自嬴政将红莲由芷阳宫带回,到今天召见吕不韦交托燕国的事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而红莲在这三天中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身份改变。
也许是因为在章台宫三年的困境,也许是因为是因为明珠夫人的调教,也许是因为韩王安的困境,也有可能是因为嬴政并没有那么可怖。
最终的结果是此时的红莲彻底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而且还觉得不错,因为令她恐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且嬴政也不怎么理会她。
可是,红莲虽然有心一直在这个地方当一个小透明,但为自己加上使命的她却难以享受因为透明而为自己带来的安全。
当第一天时,她希望这样的安全能够眷顾自己,可当她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她却希望自己能够危险一点,因为在这座咸阳城中,并不仅仅只有她自己,还有她的亲人,只有她危险了,她的家人才能安全。
可问题是,她现在太安全了。
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危险的红莲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嬴政身上,耳边更是响起了明珠夫人曾经说起的话。
知彼知己方才百战百胜。
他应该是一位极度无趣的王。暗自观察中的红莲想到。
出身于韩王宫,虽然在别的地方她不清楚,但对于父亲韩王安的日常她却很清楚,与父亲韩王安相比,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像是坐拥天下第一强国的秦王,反而有些像曾经的兄长韩非,大部分的时间都沉浸了无边无际的竹简之中。
红莲的目光顺着嬴政的身体不自觉地落在了脚上,那是一双不着寸缕的脚,若说还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在脚踝处有一道呈圆形的红印,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脚踝处,明明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但红莲却没有任何好奇,反而是做贼心虚般的将目光移开了。
嬴政的脚踝处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一个印记,别人或许不知,但红莲却知道,因为罪魁祸首正是她自己。
一想到自己的‘丰功伟绩’,红莲面色不由一红,虽有又流露出丝丝的懊恼。
因为她发现了自己一个鲜为人知的爱好:她喜欢抱着那双脚睡。
随着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十分奇怪,而且她还不断告诉自己,自己不能那样,可睡着之后,却总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那双脚抱进了怀中,甚至还会在上面留下口水,直到现在的红印。
我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怪就怪在,在炎热的夏夜,那双脚却有一种让人感觉到十分舒服的温度。
红莲想到这里,不由放心了不少,随后又被另外一个一个问题所笼罩,嬴政身体的温度似乎一直都保持着一种令人最为舒服的范围,这是人吗?
在红莲观察着一位国王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月神在观察着一个王国。
以医家弟子的假身份成功进入燕王宫,并以治愈燕王喜为手段成功挑起了燕国潜流的月神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位阴阳家最为神秘的女子此时正透过大殿的窗户遥望着即将消失的太阳,温柔中透着冷漠的眼眸中倒映着远方的景色,显得更加的幽深。
“月姑娘,大王有请。”在月神的沉思中,一位宫女来到了她的身后。
“大王可有什么事?”月神转过身道。
“女婢不知,想来月姑娘到时可以亲自询问大王。”宫女恭敬道。
“你去回禀大王,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去见他。”月神说道。
“月姑娘,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宫女小声道。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月神的声音不由冷上了几分。
宫女听到这话,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好退下。
在其走出大殿时,挂在脸上的恭敬神色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却而代之的是一副厌弃之色。
“有什么可傲的,最终不还是要以色侍人,拿捏什么姿态。”宫女小声嘀咕道。
可她却不知道,她自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却是一字不差的被月神听进耳中,眼界被宫墙的所限制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理解月神这般的存在会是怎样的存在。
听到宫女嘀咕的月神还是没能绷住自己的脸色,即使她智谋不凡,但终归还是难以克制少女时期应有的本性。
燕王喜在想些什么,她很清楚,但正因为清楚才会觉得耻辱,那样的一个人竟然也敢窥伺于她,这让素来爱洁的月神只能感觉到浓浓的恶心,若非是此次燕国之行最大的目的还未能达到的话,她并不介意让自己效仿一番专诸。
“身处危险之中,却仍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燕王喜,你的命数终究还是要到头了。”
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与一位将死之人置气的月身平复下心中的怒气,在次观看其夕阳来。
只是,另外一波在蓟城的风云中推波助澜的人会是什么人?
蓟城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都在月神的掌控之中,但进度之快却有些超出她的预料,太子丹的行动太快了,快到事情根本不是燕丹能够做出来的。
另外的一处大殿,当燕王喜从宫女的回报中知晓月神的拒绝后,不仅不见丝毫的怒气,反而笑了。
“少女总是这般心高气傲,只有她们真正认识了这个世界后,才会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不过,少女的傲气却是她们最好的装扮,若少女没有了因纯真而带了的这般傲气,终归会少了许多独属于少女的魅力。”在宫女吃惊的目光中,燕王喜自言自语地笑道。
“当然,你是不会懂的,你的心早已被这座王宫给占据了,应该属于你这个年龄的魅力已经消失了,否则,这座王宫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少女只能是宫女的了。”燕王喜挥手遣退宫女道。
打消心中翻翻绕绕的念头的燕王喜开始思索起对自己来说迫在眉睫的事务。
该收权了。
若是在让燕丹监国下去,那他这位燕王就要被架空了。
尝到了权力的妙处的燕王喜又怎么可能坐视燕丹的势力膨胀下去,即使那是他的嫡长子。
赵武灵王的前车之鉴可并不远。
太子府。
“太子殿下,今晚的晚宴就是最后的时机了,若您再这般迟疑不决下去,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燕丹身边的一位文士苦言劝道。
“我明白,可大王不仅仅是燕国的王,还是我的父亲,我如何能够做那些事情。”燕丹痛苦道。
“太子殿下,您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燕国。”
“燕国?”燕丹惆怅道。
“为了燕国,谁都可以牺牲,太子殿下若真的不愿损了与大王的父子之情,尽可在时后再做补偿,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为了父子之情而置燕国的前途于不顾。”
“其他诸人也如先生这般所想吗?”所有的犹豫只是假装的燕丹在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也是最为关心的问题。
他虽然早已下定了决心,但还是不想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别的人他难以顾及得到,但对于身边得人,他却想知道,这些人的真实想法,哪怕是假的,也可以让他更加心安理得地去做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