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生自从有了这神秘戒指之后,人生有了巨大的变化。从以前的一个普通白领小职员,一下子跃居成为这卢峡市顶级商圈里的红人。这样的转变让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的银行卡里莫名其妙地多出来很多钱,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穷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也许换了任何一个同龄的年轻人,都会因为多出来的这一笔横财而感到兴奋不已,但任长生不一样。
他现在的眼光已经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虽然自己存款近百万,但古玩圈子里可能一只小碗的价格就相当于他所有的身价了。
所以如果未来想要继续发展的话,还需要很多金钱来支持。他轻轻抚了抚自己手上的戒指,心中对那副送子天王图更加向往了。
来到机场之后通过VIP通道,他很快地登了机。
航班没有丝毫延误地准时到达了目的地,下了飞机之后任长生便迅速朝帝都文物鉴定院赶去。
不得不说北京的交通实在是有些让人无力吐槽,他坐飞机才花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就从卢峡市到了帝都,但是在帝都却整整花了三个钟头才从机场来到了目的地。
顾不上吃口热饭的任长生匆匆赶到廖老所提的办公室中,一进屋就看见廖老正在和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老人先谈着。
办公室不大,但是极为整洁,摆设也很考究,给人一种底蕴十足的感觉。那两位老人一个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带着黑色圆底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研究学者似的人物。
而另一个则身穿灰色的马甲,慈眉善目,身材有些微胖,像是个商人的样子。
任长生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敲了敲门:“廖老,我来了。”
这个细节还是很得这些老人的心的,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多半鲁莽,像任长生这样注意礼节沉稳慎重的性格还真是挺难得的。
“哦,长生来了啊。”廖老和煦一笑,朝任长生招招手道:“来来来,快过来,我先给你介绍两个人吧。”
任长生不敢怠慢,赶紧靠了过来,紧张地站在廖老身边。
“这位是许教授,他可是古玩鉴赏界的泰斗。现在就在这帝都文物鉴定院工作,这次的字画鉴定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帮助才能成功的。”
“啊,许教授您好。”任长生赶紧朝许教授鞠了一躬,神情十分庄重。
“嗯,小伙子很精神啊。”许教授也站了起来,轻轻捏了捏任长生的肩膀,冲他微微一笑:“廖老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啊,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见面之后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年轻!”
“哪里哪里,廖老谬赞了。”任长生谦虚道。
“这位是黄老,他是帝都古玩界大有名气的收藏家,听说吴道子真迹在这里,今天上午专程跑过来的。”廖老轻轻抚了抚白须说道。
任长生再次鞠躬:“黄先生好。”
黄岐山面对任长生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微微颔首道:“长生啊,这次来帝都,就别急着走了,我有一个孙女,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小,这几天她正好从美国回来有空,我让他带你在这里转转,帝都这地方还是有不少好玩的东西的。”
任长生慌忙摇头:“这可不敢,怎么能让您黄老的孙女陪我消磨时间呢,黄老您就别拿我开心了。”
黄老哈哈一笑:“瞧你这吓的,我孙女又不是女妖怪,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
屋子里的三个老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任长生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羞涩一笑便不再言语了。
“长生啊,这屋子里头的都不是外人,许教授和黄老都是我年轻时候要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话都不用藏着掖着。我跟他们介绍过你了,这次你可算真的捡到宝了啊。”廖老微笑着朝任长生说道,语气中也是夹杂着一丝惊喜。
任长生听出来廖老言语中的惊喜,他有些惊讶地咽了口口水。连廖老这般古井无波的性格都忍不住泛起了喜悦之情,这宝贝究竟是得有多吸引人?
