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汇报过来,那些劫匪使用越野车辆的类型,速度却是很快,哪怕现在离开了北境地区也有可能。
执政城市比较靠南,由于商业建设方面的原因,那座城市被塔露拉开到了那……
吴克感觉有些麻烦了,哪怕是他,也难以在没有踪迹线索的情况下,在这么大的地盘上,找出一群机动性不低的劫匪来。
“咱们没有其他的线索了么?”
吴克追问道。
“有,他们留下来一个坐标。”
“坐标?”
“那是那群劫走塔露拉的劫匪,在离开前于执政府邸留下来的东西。”
希博利尔走到后面,指了指背后那挂在墙壁乌萨斯国土地图,其中靠近北境线外的一块地方说道。
“坐标的位置,就在这里。”
“而劫匪劫人总是要有个目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劫走一个陌生人。”
博卓卡斯替开口。
“我和希博利尔推测认为,那些劫匪背后的人,目的绝不只是塔露拉,应该还有我们北境政府、正义联盟组织,更甚至是……”
“是我?!”
吴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话说道。
希博利尔和博卓卡斯替同时点头。
“这是我们推测出来最有可能的答案,想要对付北境地区,我们的组织就是绕不过的坎,你是组织的灵魂人物,则更是坎中之坎,尽管,有时候,你也会闲着没事干,但现在,却正是你担负起作为组织首领责任的时候了……”
领头者就是需要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支愣起来,然而这话其实也不需要博卓卡斯替提示,吴克早就一副摩拳擦掌的坚挺模样,要不是希博利尔及时伸手把他给拉住,说不得他早就从窗户口飞出去,往坐标位置那边的方向飞去了。
“先给我等等,话还没有说完呢。”
“还有什么话好说?”
吴克很是不解。
“劫匪劫人故意留坐标,目标显然直指我们北境,而这留的坐标,你看像不像是个陷阱?”
“不是像,基本就可能确定那就是,而能够直指我们北境的,能够从守备力量不弱的执政城市,突破防卫将塔露拉从里面强硬劫走的家伙,其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
“我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北境这边已经彻底暴露,被乌萨斯上层发现了实际情况,那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便很有可能是乌萨斯这个庞然大物本身……”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一旦开战就会有很多人要牺牲,所以,她们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大规模战争出现的可能,通常都是将战斗的范围限制在局部区域。
因为小范围的战役,并不会让太多的无辜者牺牲,而获胜了,却也同样能掌握住一个地区,堪称小博弈、大收获……
“那我们该怎么做,等待有可能的谈判,然后再妥协一下么,在塔露拉都已经被人劫走的情况下?”
吴克反问两人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让我们被动,而是希望你不要直接一脚就往敌人的陷阱里踩,我们要做足准备的工作然后再过去。”
希博利尔说道,她已经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发动情报力量对劫匪踪迹进行搜捕,一边则是调集北境如今能够调动的军队力量,正朝着劫匪给出的坐标位置那边靠过去。
任何的阴谋诡计,在平推一切的硬实力面前,都只是虚妄的东西,虽然北境现在未必拥有平推一切的实力,但哪怕是以最坏打算的乌萨斯帝国作为对手,望着吴克的希博利尔也有信心一战!
“我懂,咱们要配合踩坑对吧,但是,时不待人,塔露拉现在被人绑走,随时可能遭遇到危险,而且推测的东西未必绝对正确,不管如何,我都得赶过去那边一趟,不过,我会谨慎行事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只要不往陷阱里直接踩一脚那就行,我们的军队已经在行动,你自己也可以带一些精锐过去。”
光头没回来前,希博利尔就已经在做出行动。
光头回来后,却是在她已经做出的行动上,多加了一层保障。
不过,吴克并没有选择带着军队走,救人和攻城是不一样的事情。
。。。。
公爵领,公爵府,一间宽敞的卧室房间内。
这是塔露拉原先在这里的房间。
时隔两年多的时间,这间清冷的卧室终于重新迎回来过去的主人。
此时,科西切公爵就站在房间里的床铺前。
而床上,一个被女仆强迫换上贵族礼裙的德拉克少女,则是面无表情地迎着公爵的注视,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塔露拉,我的女儿,两年未见,你却是比过去漂亮了许多,性子也成长了许多,如果是在以前,你被我派人这样强硬地带回来,一定会忍不住开口说出一些粗鄙之言,比如喝骂我是一个该死的老混蛋之类。”
“如果骂你有用的话,那我绝对不介意多骂你,挨千刀的阉杂货!”
小时候,也是在龙门那边的塔露拉,在重新接触自己的妹妹后,一些过去被贵族教育隐匿起来的习惯,却早就已经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比如在执政的时候,若遇到一些听不太懂人话的家伙,塔露拉绝不介意破坏自身的高贵形象。
从那张很诱人的小嘴里,喷吐出一句句犹如粪土般的言语,将人骂个狗血淋头、使人认识到自身的错误,并改正过来。
“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冷脸模样的德拉克少女也很有魅力,而若是她现在身上的源石装备没被收走,身体力量没被源石技艺控制住的话,她绝不介意当面给眼前的家伙一发火球术,又或是当头一刀斩之类的见面礼!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派人把我绑回来的你,难道不清楚么?”
“正是因为清楚,我才无法理解,为何我的女儿会去做那些不智的事情。”
“科西切,注意一下,我可不是你的女儿,我只是被你从另外的地方抢夺过来,是你为了实现自身某种不可告人目的才收养的工具罢了,至于不智的事,你指的是在北境发生的那些么?”
