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是不是故已经无从查询。
他回到过去, 身边的锦竹并没有与他相通的记忆,没人知道锦竹当时的想法。
迟阮凡略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却见锦竹正注视着他, 目光深沉。
“你在想谁?”
锦竹直视着迟阮凡的眼睛, 语气透着些许质询和酸涩, 他问:
“你看着我的龙榻, 却在脑海想着谁?”
迟阮凡:“……”
好家伙,他明明把屋的每一处都看遍,锦竹就只注到他盯着龙榻。
不过这事他也不好解释, 只能含糊着道:“想一故人。”
“什么样的故人?”锦竹追问。
他对这“故人”很在,迟阮凡陷入回忆时的目光温柔, 那是看心爱人的目光。
像你一样的故人。
这话迟阮凡当然没法说, 他假装没听见锦竹的问话, 岔开话题,以监的身份道:
“陛下,奴在您的寝宫休息实在于礼不合,请允许奴先行告退。”
话说完,也没行礼,迟阮凡就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他相信锦竹不会在这些礼节。
但他没能走掉, 锦竹拉住他的手腕。
迟阮凡缓缓回。
他目光平静,但心已经做好决断。
如锦竹一直纠缠不放, 他不介消耗积强行脱离这世界。
“我不会阻拦你想做的任何事, 但,我想知道那人是谁。”
锦竹固执地握着迟阮凡的手腕,道:“我要知道是谁先于我在你心留下印记。”
说话间,浅淡的黑雾在房间中出现,让空间都有一瞬的扭曲。
迟阮凡瞪大眼, 骤然反握住锦竹的手,提高声音质问道:
“你疯吗?!”
居然在无魔世界动用这种程度的异能,就不怕反噬?
每世界都有每世界的规则,在这种无魔世界,规则会限制玩家异能的用。
锦竹在进入这世界的后,同样需要接受世界规则的限制。
在世界规则的限制下强行用异能,哪怕锦竹身为boss,也将遭受反噬。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锦竹道。
黑色的雾气围绕在迟阮凡身边,以一种复杂而诡秘的动态流动着。
锦竹任由迟阮凡抓着他,声音温和而略带歉道:
“我不会伤害你,就让我看看那人,好吗?软。”
迟阮凡知道锦竹要做什么,锦竹要还原那一瞬间他脑海想到的画面。
可他想的人就是锦竹本身啊。
这算什么?吃自己的飞醋吗?
迟阮凡被自己的念吓到。
“吃醋”这词,实在难以跟锦竹挂钩。
把那些乱糟糟的思绪从脑海驱赶出去,迟阮凡看向锦竹,道:
“让你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要求。”
锦竹下识要答应,想到什么,顿顿,道:
“我什么都愿为软做,但,软不能让我离开你身边。”
“可以,”迟阮凡干脆利落道:“我需要你答应的事很简单,那就是用符合副本世界身份的方式和我相处。”
说着,迟阮凡松开锦竹的手,后退一步,道:
“以后你当你的皇帝,我当我的监,不要再提什么爱人。”
皇帝和监?
软是在暗示他当一荒淫无度、宠幸宦官的皇帝吗?
于是,锦竹试探着问:“真要符合副本世界的身份?不怕我用皇权压迫你?”
迟阮凡隐隐觉得哪不对劲,又说不出哪不对。
如锦竹让他做一些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当然没问题,他为在任务世界存什么没做过,只是照顾人简直不要简单。
若是锦竹有更过的办法折腾他……也无妨,大不消耗些积离开这世界。
想清楚一切事宜,迟阮凡催促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答不答应直接。”
锦竹没能试探出想要的结,但他并不在。
这世界只是无限世界中的一,软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世界,进入他的其他世界。
他有无数的机会、无尽的时间陪伴在软身边,等待软回应他的感情。
“既然是软想要的,我当然答应。”锦竹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迟阮凡深深看锦竹一眼,提醒道:
“做好心理准备,可别被看到的画面吓坏。”
看到自己从没做过的事,以记忆浮现的形式在眼前上演,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都得被吓到怀疑人。
迟阮凡还挺想看到锦竹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他嘴角微勾,主动放松精神,接纳锦竹的能量。
做好心理准备么……
锦竹微垂下眸,静静调动异能能量。
先前软目光停留最久的位置是龙榻,他早就做好最坏的准备。
黑雾弥漫。
片刻后,些许光亮在黑雾中出现。
那些光亮渐渐扩散扭转,最终呈现出形似寝殿东稍间的模样。
以说是形似,是因为这房间中多许多原本没有的物品摆件,白玉碧玉围棋、窑变灵芝笔筒……每一样都是难得的珍品。
更甚至那桌上还放着一沓奏折,上面批阅的朱批明不是他的字迹。
锦竹目露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软的回忆中,他寝殿的房间会变成这样。
一道修长的身影悄然从锦竹身边走过,那是身穿寝衣、披散着长发的迟阮凡,是记忆幻象中的迟阮凡。
锦竹下识侧,看向身旁还穿着灰色监袍的爱人。
软竟真的来过金阙殿的寝殿,还是以这样准备要就寝的扮。
可为何他对这一切一无知?
