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上周大的小大好汉的打赏.......)
萧唐最先与晁盖商议的事,便是他麾下几座山寨与梁山泊互通声息、递相救应,毕竟现在二龙山、清风山两处山寨早已经引起青州官府的警觉,而济州官府也已派官军前来攻打梁山。随着几处山寨再做大下去,再招致官府发兵征讨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从这个角度而言,梁山泊与青州两处山寨确实也还有合作的必要性。
晁盖与其他七个头领劫取生辰纲的时候双方虽然都折损了一些人马,而萧唐已经吩咐萧家集内的管事出重金抚恤伤亡乡勇的家眷,现在他做为绿林山寨绿林头领的身份,也代萧家集向晁盖转达此事也不会再寻他追究。
毕竟从国家层面上来说,两国为彼此的利益而时战时和也屡见不鲜,何况萧唐现在与公孙胜的师傅罗真人有一番交情,似晁盖、刘唐等人物杀之绝对可惜,可既然他们如今同生共死一并聚义,与其非要置晁盖等人于死地,还是通过他们再吸引招纳更多的好汉入伙,萧唐当然会选择后者。
虽然不管晁盖接不接受萧唐的提议,或者会受刘敏、吴用等头领的唆使在暗中做些手脚,萧唐也仍旧可以通过自己安插进梁山的眼线掌握晁盖等人的动向,可萧唐仍会来会见晁盖的意义在于,是要暗示晁盖以后也别打萧家集的主意,现在萧唐已经给他晁盖留了面子,可如果在梁山头领的这些头领在受刘敏、酆泰等人的挑拨非要触萧家集的霉头,现在与梁山处于合作阶段的二龙山、清风山等几路人马也绝不会再客气。
不过饶是如此,比起一直依附于京西南路熊耳山、伏牛山的小孤山头领彻山鼠武顺,石宝麾下仍会留守福建路武夷山的几个头目,还有曾与萧唐私会过的芒砀山樊瑞、项充、李衮等各地绿林强人,萧唐并没有向晁盖许诺会向梁山资助钱粮军械等物资,一来地方豪强虽然与绿林山寨相互照应不是甚么稀奇事,可萧唐可还不打算让晁盖等人知晓他一直暗中资助其它山寨之事;二来毕竟晁盖顾念江湖义气,现在还定要保刘敏、酆泰这两个仇家。就算萧唐喜爱晁盖的为人,可也还不至于为了他与公孙胜、刘唐等好汉便非要做个冤大头......
而在商谈中让晁盖感到十分不痛快的是,眼前这个唤作“全羽”的绿林数山共主虽说如果他晁盖、公孙胜、刘唐等人物在江湖上落难,他与二龙山、清风山的好汉也乐意相帮,但除非刘敏、酆泰二人一直窝藏在梁山泊大寨中,只要叫他的兄弟给撞见,休说晁盖这个托塔天王,便是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会给,只会将刘敏、酆泰拿住给杀了。
只是晁盖虽然心中恚怒,可是论麾下善战头领、兵马数量都能将梁山泊吃得死死的那个数山共主已作出了让步,又把话摊到明面上讲开了,晁盖虽恼对方言语霸道,可眼下也只能闷声不语。
一场过程并不算十分愉快的谈判过后,晁盖也总不好将这些来访绿林头领请到梁山泊水寨之中,让他们提着刀满大寨追着去砍杀留守山寨的头领酆泰,是以便起身送萧唐一行人马返回青州二龙山。
萧唐这边刚翻身上了马,公孙胜忽然走上前来,并向萧唐打了个稽首礼,说道:“全头领,当日曾听萧家集的总管石三郎言及,在集镇中曾有人至蓟州二仙山探访过我那尊师,不知恁可也晓得此事?”
萧唐微微一笑,他向公孙胜回道:“一清道长现在虽在红尘中修行,可早晚亦要回蓟州探母参师。令师既是不世出的得道高人,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待道长返至二仙山参拜过令师之后,令师到底与何人有番道缘,道长届时也自会晓得。”
公孙胜心中更奇,他思付了片刻,也只得又向萧唐施了一礼,并缓缓的退到了一旁。萧唐把眼又朝吴用望将过去,说道:“久闻吴学究满腹经纶,也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晁天王多了学究帮衬,这梁山泊也自然前程远大,日后在江湖中的声势也必然不可限量。”
听眼前这个数山共主似是话里有话,吴用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向萧唐施礼道:“大头领过奖,小可不过是村中学究,胸次又无经纶济世之才,但求一处栖身之所,也全凭江湖豪杰帮衬。如今不必与大头领麾下数山同道枉做对头,小可也甚是欣慰,大头领但有所求之处,小可与晁天王等人也定然竭力相帮。”
与吴用这等人物话也不必说透,既然我已知你与刘敏那厮面和心不和,日后也未尝没有用到你的地方......萧唐心中念罢,又向晁盖等头领一拱手,说道:“晁天王,告辞了。”
晁盖忙向萧唐回了礼,他面色复杂的瞧着萧唐率领麾下兄弟绝尘而去,感然说道:“当年河北大名府那任侠萧唐好生了得,如今却又出了这个唤作全羽的豪杰竟然能统御绿林数山人马......饶是我蒙好汉抬举,在江湖中略有薄名,可这等人物却也不是我能比得了的。”
晁盖口中念叨着,他忽然又想起那个对自己有大恩,在江湖中同样名头甚响的及时雨宋江,便又想到:俺们弟兄七人的性命,也曾受公明贤弟冒险前来搭救。正是知恩不报,非为人也。今日富贵安乐,又从何而来?本来我是打算命刘唐兄弟携些金银,到郓城县酬谢宋押司、朱都头等人,刘敏兄弟讲的也是,他说刘唐兄弟脸上的朱砂记忒过明显,便主动请缨至县城走一遭,也还好没教刘敏兄弟与青州这两山人马撞见,此时他想必也已见到我那贤弟了吧......
第二天五更天的时候,位于郓城县城西巷之内的一所楼房中。
本来寅时时分,县城内除了个别出来摆摊贩卖炊饼蒸饼、各式陈汤的小商贩,以及手里拿着竹梆子与铜锣,不时打着哈欠的更夫之外甚少有别的路人。原本静谧的街道上,却忽然传起一个老汉诧异的问话声:“宋押司,一盏醒酒二陈汤才值几个钱?押司一向仁义待人,肯许老汉的棺木钱也不急于这一时。押司又何必刻意去取?明日慢慢的与老汉不迟。”
被那老汉唤作押司的黑矮汉子回过身来,却正是晁盖心中念叨着的郓城县押司宋江,他脸上满是焦急,并匆匆对他老汉回复道:“阿公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件紧要物事,与钱财做一处放着,是以必须要去取。”
宋江说罢,便急忙赶回他刚走出来不久的那座六椽楼屋,只过了一时片刻,那楼屋二层的闺房内便立刻响起一阵泼妇骂街般的叱骂声:“亏你这黑三也被唤作甚么及时雨,说话却似放屁!你既然是个做公的,却胆敢与打劫的贼私通!哪个公人见了钱,不似如蝇子见血?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老娘话已说的十分明白,你这黑厮不止要任从我改嫁张小三,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还有这处宅子都要归老娘所有。然后你再拿一百两金子来,一手交钱,一手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