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松了口气。
地铁站里黝黑昏沉, 墙壁的灯罩蒙厚厚的灰尘，几乎没有一丝光源。
空气流通不畅、四处充盈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过，或许是觉醒者血统缘故，苏琳倒是不太容易被气味刺激而有反胃感。
象一下, 狗子可会吃掉各种奇怪的东西, 就算后吐出来, 也不是为味道恶心。
苏琳：“…………”
苏琳在脑子里默默：“庆幸的是，我对那些发臭的东西没什么感觉, 并没有把鼻子凑过去或者舔一口的冲动。”
利伽：“官方对于觉醒者的阐述是, 基变异后, 那些对生存和战斗没有直观提升的、且不适合人类的影响，是无法被继承的。”
帝国宣传中, 觉醒者得到的力量是正向的, 他只会继承那些适合战斗生存的力。
苏琳：“是啊，他当然那么说，其实就是虚假宣传。”
身也有一大堆觉醒者同学和朋友, 多少也了解一些。
“真的会有人会乐意吃生肉或者腐肉，或者做出各种对于人类而言难以象的事，所以我才庆幸我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法, 呃, 大概没有吧。”
接下来, 她就在地铁站里走走停停。
苏琳循傀儡特殊的气味, 在隧道里穿梭转折, 后宰掉了好几个傀儡，很快就把分数刷满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然还住人。
——还有一个刚刚从傀儡爪下逃生的人，趁她刚杀了傀儡, 就她来一枪。
不过，早在对方举枪的时候，苏琳就听到了动静，下意识跳开就躲了过去。
苏琳还了他一枪。
苏琳：“我有点解为什么要把考场定在这里了，我严重怀疑这也是被检测的一部分。”
利伽沉吟一声，试图解她的话：“学校希望得到有一定战斗力、并且不介意杀死同类的学生？”
苏琳轻轻吸了口气，“还是你一针见血。”
然后又了，“这是我的一个猜——我道录取人数比考生总人数要少很多，而且我刚才见到的考生还只是第一批，然而其中大部分人说不定都拿到满分。”
她看了下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就算有些d级c级的找傀儡杀傀儡没这么快，考试的时间也足够长了。”
苏琳琢磨这个考试设计，“所以，考生在考试里其他表现，说不定也会被算在里，假如是我的话，哪怕那些人要杀我，我躲开他也很简单，然而我怀疑如果我不杀他，说不定就会被扣分——当然不是明扣。”
帝国早就有意和虫族议和，只是今诸事才准备完毕，然而像是帝国军大这样的学校，肯定早早得到了风声。
“在解决虫族的事情之后，接下来皇室肯定要重点整治那些大型犯罪团伙吧。”
“说不定这些军校就招收敢于和那些人战斗、并且够杀死他的学生——”
“那些犯罪集团有舰队有灭星级武器，有些□□甚至供奉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据说有的可以吃掉整个星球，嗯，连居民带星球一起吃的那种。”
苏琳回身所道的这些事，“而且，皇室派遣那些高级觉醒者和异者去杀高等虫族——折损了很多人手，我猜他正急找人补空缺，他当杀手或者打手。”
她当然不可去做这个，然而换成许多有力又家世欠佳的人，倒是不错的出路。
皇室那些人也许在心里只把他当成工具，然而绝对会优待他。
“而且和虫族的战争结束了，他再也不会被派去杀高等虫族了，换个目标的话，死亡率就低多了。”
“假如我不认识你的话，说不定会去考虑皇帝当警卫哈哈哈。”
苏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毕竟保护她是没有压力的工作，星球炸了她都不会有事——嗯，我当然不是认真的，再说我根本不可通过那些选拔，我可会去开飞船送快递吧。”
杀完傀儡之后，她放慢了脚步。
空空荡荡的隧道里黑暗无光，风声都非常微弱，然而道路四通八达，可以往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方向。
她的分已经刷满，现在感觉有点无聊。
“现在还干啥呢？这星球没什么意思。”
利伽一直当个耐心的听众，时不时发表一点意见或者提问，听到这句话倒是笑了。
“所以你做点有意思的事？”
苏琳：“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听到你这句话，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放松，我只是假设你会要一个更有实力的对手，一场称为战斗的较量。”
苏琳：“所以真的有吗？”
这个星球的重刑犯，都是无异的非觉醒者，按说不该有“有实力的对手”这种存在。
然而，异这个东西有时候并非生俱来，可会受到特定刺激而觉醒。
另外，新出生在这种地方的小孩子，也可会是觉醒者或者异者。
不外乎就是这么两种情况。
苏琳通过场外援助得到了信息，在这个地铁站里，就藏一个被流放后才拥有异的人。
“很好，我就让那些人看看，我之是不是在说大话。”
……
另一边，停留在轨道的客船，某一间布满显示屏的舱室里。
考官正在闲聊。
今的考生都是d级以的觉醒者。
