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一张冷硬的俊容,如刀削一般完美而又精致。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性感的薄唇微抿。
那双紫色如璀璨星石般的眼眸泛着寒森森的幽光,就像是黑洞一般将人吸了进去。
再撕裂、吞噬,危险的如同野兽。
此刻他深邃如洪荒的紫眸,倒映着隐蔽在风雪之夜的月芒。
不知为何……夜九辰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
似乎有一件对他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他却摸不透。
不知是何事,找不到方法参与,只能在这个地方受内心煎熬,焦急着。
到底是为什么……夜九辰鲜少有这样的状态。
上一次还是五年前,北漠皇上病重,举国安危。
这种感觉夜九辰都快遗忘了,今日莫名其妙地由心底腾起。
这种预感……十分不祥。
追命刚来禀告过,皇宫内没有任何事发生。
不是皇宫,还能是哪里?
就在此时——
扣扣。
“九皇叔,您在里面吗?”
追命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丝丝焦急。
夜九辰正处于心烦意乱的境地,冷冷开口:“何事?”
“有……有一件事属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要朝您禀告。”
“请问您现在方便吗?只需看一眼便成。”
听了追命的话后夜九辰思索片刻,坐回他的正位:“进来吧。”
“多谢九皇叔。”
追命应声推门而入。
呼啸的风雪随即被门扉阻隔在外。
夜九辰抬眸一瞧,见追命手中抱着一块棉布:“那是什么?”
“是……是一个孩子……”
“夜王府守门的侍卫刚刚发现的,好像是遗弃在我们夜王府的弃婴。”
弃婴?
夜九辰眉头轻皱:“既然如此……先交给底下的人照顾,他日为他寻个好人家送去吧。”
“那个……九皇叔,若只是个普通的弃婴属下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您的。”
“这个孩子被遗弃在夜王府门口时没有哭声,呼吸微弱,好像快死了……”
不等追命说完夜九辰便打断——
“那就找府中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
“追命,你怎么了?平日里这种事你一人便能决定,为何今夜要来找本王说这些?”
心情烦躁,夜九辰今日的话多了些。
昔日夜九辰总是言简意赅,追命也不曾因为这点小事就来打扰夜九辰。
更别提追命刚刚正跟夜九辰禀告了皇宫的事情离开。
“那个……”
追命欲言而至。
换做往日追命单凭孩子身上的一封信,他是绝对不会来打扰九皇叔。
可信件有一个特殊的印,那个印追命虽不认识,却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身份——
凤纹!
普天之下,敢用凤纹的只有寥寥数家!
寻常人家要被抓到使用凤纹,绝对会当众绞死!
凤纹,龙纹,在东皇大陆就是那么令人忌讳,崇高无比的存在啊!
绝不会有人拿这种生死大事来开玩笑的,一旦查出会被诛九族的!
“有话可说。”
夜九辰的声线已经有些不耐了。
“这孩子放在府门口时有一封信,信上说请九皇叔一定要看看这个孩子。”
“到时九皇叔一定会明白些什么,当侍卫来禀告的时候我本觉得可能是假的或者陷阱。”
“这点小事不该来打扰九皇叔,可信件有凤纹烙印,我还是觉得……九皇叔应该知道。”
再做定夺。
“凤纹?”
夜九辰眯了眯紫眸,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继而,他看向了那块棉布。
孩子确实很安静,无声无息,仿佛没有了生气。
夜九辰想到今日莫名的心烦意乱,抿紧薄唇,最终伸手。
追命知晓夜九辰是同意了,连忙上前将孩子送过去。
夜九辰从追命手中接过,看着怀中的孩子。
只这一眼,夜九辰不禁屏住了呼吸。
心跳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来自于同出一辙的血脉鼓动,呼唤着夜九辰——
扑通扑通的,好似正敲锣打鼓,无法抗拒。
怀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蠕动着嘴唇,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拼劲所有的力气,轻轻碰到了夜九辰的指尖。
像是在叫着——
“爹爹”。
夜九辰抱着孩子猛地起身。
所有的心乱意烦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答案。
明明……这不可能是夜九辰的亲生骨肉。
可看到这个孩子的一瞬间,夜九辰只知道——
这孩子不能死!一定要救活他!
“叫来最好的大夫!将本王存着的舍利珠拿出来!”
夜九辰脸色铁青,失去了昔日的冷静。
追命见到这样的夜九辰不禁吓了一跳,有些懵住了。
自打追命追随夜九辰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夜九辰。
“还不快去!”
感受着怀中孩子体温渐渐流逝,夜九辰近乎低吼出声。
“是……是!”
追命堪堪回过神来,连忙去夜王府的库中找来舍利珠。
这舍利珠普天之下只有一枚,可是起死回生的法宝。
这是北漠历代传承皇帝的至宝,更代表了夜九辰跟夜天歌的兄弟情义,
夜天歌却北漠皇帝传承的至宝送给了夜九辰,可见夜天歌对夜九辰的宠爱。
北漠皇帝弟控之名可是闻名天下的。
整个北漠,夜九辰在乎的只有夜天歌这个亲哥哥。
不管经历什么事,夜九辰从未用过这舍利珠。
它当成了同夜天歌的血缘见证,世代传颂下去。
舍利珠只能延病,不能延伤。
若不五年前夜天歌皇家围猎时被刺客袭击,早被夜九辰拿来给夜天歌用来。
正是如此重要,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夜九辰却说要将舍利珠拿出来,救这个奄奄一息,才刚见第一面的孩子。
追命不禁暗暗吞了一口唾液。
见夜九辰当机立断,完全失去冷静的模样。
难不成……这孩子是夜九辰的亲生骨肉?!
数年光阴,眨眼流逝。
南诏国,将军府。
此刻将军夫人的房间来来往往,人影穿梭,端出来的热水盆里都被鲜血染红。
众人脸上染指的都是急切,慌乱,担忧之色。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房间内传出,听者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