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透视这种源石技艺吗？”
老管家有些吃惊。
源石技艺强化身体素质，这是比较常见的技艺。
但强化眼睛这种脆弱部位，却相当罕见的能力了。
哪怕他曾经见过类似的技艺中，大多也是类似黑暗视觉，或者是鹰眼的那种，而像是透视，却是闻所未闻，这种能力估计也只存在于画本故事里，人们的臆想之中。
“这并不是源石技艺。”
吴克解释道。
不过，若是源石技艺也能实现，将使用者的视力放大无数倍，到足矣能够看穿粒子与粒子之间缝隙的程度，应该也能做到差不多的事情。
严格来讲，这种放大视线的透视，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透视，就和拿着穿在身上并不会露点的单薄睡衣，把它蒙在自己的脸上并不会看不见，仍旧可以透过微不可见的衣服缝隙，看到外面的景象一样，里面的原理是相同的。
“所以，你要我把枪拿出来，是准备让我做什么？”
老管家没有掩掩藏藏，既然被发现了，也就索性把自己的武器拿出来。
“很简单，我只是想让你拿着那柄枪，朝我扣动扳机，发射子弹而已！”
“你确定？”
“确定，只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们知道，我是来做生意的，而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在买东西的时候，能有一些适当的优惠，故此，我想在这里加上一条。”
吴克看向对面的诗怀雅老爷子，继续说：“若是这位管家老爷子，等下朝我打出的子弹，并没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希望等下谈生意的时候，对面这位诗怀雅老爷子，能给我一个大优惠的价格。”
他的声音顿了顿，询问向对方：“成不成？”
“年轻人，这是一种危险的行为，如果你是想在我面前示威、展示自身力量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此。”
诗怀雅老爷子伸手，摸向旁边自家孙女，那橘黄色的小脑瓜，揉着那顺滑的头发。
“不管怎么说，你都把碧翠克斯安然无恙地送回我身边，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非常感谢你。”
“我不否认自己有示威的想法，但更多还是为从你们公司订购产品的时候，能够得到优惠的价格。”
吴克实话实说，这是一个并不富裕、一路上只能靠善款，维持组织家计事的正义使者，对购买能改变自身所代表人群，不太好的未来，环境控制器设备的渴望！
“那如果你受伤了呢？”
诗怀雅老爷子反问。
“那我将会束手就擒一个半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会完全会配合您的调查，直到我被证实自身是清白的，又或者是时间到了为止。”
吴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出来的时候，计划的就是用三个月的时间，来办妥采购环境控制器的事情。
而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来做证明失败的代价。
剩下的半个月，则是留存用来真失败的情况下，买东西以及赶回去的时间。
见少年依然坚持，诗怀雅老爷子放弃劝说，向老管家点了下头。
然后，对吴克承诺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的请求，只要你不受伤，那无论你这次要和太古集团做什么买卖，我都一律给你八折的优惠。”
“祖父！”
碧翠克斯叫唤了一声。
“当然，看在你救过碧翠克斯的份上，哪怕你真的受伤了，但只要最后证实你是清白的，我也会亲自向你赔礼道歉，然后还是给你八折的优惠价。”
大猫女孩的这一声叫唤直接起了作用，对面的老人给了他一个失败保底的许诺，但吴克并不想要失败保底的许诺。
“您能把我若是受伤后、证实清白的优惠许诺，改成更大的优惠么，比如给我一折价格之类的？”
闻言，约克.诗怀雅有些失言，他看着少年，确认自身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像是这样的年轻人。
出于谨慎的原因，约克.诗怀雅摇了摇头，没有随口答应下来。
一折，除了某些标价虚高的商品外，其他的正常的商品，若这样贩卖，那绝对是亏大发的节奏。
而对方已经被标记了是大客户的身份，以太古集团的庞大体量还能被称作是大客户的，一般都是超过数以十亿的生意，万一对方真没事，那有事的，就是太古集团了。
“唔……”
碧翠克斯又拉了拉自己祖父的手。
“我最多给你个成本价，在仅限一次的交易中。”
被亲孙女这么一拉，诗怀雅老爷子改口说道。
吴克在心中，默默对大猫女孩竖起了大拇指。
对方的表现，所造成的影响，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是一个大功臣，值得被喂小鱼干的那种。
“我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这是个稍微带点对赌性质的约定，那么，旁边的管家老爷子，您随时可以开枪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吴克指着自己的脑门，似乎是在帮旁边的老管家，校准射击的靶心位置。
“这柄武器是我早年间，于哥伦比亚黑市上入手的，它原本是一位能天使级别的萨科塔人所拥有的伴生统，而在我得到它后，就将之改造一直到了如今……”
老管家介绍着自己的枪。
“科兹除了是我管家之外，还担任了太古集团旗下一个武器公司的特别顾问，他是位武器大师，无论是热武器，还是冷兵器，都有涉猎！”
诗怀雅老爷子则是在介绍他。
“这把枪，牺牲了中远距离的杀伤力，换来的是十米内近距离的爆发力，无论是射击威力还是射击速度上，同口径、同类型的标准版短步枪都比不上它。
而这里面，还装载经过特殊源石工艺处理的子弹，现在装的是杀伤威力强大的爆裂弹，但我现在需要把它换成高速度、高穿透力的穿透弹，没问题吧？”
老管家询问，吴克自无不可。
“您请随意。”
几枚红色弹头的子弹，从短步枪里退了出来。
