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询知道，自己掌控不了楚行歌的人生，他的意志坚定不移，胆魄更是远远超过寻常人。

他的未来诡谲莫测，便是陈询也看不出究竟。

两人行走在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只是不知最终的结果，到底是殊途同归，还是从此到达两个不同的彼岸。

“若真有一日，你控制不了自己又该如何是好？”陈询叹息一声，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隐忧，他并非不信任楚行歌的意志力，只是血毒的作用，实在太过恐怖。

叶蕴尘等人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而他们服用的，只不过是最初级的血毒而已。

“我心中也有这样的担忧。”楚行歌神色平静地开口，“因此，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陈询道。

楚行歌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符咒，其上光芒闪烁，画有朦胧的图案。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符咒。”楚行歌道，“它的作用，是控制存储在我丹田中的灵力匹练。”

陈询微微一怔，露出一抹诧异之色：“灵力匹练？”

“不错。”楚行歌神色依旧平静，开口道，“我用秘法，将一道灵力匹练送入我体内，只要你撕碎这符咒，它便会在我丹田中爆发开来，届时……除非我超越了掌灵境，否则无论如何都必死无疑。”

陈询瞳孔微微一缩。

“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请你不必留情。”楚行歌说到这里，目光之中，依旧是平静一片，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恐惧，反而露出一抹笑容，“我选择了这条路，便应该承受这样的代价，这是我应得的。”

他的眸光渐渐变得坚定锐利起来：“但哪怕如此，我也要继续走下去。”

微微一顿，他又道：“我本打算将此物交给我的师尊，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我的选择，因此关于这符咒之事，只有你一人知晓。”

他看着陈询，目光诚挚，没有丝毫作伪：“除去师尊外，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毫无保留信任之人了。”

陈询沉默片刻，将这符咒收起，点了点头：“若真有那一天，我会将这符咒交给其他人保管，而后与你公平一战，若是我战败身死，他会替我将这符咒撕碎。”

楚行歌露出一抹笑容：“那便好极了，我也想知道，你我之间到底谁强谁弱。”

“自然是我更强一筹。”陈询淡淡道，“这三月之中，我的实力早已天翻地覆，如今要胜你，实在是轻而易举。”

“是吗？”楚行歌也露出一抹笑容，“若是在乾坤大典中遇见了，你可别指望我会留情。”

两人开怀大笑，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岁月。

此时窗外的月色已深，陈询也便告辞离去，心头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

无论日后如何，至少现在的楚行歌，还是曾经那个人，没有改变丝毫。

楚行歌也看着陈询的背影，目中若有所思，在月夜下沉默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