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青山顿了顿,道:“渤海国王得到血玉之后,视为珍宝,契丹人兵临城下之时,他想到了血玉,宁死也不愿意让血玉落入契丹人手中。于是,渤海王下旨,让牛家先祖将血玉一分为三,并在上面刻上了图案,改名叫人龙鱼符,分别赐给了三位公主。”
“长公主在蛇家的保护下,带着人龙鱼符去长安向大唐求救;二公主带着血玉,在金甲军的保护下,随着遣唐使僧人阿倍远渡重洋去了日本;小公主跟随着末代渤海王一起逃难,消失的无影无踪,神家也在其中。从此,世间再无血玉含蝉,而只有人龙鱼符。你的那块血玉,我猜想应该是长公主的后人留下的,至于为何会落入滕王府老夫人手中,我就不知道了!”
牛青山话音刚落,陈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牛青山道:“你说牛家先祖为什么要在血玉上刻东西,他们刻的是什么?”
牛青山一个激灵,陈氏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了陈氏的意思,惊道:“莫非就是桃花源的下落?”
陈氏用力的点了点头,两个老人十分兴奋,却都有些失落,早一点看破血玉中的秘密,岂不是就不会丢了。
“爷爷,奶奶,哪位渤海国的药师,我想应该是神家的先祖,对么?”牛一刀猜测道。
“或许是吧,传说神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能。但是,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神家应该是隐世最深的。历代帝王,都为能遇到神家人而绞尽脑汁,可是,神家真的如同神仙一般存在着。”
牛青山说罢,叹息一声,接着道:“牛鬼蛇神四大家族牛家沦落为凌迟刽子手,鬼家久居鬼谷,世世代代受风生兽所累。蛇家虽然隐居于朝,可是也没能逃得过家破人亡的命运。唯有神家,千百年来,一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可是任何事情又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我想他们或许已经知道雪人将出,即将有人来寻金甲。”
牛青山说得有几分侥幸,他盼望着是这个样子,更寄希望于神家有能力对付雪人。
牛一刀回去躺下后,再也睡不着了。虽然爷爷奶奶都在极力将所有事情拦在身上,不想后辈受牵连,可是,牛一刀更希望早点儿找到桃花源,然后一起研究如何战胜雪人,渡过这一劫,一切就会好起来。牛一刀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来到院子里,躺在吊床上,望着天空发呆。
天空格外晴朗,繁星满天,月亮蹲在云层后面。
牛一刀凝视着夜空,他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一点儿一点儿的回想了一遍,从穆大牙死开始,便一直身处漩涡之中,刑场抗旨,中毒险死,千里流放,陆村盗佛,地阁开棺……直到最后在叶赫古城的太祖墓中发现雪人。
这一切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他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他能理解长辈们的心思,可是对手强大到无孔不入,而且又在暗中,自己又怎能置之不顾。
天空中的北斗七星格外明亮,像是在调皮的冲牛一刀眨着眼睛,牛一刀一下子想到了七星忍者,他们如同一群魔鬼,为了个人目的而不择手段,他又想到了沐青女侠,那个失去双腿的忍者,武功高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再想想七星忍者的头领渡边麻一,简直要到恐怖的级别。
现在,渡边麻一手握骨笛,有雪人为先驱,岂不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么?
牛一刀越想越害怕,仿佛大难就要临头一般,额头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珠。
一丈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轻轻的替他擦了擦汗水,搂住牛一刀的脖子,轻声道:“怎么了,三爷?很热么?”
牛一刀苦笑一声,他不想将一丈红也担心,笑道:“嗯,有点儿热。”
一丈红很清楚牛一刀的心思,也不再问,轻声道:“诵一遍经吧!”说罢,轻声吟诵了起来。
牛一刀静静的听一丈红诵读《菩提胎经》,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待一丈红诵完,他轻抚着一丈红的秀发,问道:“你什么时候记下来的?”
一丈红俏皮的眨着眼睛,笑道:“不告诉你!”
牛一刀不再多问,心道:一定是奶奶让她记下来的,时不时的读给自己听。说来很是奇怪,无论什么时候,《菩提胎经》总能让自己心绪平静。
“三爷,我问你件事儿。”
一丈红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前些日子,在向阳镇五史村,我看见你镇定自若的与好几个黑衣人搏斗,就像是挥笔写字,在戏耍她们一样,你当时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不觉大师说他在鬼谷也见过一次,他认为你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牛一刀,只是你自己一直还无法驾驭而已,你知道么?”
牛一刀回想了一番,点点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被逼得极为愤怒,或者要竭尽全力去拼搏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的使出一些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招式,可是,当我冷静下来,却又不知道那些招式是什么,该怎么才能使出来。”
“我看着像写字,就像是私塾的老先生挥毫泼墨,游龙走凤,气势非凡。”
牛一刀惭愧的笑了笑,道:“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厉害,我也没读过几天私塾,除了奶奶罚我抄写经书之外,很少写字。”
“抄写经书?”
“对,就是抄写《菩提胎经》。从小到大,只要我犯了错,奶奶既不打我,也不骂我,而只是让我抄写经书,一遍一遍的写,就这样……”
牛一刀说着蹲下身来,比划着自己抄写经书的样子,“下面点的是香,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香头烫着屁股,还有一个小丫鬟站在一旁看着,要是偷懒或者耍滑,她立刻就会去告诉奶奶,然后奶奶会罚我再写一百遍。很多时候,奶奶就坐在祠堂诵经,我就蹲在旁边抄写经文,唉,现在想想,我宁愿挨顿打或者挨骂。”
“大哥、二哥也被罚抄写经书么?”一丈红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