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世界分工已经越来越细了,尤其是特种行业。比如盗贼。
盗贼行业凡是团伙作案必有分工,越是高端的团伙分工就越细,但无论多细致的分工也不会少了踩点这个工种。
实际上踩点只是行外人的说法,盗贼自己则把这项分工称之为‘观察者’。专业的观察者只负责观察和记录,一般不参与行动,这样方便他们不留案底,以便进行下一次的渗透观察。
虽然作为一个大集团,进进出出的员工多达数百人,但只要遵循几个基本原则,就可以找到最具嫌疑的目标人物。
所以宇文成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谷本伯父,保管你办公室钥匙的人有几个?是男是女?”
谷本一郎是老江湖了,一下就听出了宇文成的意图:“宇文君……你的意思是盗贼是从大门进来的?但他分明是从窗户逃走的……”
“那只是他的备用方案。”宇文成耸了耸肩:“如果他是从窗外潜入的,他走的这么急,至少会留下绳索之类的工具……但外面什么都没有,这说明他就是从大门进来的。”
香奈眼睛一亮:“你是要找盗贼的内应?真人版狼人杀?这个好玩耶!我也来我也来!”
谷本一郎:“……两个女的,都是我的秘书。”
宇文成看了谷本一郎一会,点了点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只是没想到伯父居然有两个。”
谷本一郎有些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集团的业务有点多,所以……”
“伯父别紧张,只要你身体吃得消,就是有八个秘书也是应该的。”
谷本一郎:“……”
宇文成摊了摊手:“那么,我需要三个月内新入职的男性员工名单。”
谷本一郎给他在电脑上调出名单,稍稍有些忧心:“可这有一百零七个……”
“没事。”宇文成漫不经心地一边扫着名单,一边剔除。香奈就在后面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问:“年纪太大年纪太小或者长得太丑的被剔除我都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年纪又合适长得又帅的,你也剔掉?”
“嗯,我讨厌比我帅的。”
观察者不能太帅或者太漂亮,因为会引起关注,但一定要干净亲切细心,方便与人相处。
香奈:“……”
一百多人被他挑挑捡捡,转眼就只剩下三个人。宇文成拍了拍手:“完事。谷本伯父,你只要去问问你的两个秘书,谁和这三个人中的一个睡过觉,答案就出来了。”
谷本一郎点了点头,脸色沉了下来,威严十足的迈出门去。
香奈一拍桌子:“我老爸两个秘书我都见过,一个很漂亮,一个又丑又死胖死胖。我打赌是那个胖的!”
宇文成一听来劲了:“那我赌漂亮的。赌注是什么?”
“切!这我还真不怕你!”香奈裙子一撂就站到桌子上去了:“要想对这两个人的感情下手,最容易就是找死肥宅,只要你对她稍微好一点,轻松就拿下。我就不信那些人有这么笨!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
“谁输了亲赢家一口!”
香奈瞪大眼睛看着宇文成:“你以为我是傻子?会上这种当?”
宇文成沮丧地叹了口气:“好吧……被你发现了……那这样,谁赢了亲输家一口。”
香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宇文成:“……”
这智商还真特么让人感动啊……
两个人聊天聊得正开心,突然就听见‘嗖’地一声。
这个声音很快速很迅疾,就像什么东西在空中快速的划过,撕裂了空气。
宇文成瞬间回头看向窗外。
就看见一个黑乎乎地东西从上而下,呼啸着掠过破损的窗口,直坠而下。
香奈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她狐疑地摸了摸耳朵:“我耳鸣了?”
宇文成没有答话,他重新打开电脑,翻开那三个人的档案,最后停在其中叫佐藤秀中的照片上,苦笑了一声:“人是找到了,只可惜没什么用了。”
香奈:“?”
谷本一郎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不好了宇文君!刚才……”
宇文成点了点头:“我知道,佐藤秀中就是那个内鬼,但他刚刚摔死了。”谷本一郎:“……”
刚刚从谷本一郎办公室窗前坠落的黑影,正是佐藤秀中,在那一个瞬间,宇文成不止看到了他的脸,还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是惊惶、恐惧、无助和痛苦交织的表情。
他不是自杀的,是有人把他从楼顶丢了下来,还特意经过宇文成所在的房间。
可见对方要做的不止是斩断线索,还要向他示威。
宇文成杀了他们的一个成员,他们就立刻作出了回应。计划行窃的这个组织,绝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盗窃集团,不但冷酷而且铁血果决。
“有意思……”宇文成嘴角微微翘起,用手指敲了敲厚重的金丝楠桌面:“可这样就指望我不再追查下去,未免就太小看我宇文成了。”
香奈看了看宇文成,又看了看谷本一郎,沮丧地叹了口气:“那就是没得赌了?”
宇文成和谷本一郎:“……”
此时天光散尽,夜幕降临,明亮的月光俯照大地。
福冈的西南边是一片豪宅聚集地,连绵起伏的别墅错落有致,庭院深深。
在其中一栋特别幽静地豪宅里,没有一丝灯光。
豪宅二楼的这个房间很小,窗户却很大,窗户上的窗帘厚得就像是天上压抑的云层,屋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窗帘后的一只手上。
这是一只很大的手,保养的却很好,光滑的皮肤细致的纹路,很让人好奇手的主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那只手正轻轻的放在一张檀木雕花的写字台上,敲打着桌面,敲击的很有节奏感,看得出这是个控制欲十分强烈的人。
一连串单调的电话铃声响起,大手轻轻拿起桌上一架仿古座机,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道:“尾巴都处理干净了?”
对面隐约传来一个有些颤栗的声音:“哈依!处,处理干净了!”
“很好。”黑暗中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变得柔和了些。
“只是……那个中国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若他识趣便无需理会。”男人沉默了片刻:“否则……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