“闲话不多说,我们去看画吧。”廖老淡淡一笑,迈步走在了前头。
任长生赶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黄老和许教授朝他微微点头之后三人便慢慢跟了上去。
来到了收藏古画的实验室,一张纵5.5厘米,横8.1厘米的精美画作就这么平铺在一张巨大的玻璃桌上,四周用磁石固定了下来,安放在一间透明的玻璃实验隔间中。
许教授上前输入了密码,几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隔间内。
送子天王图就这么安详地躺在玻璃桌面上,任长生一眼就看出了这副画作与自己买来时候的不同。
倒不是说这画作的样子有多少改变,其实并不怎么懂字画的任长生没有办法从笔功、布局、色彩、落款等等专业方面看出这幅画的优秀之处,他只是感觉这画整体的感觉并不是一张纸面上绘上了色彩,而是真真切切有生命力的,一切的风景人物都像是活的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从纸上一跃而出。
再次细看,画作之上两位骑着瑞兽之神奔驰而来,天王双手按膝,神态威严。随臣侍女态度安祥,武将则欲拨剑以防不测。人物虽多,表情名异,一张一弛,很有节奏起伏。王后紧跟其后,一神惊慌拜迎,人物身份、心理、形态刻画入微,很好地反映了人物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图中绘人物、鬼神、瑞兽二十多个,人物则天王威严,大臣端庄,夫人慈祥,侍女卑恭,鬼神张牙舞爪,瑞兽灵活飞动,很难想像是距今千年之前的画作。
“神迹啊。”黄老的样子则比任长生要激动地多,他伸手想去触摸画卷,可又担心自己碰坏了这副画作,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口中只能吐出这样两个字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巧夺天工,神来之笔。”许教授微微摇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廖老轻轻抚须道:“吴道子真迹,实在是难得啊。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可能看到这样的一幅画,只能说是上天赏赐的福缘啊。”
任长生咽了口口水道:“廖老,这画到底有什么蹊跷呢?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这画应该和现在这副有些差别才对吧。”
廖老轻轻一笑道,将头转向了一边的许教授说道:“这你就要问许教授了,最终发现这其中奥秘的就是他。”
许教授倒也不扭捏,他对任长生道:“这其实也不能说是我发现的,要是没有廖老给我的提醒,我还真不会对这样一副仿制品花多大的心思。来,既然你今天过来了,我就详细地为你讲解一下这画里的蹊跷吧。”
说完他戴上了白色的橡胶手套,轻轻抚摸画卷的一角道:“先前的画作上,其实有一层极薄的蚕丝膜。”他伸手轻轻一搓,画卷的边角处就被揉搓下来一层如同蜘蛛网办的白膜,上头布满了细微的方孔,十分轻巧,几乎风一吹就会被吹走。
任长生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那几乎透明的白丝,说道:“这是蚕丝是用来做什么的?”
许教授微笑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后来通过加温加湿手段处理之后,这层蚕丝自动脱落了下来,我将它整个取下,单独看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将地上的一块白板拿了过来,上头是一层色彩十分缤纷的细丝,看起来就是这画作上白丝的材质。
“这……”任长生惊讶地合不拢嘴,他以为所有的蚕丝都应该只有白色这一种颜色,谁知这画作上的蚕丝居然是五颜六色的,而且这些颜色还极其规整,一点都没有杂乱之感。
“不用惊讶,这就是原本贴在画作上的东西,是一层‘假皮’。”许教授将画板收了起来,朝任长生微微一笑道:“就是这东西把我们的眼睛都给骗了。我从事古画鉴定这么多年,见过很多保护真迹的办法。最多的无非就是将画作制成夹层,要么就是将真迹藏在卷轴的轴桶里,这回还真是开了眼了。吴道子真迹,清代的那些古人居然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来隐藏这幅画,还真是煞费了苦心啊。”
廖老也是感慨地点了点头道:“揭开这蚕丝的一刹那,我和许老都愣住了,一瞬间原先觉得不自然的地方全都变得和谐了起来,那心情就好像一下子将杂乱的屋子收拾干净了一把般,别提多舒畅了。”
黄老对着古画赞不绝口:“这画的确也对得起这么用心的保护方法啊,要是不说,谁能知道这仿制品是贴合在真迹上头的呢?”
任长生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戒指从他进入这间隔间之后就一直散发出极其柔和漂亮的绿光,就好像是夜空中的绿宝石一般。
要是没有这戒指,自己恐怕就与这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无缘了吧?越这么想,他心中的后怕感就越深,这件小小的戒指,用处还真是无穷无尽啊。
“古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我想这么高超的技巧,应该是出自宫廷匠师之手。很有可能是某个工匠无意中得到了吴道子真迹,为了保存起来就在上头做了手脚,后来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没有来得及将这个秘密公布出去,最后这画卷就被当成是清代的仿制品流传到了今天。”许教授缓缓道,同时看向任长生的目光便开始奇怪了起来:“长生啊,你的直觉还真是了不得。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容易被经验给误导,还是你眼睛尖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