锦竹的表情让迟阮凡觉得有趣极,让他逗弄的心思。
他看到那自己在龙榻上躺下,于是他故略带回味地对锦竹道:
“金阙殿的床很不错,我很喜欢。”
锦竹的视线在迟阮凡和记忆幻象中来回移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锦竹茫然无措的时候,又一道身影走进来。
那人穿着玄色长袍,衣摆纹着真龙,袖口绣着竹纹,那是穿着皇帝朝服的他自己。
锦竹微愣。
他今日见着软,哪怕算上在鬼怪世界的经历,他和软认识也不过两日。
软的记忆中居然有他,还是以皇帝身份出现的他。
榻上的迟阮凡睁开半磕的眼,道:
“陛下可算回来,臣都快睡着。”
只有职务极高的监能在皇帝面前称臣,这时的迟阮凡已经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锦竹并没有关注这记忆幻像的自称,在他眼,软自称什么都可以,哪怕自称“朕”或“本宫”,他也会配合捧场。
“迟子困就睡,不必等我。”
记忆幻象中的锦竹伸出手,将迟阮凡落在外边的手塞回被子,状似不经地抱怨句:
“那些老臣实在能唠叨,烦人得很。”
榻上的迟阮凡眸光微动,轻握住锦竹的手,撑身,含笑道:
“陛下不喜听他们唠叨,都交给臣应付就是,陛下便待在金阙殿,做自己喜欢的事。”
“当真?”锦竹激动得身体前倾,几乎贴上迟阮凡的唇,他顿片刻,还是克制地拉开些许距离,道:
“这样迟子辛苦。”
迟阮凡当然不会给权力从自己手上溜走的机会,他微微施力,将锦竹拉向自己,表情真挚,“为陛下忧,是臣应该做的。”
话音落下,就见窗户被白亮的电光照亮,轰隆的雷声随而至。
迟阮凡手一抖,差以为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这么哄骗皇帝,要降雷劈他。
然而下一瞬,锦竹直接栽进他怀,期间还有一片温热擦过他的唇。
迟阮凡下识揽住锦竹,根本没在锦竹什么地方从他唇上擦过去。
他这想锦竹怕雷,只觉上天也在助他,立即将锦竹拉上榻。
怕雷是这位九五至尊为数不多的弱,只要他能在锦竹恐惧时给予他安全感,想要什么还不是唾手可得?
迟阮凡就很擅长利用这,为自己谋得好处。
“陛下莫怕,就算那雷劈下来,臣也会把陛下安然护在身下。”
迟阮凡说着,轻覆在锦竹身上,同时拉过被子,仔细捂住锦竹的耳朵。
莫怕?
站在一旁看着这场记忆幻象的锦竹面露不解。
莫怕什么?响雷吗?他何时怕过雷?
视线落到被软护在身下的那自己身上,锦竹眸中闪过一丝羡慕,当即恍然。
如惧怕雷电就能得到软这般对待,他当然会怕响雷。
这般想着,锦竹将目光投向身侧的迟阮凡。
锦竹眼“羡慕”“想要”的情绪过明显,迟阮凡的手指动动,终究什么也没做,只略有些不自在地道:
“看我做什么?怕雷的是你留在这世界的.身,你可是锦竹的本源体,总不可能会怕区区雷电吧?”
迟阮凡当初离开这世界不久就发现,怕雷的只有这古代世界的锦竹,其他世界的锦竹甚至能在雷电异能的肆虐下面不改色,并一脚将那攻击过他的异能者踩进地底。
他在鬼怪世界那干脆利落的战斗方式,就是跟那时的锦竹学的。
“可能是进入这世界后,受到规则的影响,我确实有一恐惧。”锦竹垂眸说着,在迟阮凡看不到他表情时,在心暗暗松口气。
还好,软没发现记忆幻象中的他怕雷是装的。
“为什么会有影响人怕雷的规则?”
迟阮凡简直不明白设定这样的规则用在哪。
又见锦竹垂着眸不吭声,也不知是不是被雷声吓坏,迟阮凡沉默片刻,叹声:“真是麻烦。”
接着,他走上前,将锦竹揽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