老管家掀开管家服，露出了底下一排子弹扣带。
取出一枚细长形状的子弹，填装进短步枪之中。
“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有能躲子弹的顶尖高手，也存在有能瞬间爆发出强大防御力，去用肉身硬抗子弹的源石技艺。
而这种高射速、高穿透力的特殊子弹，则是针对这两者，专门被开发设计出来的！”
老管家把枪口对准吴克的脑门，嘴里不急不缓地说着特殊子弹的事情，却是在不断地给人施加心理压力。
“糟了！”
听着他的话，吴克这个当事人没什么反应，倒是芙兰卡、雷蛇和辛西尔三人有些惊呼出声，心中暗道不好。
三人都见识过他的飞行速度，和老管家的想法有一部分相同，都认为吴克是想表演一下，近距离躲避子弹的特殊艺能，根本没想到老管家能够这么专业地做出应对。
“你现在放弃，还可以不用受伤。”
老管家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受伤的。”
吴克并没有从漆黑的枪口中，察觉到什么危险。
“那真是……”
话没有说完，老管家持枪的手就突然下移，原本瞄准吴克额头的枪口，这时候却对准了他右侧身体、一处并不致命的位置。
砰得一声，老管家毫无迟疑，扣动了手中短步枪的扳机。
脑袋的摆动幅度很大，用脑袋去躲避近距离的子弹射击，比用身体去躲避近距离射击更加容易，所以，真正有经验的枪手，瞄准的会是身体，而不是脑袋……
在这个少年与诗怀雅老爷的约定中，只要他受伤了就算是失败，得束手就擒，那这种情况下，瞄准身体而不是头部，却是会更加容易！
而在射击之前，自己还特意用介绍枪械的过程，去一点点的麻痹对方，在对方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给他的右侧肩膀来了一发。
在这种情况下，老管家有十足的自信，认为自己射出去的子弹一定能击中对方。
而有着特殊工艺的穿透弹，其在近距离的穿透能力，连五毫米厚的防御钢板都能够贯穿，哪怕对方真的拥有一些特殊的防御手段，却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无……
无伤？！
老管家的嘴巴逐渐张大，周围人的反应和他差不多，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只抬起的手掌上，一枚细长的子弹头由长到扁，却是在那只抬起的掌心里做着旋转运动，甚至能听见那细微的、犹如电钻一般嗡鸣声，一股白色的烟气也像是快要着火般，从那接触的掌心位置慢慢升起。
也许是三秒，也许是四秒，在子弹上的动能被抵消掉后，已经变成一小坨的金属块就掉下了来，而那只手掌上的手心里除了一点小小的红印子外，却是连手皮都没有被磨破。
“哇，有点痛，你这枪有点东西啊，我在这世界挨过的子弹里，就属你这颗最有劲道，不过，手里红个印子，没流血，这不能算我受伤吧？”
吴克搓了搓手中红印子，搓完后那印子也就消了，他摊着那只手掌给这里的所有人都瞧了瞧。
而瞧过的人，除了大猫女孩反应并不是很大外，其他人，哪怕是旁边站着的那两个无声忍者，都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跟灯泡似的，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到底做了什么？”
老管家握枪的手有点颤。
“我没做什么，就是你开枪，把子弹射出来，然后我伸手，接住了那颗子弹，仅此而已，刚才这里的各位都应该看到了才对。”
吴克一脸无辜。
“你这是什么源石技艺？”
诗怀雅老爷子一脸认真。
“不是源石技艺，我从来没学过源石技艺，这就只是单纯的身体强度而已。
如果您老没看清，我不介意再为您表演一次，前提是您可以把成本费也给我免了。”
约克.诗怀雅：“……”
“那还是算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别啊，只免一部分也行啊！
不想用枪，想用别的武器来攻击也可以。
你瞧，你那边的忍者，腰间不是还插着把刀么？
你看他那笔挺的站姿，一看就是个大高手。”
后腰插刀的忍者：“……”
“你完全可以让他用刀来砍我，我决不躲闪。
砍一刀无伤，你降两成成本费如何？
不行的话，一成我也接受！”
吴克讨价还价道。
这说话的语气，听着有点熟，仔细想一想，嘿，不就是龙门街边有时候会出现的，那些表演胸口碎大石、铁喉折钢枪的江湖卖艺人吗？
就在吴克继续喋喋不休，试图用表演特殊艺能的方式，白嫖环境控制器的时候，约克.诗怀雅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年轻人，你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我愿意相信你是清白了。”
不相信不行，就刚才那一手，约克.诗怀雅就知道，这里没有人会是对面少年的对手，哪怕刚才武装队包围住他也一样。
而在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对方还愿意坐下来，跟他这样一个老头子好好聊天，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证明自身诚意的方式。
“你到底想要和太古集团做什么生意，又或者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些什么？”
约克.诗怀雅摆正态度，直接发问道。
“我想要向太古集团，订购一批环境控制器，当前预计购买数量是一百台。”
吴克也直接回答道。
“环境控制器？”
约克.诗怀雅有些迷茫，太古集团的产业涉及很多，他并不可能一一记住。
看自家老爷没想起来这是什么，身边老管家赶紧收起手枪上前，在对方耳语。
“老爷，那是十五年前，咱们集团接手维多利亚军方，对于天灾武器开发的任务，失败后得到的一个衍生产品。
主要是控制环境气候的，当时失败后，却是被您划分到了高奢设备的分类里，我们集团还另开了一家专门负责售卖这种设备的下属公司。”
经过提醒，诗怀雅老爷子记了起来，的确是有这回事：“那现在，设备的价格是？”
这个问题老管家不知道，他把目光看向旁边，公司的管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