他生命力强盛，哪怕不通晓任何战斗技巧，在这样的考试里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另外，敢来参加考试的人，也不会真的没有战斗经验。
此大家只是聊天刷微博，时不时扫一眼屏幕。
——这些考试过程会被辅助程序录制下来，之后交学校的高级智脑去打分。
假如有一些智脑无法判断的特殊事件，才会转交专门的负责人。
现在，他只是保证这些考生不会遇到危险。
或者说，假如那种事发生了，他也可以及时下去救援。
毕竟都是中高级觉醒者，撑一时半刻总是来得及的。
这间控制室里的屏幕，显示的都是正处于战斗状态的考生，是由他光脑的考试辅助程序判定的。
——毕竟数百个考生，很难同一时间全都监控到。
一时有人提起今新生里贵族不少，另外几人顿时纷纷附和。
有个驾驶系的老师叹了口气，提起先遇到的一个学生。
“我问假如空间站里有一支虫族舰队怎么办，你猜那位侯爵小姐说什么？”
另外几个考官饶有兴趣地听。
那人学苏琳的口吻：“——找到指挥官，打败牠。”
考官全都笑了起来。
他心里觉得那是小孩子不自量力的说法，然而也没有过分嘲讽。
毕竟轻人有勇气和战意总是好事——当然提是她说到做到，而不是当场吓晕过去。
“小姑娘纪轻轻，口气不小。”
忽然间，控制室里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左侧墙壁有几尺寸更大的屏幕，其中一个右角倏然亮起红灯，那意味某个考生遭遇了被程序判定为高威胁等级的敌人。
屏幕里的画是黑黝黝的地铁站，光线极为黯淡，方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这是由考生佩戴的光脑所拍摄的视频，大部分人的光脑都戴在手腕，画本来该晃动得很厉害。
——然而这个考生却没有剧烈活动，她只是站在原地，淡定地看那个危险的敌人靠近。
考官身边的数据板纷纷亮灯，应的全息投影和字信息浮现出来。
“初步估计为b级元素系异者——”
元素系，是异里数量最多的分类。
在昏沉的隧道尽头，隐隐约约亮起炽光，隔屏幕似乎都感觉到热浪翻腾。
——火异者。
元素系里最具破坏力的力之一。
考虑到这个人所处的环境，考官毫不怀疑他会要直接杀死这个考生。
“可以进行支援——”
“别慌，考生是a级觉醒者，可以打破四壁直接回到地。”
“届时对方的力发挥会大打折扣，而且不是觉醒者的话，根本不可追她。”
明亮的烈焰照耀整条隧道，异者的身躯裹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里，依稀可见满是贪婪和杀意的庞。
“——等等。”
那个考生忽然动了起来。
伴随骨骼扭曲抽长的声响，她的身影闪电般穿过烈焰翻滚的隧道，刀锋一般撕开了扑而来的热浪。
此时此刻，异者尚未来得及发出攻击。
两人的身影擦肩而过。
异者捂住鲜血狂喷的脖颈，跪倒在地，身的火焰熄灭。
考官：“。”
一瞬间开启觉醒状态，而且如此精准的击杀，必然是有一定的战斗经验。
或者说杀戮的经验。
刚才那个驾驶系的老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那时候她说的是真心话了。”
这样的实力，确实足够和指挥官战斗了。
……
另一边，苏琳结束了战斗。
她从隧道里走出来，跳平台，进入了另一座地铁站。
“我是不是太快结束战斗了？”
“他并不让你尽兴，不过——”
“至少值得开状态。”
苏琳接了对方的话，“刚才如果我再晚一点，肯定是会被点燃的，虽然也不一定烧死我——”
她沉默了两秒，“被烧掉头发和衣服也很糟糕的。”
这座地铁站里也没有灯光，四处黯淡，楼梯出口方向风声流动微弱，外似乎也被堵死了。
大厅里散发恶臭，那些服务柜台里的东西都被人洗劫一空，立柱旁边一群苍蝇嗡嗡飞舞，围绕腐烂多日的尸。
她脚步很轻，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苏琳瞥了一眼，就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被啃噬的尸。
死者背靠柱子坐在地，骷髅骨架挂腐肉，下方的阴影里，密密麻麻地蠕动许多虫子，发出窸窣声响。
她忍不住又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骷髅的额头部位有个孔洞，似乎是被一枪穿脑了。
苏琳：“我觉得这里有点像恐怖游戏。”
利伽：“你害怕吗？”
苏琳：“还好吧，不过如果突然有人跳出来，我可真会吓到。”
那是恐怖游戏里的设定，她的耳朵好使，如果附近有人靠近，应该是可以先一步听到动静做好防备。
再说，这里应该已经没人有力偷袭她了。
苏琳：“我说像恐怖游戏不代表我特别抗拒这种地方，毕竟恐怖游戏也有受众，虽然我更喜欢和朋友一起玩——”
话音未落，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苏琳讶然抬头，“？！”
那个男人伫立在黑暗中，阴影在他的庞拖曳而过，越发衬得脸容深邃邪异、带不可言说的魅力。
“那我和你一起。”
他微微俯身，红眸里蕴藏笑意，“男朋友也算朋友吧。”
苏琳：“？”
苏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