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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韩耀川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目露恨意道:“东梅有一位亲戚是在镇派出所里当民警,今年年初东梅老家有一场喜事,我去参加了,刚好跟他坐在同一桌上。他酒喝多了,无意中说漏嘴,说当时他也参与韩碧茹的案子,一开始韩碧茹指证的是当时的驻村干部,孙恒一县长的儿子孙峰,后来却突然成了我哥,再然后,顾耀飞在短短的四五年之内一路从镇派出所的副所长提拔到了县公安局副局长。”
“天杀的孙峰!天杀的孙恒一,天杀的顾耀飞啊!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的!”韦婉秋听完之后,忍不住泪流满面地悲愤叫道。
这些年,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韩碧茹突然指证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派出所的警察也认定是自己的丈夫,甚至屈打成招。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孙峰,那个来他们村镀金的县长儿子。
“唉,嫂子,忍忍吧。那是县长,是公安局副局长!我们小老百姓是肯定斗不过的,再说了大伯他再过五年就能放出来,你千万别再惹出什么是非来。”陈东梅见韦婉秋悲愤叫嚷,不由得一脸担心地劝道。
“忍,忍他妈个屁!孙峰我认识,我非……”一直沉默不响的韩立志突然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根根凸起,紧握拳头,咬着牙齿,说道。
“给老子闭嘴!你以为我不认识那个孙峰吗?你以为我不想揍他一顿吗?可那有用?你大伯能出来吗?不,最终进去的继续是我们韩家!”韩耀川见儿子血气冲头,心里头不禁一惊,急忙拉下脸斥责道。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韩立志咬着牙齿,恨恨道。
“不这样能怎么样?你能有证据证明孙峰是**犯吗?就算你有证据,会有人相信吗?记住你爸,你大伯都是个农民。所以我们都希望你好好读书,像你姐姐一样,至少以后不用像我们这样受欺负,可你小子就是不争气!”韩耀川说着说着忍不住也流下了两行热泪。
“爸,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韩立志握紧了拳头,一脸惭愧地道。
“人在做天在看,有时候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这个社会总归是好人多过坏人,冤案也总有洗清的一天。你们也不要太过悲观,雪娇父亲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他孙恒一也不可能一直一手遮天的!”夏云杰见状强压下心头的悲愤,宽慰道。
“这个我知道夏教授,我哥他命不好,刚好遇到了这种事情,可想要洗清冤情,难啊,太难啊!还不如接下来等着他回家,把日子过好。如今雪娇也考上了研究生,日子也终究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所以关于孙峰的事情,我都一直忍着没敢告诉我嫂子。”韩耀川叹气道。
“二叔,你放心,我已经认命了。”韦婉秋抹了抹眼泪,说道。
说完又摸了摸还兀自握着拳头,一脸愤愤的韩立志的脑袋,道:“立志,你也不要生气,更不要去找那什么孙峰,否则害了你,大妈妈会一辈子不安的。”
“大妈妈!”韩立志热泪眼眶,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没好好读书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
“你说,你们两个竟然被一个小年轻给直接从病房里给扔了出来?你们这一把力气难道都长到狗身上去了?”文永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队长张冲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副狼狈的两个协警。
张冲也是当年参与韩碧茹**案的办案人员,这些年紧随着顾耀飞的脚步,一步步从派出所普通民警爬到了县治安大队副队长的位置。
当初韩耀宗的事情,顾耀飞虽然并不担心韩家能折腾起什么浪花,但心里终究有鬼,所以今天韦婉秋跑来县公安局一闹,虽然没怎么太在意,但还是让当年的参与者,也是他目前在局里的亲信张冲把这件事处理一下。
这种事情,张冲当然不好亲自出面,他也没把韦婉秋的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就派了两个协警去办。一来是这两个协警都是他从自己的老家招进来的,信得过,二来,真要闹得厉害了,也可以把事情往协警上一推了事。
只是张冲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协警不仅没能把一个瘦得仿若风一吹就倒地的女人搞定,还被人给直接从医院的病房里给扔了出来。
“我们也没想到那年轻人力气这么大呀。”一胖一瘦的协警面露尴尬之色说道。
“力气大有个屁用!那年轻人什么来头?”张冲面露不屑地骂了一句,然后问道。
“不清楚,不过他是跟那韦婉秋的女儿一起进来的,长得也斯斯文文,*成应该是她的同学或者男朋友。”胖协警说道。
“你确信?”张冲问道。
“应该没错,跟韦婉秋女儿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看到我们一身警服都结结巴巴的,害怕得要命,所以那家伙不应该有什么厉害的来头。”胖警察分析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不懂什么叫妨碍公务?什么叫袭警吗?”张冲拍了下桌子,骂道。
“是,是,可是张队,那家伙身手真的挺厉害的,我们,我们……”胖协警一脸为难道。
他可不想再被人拎着脖子直接给扔在地上。
“没用的家伙,我跟你们一起去。”张冲站了起来说道,然后又打电话叫了几个队里的亲信。
韩碧茹的案子虽然五年前就被办成了铁案,但这种事情张冲终究还是心里有鬼,不宜太多张扬。
当然这并不是说张冲认为韩家能把这个案子翻过来,他只是不想引起局里人过多的议论而已,所以叫的都是亲信。
很快,一行穿着警服的警察如狼似虎地扑进了县人民医院,引得人们纷纷侧目相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韦婉秋已经出院了!”胖协警带着一群人扑了个空,然后回到前台一问,不仅一阵郁闷。
“出院?他们以为出院就能没事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张冲却一点不郁闷,反倒彻底放下了心来。
既然对方不敢在医院里继续呆着,那就说明他们还是害怕的,既然害怕那就是好事。只是现在才想起害怕,似乎已经迟了。而且韦婉秋那边也必须给他们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否则指不定以后又要跑到哪里去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