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吗?”
迟阮凡率先锁定了队里唯一的女选手, 忙劝道:
“摘星的男朋友还要两年后才出现,他们感情很好,你可不能插足啊!”
“……摘星?”锦竹顿了顿, 探究的目光落到迟阮凡身上。
一看锦竹的表情, 迟阮凡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松了一口气之余, 更觉疑惑。
不是摘星, 那还有谁?
二队也没女选手啊。
难道锦竹喜欢的是男人?
迟阮凡想到锦竹曾在他手里快速起反应,顿时呼吸一滞。
他……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男同竟在我身边?
迟阮凡悄悄侧头看锦竹。
“小软?”锦竹发现迟阮凡的表情格外丰富,从刚刚到现在, 已经变了好几次脸。
迟阮凡对上锦竹的视线,当即伸手抱住对方, 坚定道:
“不管怎样, 你永远是我兄弟。”
就算你喜欢男人, 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锦竹早已习惯迟阮凡把他当成兄弟、挚友、至交好友。
但他还是隐隐觉得迟阮凡这句话有不对劲。
锦竹习惯性回抱住迟阮凡,暗自蹙眉索。
小软之前提到了摘星,说她男朋友两年后才会出现,还说他们感情很好。
也就是说,摘星的男友可能正在国外留学或服兵役。
而小软让他别插足, 难道……小软以为他喜欢上了摘星?
锦竹一时有哭笑不得,解释道:“我喜欢的人不是摘星。”
这就是承认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 都知道。”迟阮凡安抚地拍了拍锦竹的背。
队里只有摘星一个女选手。
锦竹这么说, 变相让迟阮凡肯定了他的性向。
“都知道?”锦竹低声道。
“嗯,”迟阮凡应了声,道:“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锦竹抱着迟阮凡的手紧了紧,低声问:“然后呢?”
这还要什么然后?他不都说过了吗?
迟阮凡只好再重复了一遍:“就算你喜欢男人,我们也永远是兄弟, 我支持你。”
“……”锦竹沉默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迟阮凡在脑海里把一二队的所有选手都审视了一遍,尤其是平时最不起眼的谷子。
训练室里,谷子的位置就在锦竹身边,他们还是同属于老朝歌的队员,还有大片cp粉。
这么想来,就谷子的嫌疑最大。
不对,锦竹上一世也没和谷子发生点什么啊。
迟阮凡那时不是朝歌的选手,对朝歌成员了解不多,只知道谷子比他早两年退役,之后就离开了电竞圈。
不是谷子,那是谁?
迟阮凡有烦躁,松开锦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希望锦竹沉迷恋爱。
想要锦竹和他一样,将全身心都投入电竞中。
但他也知道锦竹不是他,即使他们关系很好,他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锦竹。
就很烦。
锦竹的手指动了下。
他想靠过去,但迟阮凡那明显不爽的情让他停住了。
“小软别生气,”锦竹顿了顿,轻声道: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提了。”
锦竹的声音轻而低,却沉重地压在迟阮凡心头上。
仿佛锦竹说出这句话,就是割舍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迟阮凡抓起被子,盖住脑袋。
他好像成功棒打鸳鸯,止住了锦竹谈恋爱的想法。
但锦竹不开心。
他让锦竹难受了。
“你那么喜欢他?”迟阮凡在被子里闷闷道。
他……指的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听着迟阮凡用这个的代称称呼自己,锦竹感受到一种古怪割裂感。
“喜欢,”锦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喜欢。”
迟阮凡不爽地磨着后牙槽。
在黑暗的被子里,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他可以无所顾忌地释放情绪。
“就算会影响日常训练,你也想和他在一起?”迟阮凡声音压抑。
“我觉得不会影响,”锦竹看着身边那团拱起的被子,认真道:
“他热爱这个游戏,热爱赛场,不会因为我而耽误训练。”
我说的是会影响你,你却回答他不会受影响?
迟阮凡呼吸微重,气得踹了下被子,当即头上盖的被子就没了,世界都亮了起来。
靠,小不心踹太重,把被子踹飞了。
迟阮凡在心里暗骂了声,微侧头,与锦竹四目相对。
“祝你早日得偿所愿。”迟阮凡一点也不真诚地道。
锦竹看出迟阮凡心情不好,但迟阮凡刚刚那句话又让他心中一动。
早日得偿所愿……这可是小软的祝福,一定能实现的吧?
迟阮凡看到锦竹的耳朵渐渐红了,不由瞪大眼睛。
完了,锦竹已经变成恋爱脑了。
他得离远点,可不能被恋爱脑传染。
迟阮凡往旁边挪了挪。
锦竹注意到迟阮凡的动作,他没敢贸然靠近,只试探着开口:
“小软,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向他告白比较好?”
“?”
迟阮凡:“这你问我?”
我不棒打鸳鸯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帮你追他?
锦竹目光有闪避。
向迟阮凡问这个问题,他也有很大的心压。
但问都问了……
锦竹下定决心,继续道:
“如果是你,你希望什么时候被人告白?或说在什么情况下向你告白,你更愿意接受。”
迟阮凡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按捺住把锦竹赶出去的冲动。
恋爱使人失智,锦竹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但凡换成其他任何一个队友问他这种问题,迟阮凡都不会搭理,还要不客气地嘲讽一番。
可,问这问题的是锦竹。
是自己的兄弟。
明明帅气多金技术好,却一心喜欢着一个男人,还喜欢得小心翼翼,连告白都要找人参谋。
迟阮凡很想回答“退役之后”,但锦竹这么喜欢那个人,他们还是一个战队的,每天抬头不低头。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表达出来,只能暗暗忍耐,这得多难受啊?
说不定那个人在退役之前就脱单了,那默默等待的锦竹也太惨了。
“这次世界赛结束后,”迟阮凡强调道:“不能更早了。”
要是在世界赛前贸然告白,不管告白成不成功,都可能会影响到两个人的状态。
迟阮凡可不想看到朝歌因为这么个原因输掉比赛。
“我记住了,谢谢小软告诉我。”锦竹眼带意地拉起被子,轻轻盖在迟阮凡身上。
迟阮凡“哼”了声,心里的不爽消了点,但还是不爽。
锦竹怎么就有喜欢的人了?
道:“睡吧,明天晚上还有比赛。”
“小软不睡过来点吗?”锦竹道:“你那个位置,晚上很容易摔下去。”
迟阮凡瞥了眼离他只有几厘米的单人床边缘,不情不愿地朝锦竹滚过去。
锦竹伸手抱住滚到身前来的迟阮凡,低声道:“晚安。”
“干嘛搂着我?”迟阮凡嘟囔了句。
锦竹柔声解释:“小软睡着后会乱动,得把你的手脚限制住,我才能睡。”
他会乱动吗?
迟阮凡想起锦竹和他睡过后,第二天眼下的黑眼圈,暂且相信了锦竹的说辞。
“行吧,你抱紧点。”迟阮凡闭上眼。
迷迷糊糊中,迟阮凡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
一开始他没想太多,毕竟他和锦竹是至交好友,怎么相处很正常。
接着,迟阮凡想起锦竹喜欢男人,他们挨这么近好像不太好。
两种想在迟阮凡脑海里打了一架,最终至交好友占了上风。
就算锦竹喜欢男人,也不会改变我们是至交好友的事实。
嗯,我们抱着睡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