“乌萨斯的北境,一个曾经的苦寒之地,多么锻炼人、能够让人得到成长的地方,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人民安居乐业,政府清正廉洁,每个人都鼓着劲为美好的明天奋斗,这有什么问题?”
塔露拉冷笑反问。
老实说,科西切公爵过去待她还是不错的,悉心地教导她各种技能,同时也从来不吝惜于对她的关心,比她名义上的父亲(陈父),又或者是从未见过面的生父,却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当然,前提是不看清其中的内情,以及这人的别有用心……
“荣耀在逝去,那片土地对于皇帝、君主的忠诚正在消失,你们这是在引发战争,乌萨斯帝国的内战!”
科西切义正言辞地说道,他擅长把自身摆在正义的立场上,然后去对起来反抗的有志之士,进行大义上的压制。
这种做法,配合能够看透人类内心的黑蛇能力,总是容易取得成效。
可以说,每一个黑蛇代言人的出现,都意味着一名想要改变乌萨斯的理想主义者的消亡,每一个黑蛇的代言人,都是成长在一个个美好理想的‘尸体残骸’之上。
“我说得不对么,北境的独立,注定不会被乌萨斯的皇帝允许,将来的战争在所难免,而你自认为那些没有问题的东西,也将会给北境的人民带去难以相信的灾难……”
见到塔露拉沉默,科西切公爵再接再厉:“把你带回来,我这是在帮你,免得你在错误的事情上越陷越深。”
“北境的规矩,逼着人民去自相残杀才能活下来,而为此帮助他们做出巨大改变、让北境如今已经变好、未来情况还会变得越来越好的我们,反倒成为了将会引发战争的错误一方,这可真是有够可笑的事情!”
“这的确是一件足够可笑的事,但塔露拉,我的女儿,这就是世上的规矩,这就是乌萨斯摆在任何乌萨斯人面前的事实,赤裸裸的、过去的乌萨斯历史见证了这一切,可以向你证明这里面属于你们的错误,它的存在与正确性!”
科西切公爵的嘴角勾起,作为黑蛇代言人,他同样是个擅长说服(蛊惑)别人的家伙。
而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去说服别人,哪怕一时半会说服不了那些人,祂也可以等着,让乌萨斯帝国的现实,给那些对这个泥泞的世界,还抱有一些幻想的人最沉重的痛击。
当然,祂这次亲自出手干预了,却是因为有别的家伙也出手了,异常存在的出现,打破了乌萨斯帝国,原本难以扭转的环境大势。
泥泞的沼泽土地被烧干、烧实,最冷、也最没有希望的北境,却燃烧起了最为炽烈、凶猛的火焰,这踏马就两字——离谱!
但理念再怎么好,人的意志终究是脆弱的,当知道因为自身的行为,可能会害死无数人后,哪怕是优秀如塔露拉这样的德拉克少女,太过年轻的她却也难以承受……
“错了么,我们真的错了么,不,我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个国家异常、不正确的规则,而要我们为不该承担的错误买单,你个死阉杂货怕是在想屁吃!”
德拉克少女直接口吐芬芳。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那就让它来吧,正义从不畏惧不公,它终究会战胜不公,为乌萨斯人带来真正的公平,哪怕为此会有无数人死去,他们的生命也不是没有价值地消失,北境的阴霾如今已经被扫开,而距离其他乌萨斯人头顶上的阴霾被扫开的时间,却也不会太远!”
塔露拉的眼睛明亮,充满力量感地看向科西切公爵。
“看来,那个光头的家伙,给了你极大的自信?”
对于科西切知道吴克的事,塔露拉不感到惊讶。
在被绑架挟持回到这里之时,她就想清楚这里面的一些情况。
科西切很有可能知道她的事,也知道乌萨斯北境在最近两年里发生的事。
“没错,那又如何,如果你是想要拿我的性命去作为筹码,那我只能告诉你,休想!”
“不畏惧死亡,这种品质并不少见,但一时勇气形成的不惧死,和认可了某种崇高理念所做到的不惧死,却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塔露拉,你看起来是后一种,为了自身认可的信念,可以牺牲自身宝贵的生命,这真的很难得。
但是,为何,我能从你那充满信念的眼中,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什么?”
科西切注视塔露拉的眼眸深邃无比,也许是幻觉,那里面好似闪过去一条漆黑的蛇形虚影。
“噢,原来是人类的爱恋,是因自身认可的崇高思想具备实际的载体,所以才无法自拔地从认可中,产生出想要将自身交托出去给别人的情感么?”
冷静的少女,眼皮不由跳了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对,塔露拉,你也已经到了十八岁这个令类躁动不安的年纪,想要寻求一个异性让自己可以躺靠,可以依偎在对方宽阔的怀里休息,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作为你的父亲,尽管只是作为养父,我也必须对你所做出选择的对象,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
那个人,显然并不是合适你的家伙,他和我一样,没有区别,都只是作为某种意志的代言者!
你所认可的那种意志的具现,并不是他,你所谓的爱恋,却也不过只是虚妄的……”
科西切公爵的话被打断,闪身躲开了一个被床上少女丢过来的枕头。
“我的爱情我做主,轮不到你这个阉杂玩意来说三道四!”
塔露拉有些不冷静的反应,让黑蛇有了兴趣,祂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等抓住那个其他意志代言人后,用那人的性命来胁迫塔露拉,让人类最为神圣的情感(爱恋),与最为崇高的思想(信仰)进行碰撞……
那一定是相当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