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摸着玉灵的头发,这让她心里愈加得紧张,却又不知该如何反抗。
然后,他把镶嵌着兰那照片的坠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要干什么?"她一下子担心起来,着急地喊道,"这是我的坠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快点还给我!"
但他不为所动地摇摇头说:"但这也是我的坠子。"
"你的?到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了吗?流氓!"
从小孤苦伶仃的玉灵,早就习惯了遭受各种委屈,但她无法容忍妈妈的坠子被夺走。因为这枚坠子在她的眼中,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她积蓄全身的力量往前扑去,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按回到沙发上。
"别乱动,孩子。"
这回他说的居然是泰国话,玉灵惊讶地坐在沙发上不动了,但她仍然执拗地说:"请把坠子还给我!求求你了!"
"我没有骗你,这确实是我的坠子。"他又停顿了一会儿,才大声地说:"是我把它送给你妈妈的。"
"什么?"
玉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再度想要抚摸玉灵的头发,却被她愤怒地推开了。
"我再说一遍,这枚坠子是我送给你妈妈的。"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让他仰起头思考了许久,因为这个古老的问题,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难解之谜。最终,他盯着玉灵的眼睛,怔怔地说--
"我是你的爸爸。"
......
小小的封闭的屋子里,空气刹那凝固成冰块,仿佛已沉默了几千年。
然而,玉灵绝望地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爸爸。"
雨夜,七点半。
南明医院。
惨烈的狼狗嚎叫声,震撼了整座大楼,每一寸黑暗的楼道都在颤栗,似乎要把一年前的医生和病人们全部唤醒。
"天神"的狂吠声引出了小枝,她急切地冲出急诊室,循着声音向底楼的另一端走去。
"等一等我!"
叶萧也小心翼翼地跳下担架床,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伤势并没有伤筋动骨,那些皮肉伤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一路追到外面的走廊里,小枝这才回过头来:"你怎么出来了?"
"记住,晚上不能一个人乱跑。"
于是,两个人找到对面的走廊,幸好有几盏昏暗的廊灯。只见狼狗"天神"硕大的身躯,正对着一扇铁门狂叫不已--这正是太平间的大门。
"天神!"小枝跑到爱犬的身边,拍了拍它的后背说,"你原来在这里啊,发现了什么?"
狼狗叫得更加起劲了,还不停地用爪子拍打着铁门。想必它是在医院大楼里"检阅"了一番,却闻到太平间门口的味道不对,不单单是死人的气味,还有一个活人的气味,包括残留的火药气味。
"门里一定有什么蹊跷。"叶萧把弄了一下门把,"而且还被反锁住了。"
但这扇门被反锁了以后,只要在外面转动把手,就可以很轻松地打开。
他小心地打开铁门,除了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便是陈年累月的腐烂气味。
"啊,这里是太平间!不要进去了!"
小枝这才回想了起来,急忙将嘴巴鼻子蒙住了。
"不对,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又是警官的职业第六感,叶萧轻轻地走进太平间,双脚几乎立刻被冻住了。他发现墙边有几排大铁柜子,不需要再一一打开来检查了,他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一直走到太平间的最里面,却发现地上还半躺着一个人,再走近一看不仅目瞪口呆。
他看到了童建国!
第一个瞬间,叶萧停顿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眼前这个五十七岁的男人,上午还在迫不及待地追杀自己,两个人几乎以命相搏,此刻却躺倒在太平间里--他的左臂上缠着绷带,裤子下半截被撕碎了,头发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面色铁青一动不动。
但是,叶萧的第二反应还是低下头,摸了摸童建国的鼻孔和脉博,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