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见惯了算计,见惯了趋炎附势,聪明的相云天早早就知道,想让自己一世平安,想让自己远离父子相残兄弟相争,只有远离政治,远离权力机关,可是,自从她闯入自己的生活,先是入朝,后领命钦差大臣,尽职尽责也好,良心未泯也罢,因救灾不济先后杀了知县、知府,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云天终是动了别人步的棋,这权利棋局他是主动绕进来了,要全身退出恐是难上加难。
他做为皇子,不去争权利是因为看的通透,可是不争不代表不关心,不代表不思考,每次来这二首村,每次二丫都会带给他思维和视觉的冲击,同样这次也一样,从古至今,读书是为了科举,为了当官,读书人聚在一起,喜欢高谈阔论政治抱负,面对每一次考试,一个个考生犹如挤在一个狭小的独木桥上,即使挤得头破血流,又有谁会放下高贵身段,去低头研究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去实实在在做一些利民利国的大事,就如粮食一直是国之根本,一直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成天喊着重农轻商,但谁会真正的重视一个农民,在他们的眼里更重视的是粮食,即使如此,那些读书人谁会为亩产多少,增收多少,放下身段踏踏实实的去研究,管农业的不懂农业,为什么会形成今日如此的局面,到底错在哪里?相云天在思考。
会议一直延续到晌午,到了吃饭的时辰,燕曼舒亲自宣布会议结束,并且看着相云天说道:“是否有兴趣去我们学校食堂就餐,只是那里如往常一样,没有特意的准备,我想原汁原味更好些。”
相云天点头,会议室的人都没有散去,各个惊讶的看向二丫,食堂是他们每日吃饭的地方,咋能让钦差大臣去那里呢?在说食堂里人也多,环境乱糟糟的。
柱子拉了拉燕曼舒的衣服,悄声说:“还是去酒楼吧,那里安静。”
没等燕曼舒说话,相云天冷冰冰说:“不用!”
燕曼舒耸了耸肩,这孩子的脸色和冬天的气温还真搭呀,柱子见此也不敢再劝,通知那几个村的里正去食堂就餐,参会的除了他们这几个外人,其余的都是满口香的,手里都有饭票,熟门熟道的自然不用他通知。
这些人里,来食堂吃饭最少的还数燕曼舒,之前一直病着,后来又熬高汤调补身体,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来食堂的次数连钟老太太都不如。
冬天寒风萧瑟,披着斗篷的相云天低头和燕曼舒聊着天,“果酒和果醋,还有去年的收成都算了出来,这次你的红利增长了许多,是提出来还是继续投资钱庄?”燕曼舒问道。
“哦,是多少??”相云天很感兴趣。
“大概有一千多万两,具体数字你要问下柱子。”燕曼舒答道。
“怎么这么多?”相云天惊讶的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丫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燕曼舒看他一眼,知道他想什么,就直入主题道:“以后会更多,前期投入后期回报,柱子的账清楚的很,你做为股东之一可以查账。”
“你这个人就是太聪明。”相云天抬眼看着眼前盛开的梅花,曾今的荒地,现在美的如梦如幻,犹如人间仙境,所有的这一切,只是源自发现了一个会画画的呆小子,这份聪明这份眼力无人能比。
“聪明?”燕曼舒摇了摇头说,顺着之前的话说:“我只是换位思考而已,你地位高贵,肯定会有许多人巴结逢迎,溜须拍马,一千两银子如果变成了上千万两,你心中肯定有疑惑,这份思虑极为正常,账是不是有假,你亲眼看看比我解释一万句都好。”
“好,你安排人下午把账本送来,我要亲自看看。”相云天说的毫不客气,他是里外分得很清楚的人,喜欢燕曼舒,但不代表所有的事都可以稀里糊涂,他回头唤道:“张公公。”
跟在他们身后看风景的张公公,听到相云天的呼唤,急忙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小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那几个叫来,下午查账。”相云天说的肯定,燕曼舒嘴角就是一抽,这人也太不客气了。
相云天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这才觉得有些不妥,既然说出的话就似泼出的水,他稍有犹豫还是说道:“那几个人是我的亲信,你的账目不会泄露出去。”
“那好吧,你亲眼看看我是贿赂你了,还是确实是你的投资分红。”燕曼舒心中有些不爽,这不是不信任人嘛,不过转念一想,相云天这样做没有丝毫的错误,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利益归利益,清清楚楚的大家反而合作愉快,合作的长久。
说话间,狗蛋媳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到相云天先是老远的施了一礼,然后对燕曼舒悄声嘀咕道:“二丫,王爷到食堂吃饭,咋不提前通知一声呢,俺没有特殊准备啥呀,这可咋办?”
“婶子,就是因为你没特殊准备,我们才要去的,我想四王爷也想看看我们满口香的食堂办的怎么样?做为股东之一不能只投了银子,只会查账,至少看一看,走一走,提出个合理化建议啥的。”
燕曼舒对狗蛋媳妇说着,实则讽刺着相云天,查账她是想通了,不过心里还有一些怨气,因他的那份猜疑很是不爽,燕曼舒也是个分得很清楚的人,但此时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对相云天她多了一份不该有的东西,内心这种细微的变化,她没有丝毫的察觉。
张公公站在身后,听的清清楚楚,这小丫头不是明摆着损四王爷吗?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说话,他就要张嘴呵斥的时候,他发现,发现四王爷居然抿着嘴在乐,被人损有那么好笑吗?
相云天是多聪明的人,他突然发现查账查对了,管她账目对错,即使账目真有问题,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在她的心里不一样,这就足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