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堡的土匪乱成一团,闻听枪响,立刻反着枪声的方向,向于家堡的东面逃窜,可是,刚跑到村口,一阵雨点般的子弹打过来,击毙了十几个土匪。
众人傻了眼,不敢再往前冲。
赵大虎满头大汗,眼巴巴的看着村外婆娑的树影,仿佛有无数人端着枪埋伏在里面。
“撤!”赵大虎一声令下,所有人撤回到了于家堡。
安排人在各个进村的路口守好,赵大虎坐在于家老宅门前的台阶上,惊魂不定。
眼下一定是被官军包围了,听官军的这几声枪响来看,他们一时半刻还不敢杀进来。
都知道破军山的土匪不好惹,谁有胆子敢进来?
想到这儿,赵大虎踏实了不少,目前来看,只能等山上下来人营救,应该不用到天亮,三当家的就会赶来。
听着稀稀拉拉的枪响,可把一丈红急坏了,破军山的土匪已经进了包围圈,可是张作霖怎么还不动手?
一丈红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上马,冲进于家堡剿匪,为她的兄弟们报仇。
牛一刀倒是觉得里面有玄机,他看了看面带笑意的倪飞,猜测老头一定知道些什么,笑呵呵的凑了过去,道:“老人家,你说这是咋回事?张大人怎么还不剿匪呢?”
一丈红和朱五都很着急,听牛一刀问话,立刻凑到了倪飞老人的身旁,老头笑道:“张大人这是撒了一张大网呀,赖九星是鱼饵,引来了左少山的土匪,现在左少山的土匪被困在于家堡,又是鱼饵,为的是钓更大的鱼,张大人老谋深算哪!”
几个人有人听得明白,有人听得糊涂,朱五苦笑一下,道:“老前辈,你说得是钓鱼,我想知道为啥不收拾这群土匪?”
“收拾是早晚要收拾的。杆抬早了,大鱼就跑了,先养一会儿再说!”
朱五一泄气,自言自语道:“还是钓鱼!”
牛一刀听得明白,眼前霍然一亮,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张作霖。
这是兵书上的围点打援啊,看来这下破军山的土匪要遭殃了!
整整一夜,除了偶尔响起的枪声外,再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在破军山暗伏的哨兵却一夜没闲着,第二天中午,终于来了信儿,从破军山上又下来了一伙土匪,有五六百人,正奔着于家堡的方向而来。
倪飞闻听,赞叹道:“大鱼来了,好戏就要开始了!走,咱们也凑凑热闹!”
倪飞正要起身,一丈红立刻拦道:“老人家,张大人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这里!”
张作霖的确是这么交待的,一丈红和武曲山的土匪就负责看着牛一刀等人,也可以说是保护,反正谁也不能动,一切等张作霖的命令。
倪飞冷眼看着一丈红,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牛一刀急忙凑过去打圆场,对倪飞道:“老先生,你要去哪儿?”
“上山,直捣黄龙!”倪飞道。
牛一刀一愣,道:“老前辈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儿?”
“左少山被困,右少山增援,我就张大人的意思,这两波土匪都不会回去了。这两波土匪是破军山的大半人马,一旦这些人被剿,你觉得周家会怎么办?”
牛一刀看了一眼一丈红,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丈红凝眉想了想,道:“按理说,破军山土匪的主力应该在周家,既然手下人被官军围剿,那么他们会立刻救援!”
“错!”
倪飞眼神坚毅,道:“你说的是常理,而周家会立刻遁入长白山的深山老林,消失个三五个月,等官军撤退了,他们还会重回破军山,一旦周家躲起来,基本没有人找得到他们,或者说没有人敢去找他们,茫茫长白山,即便你有十万大军,进了山,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眼下右少山的人马下山营救,周家一时还摸不清战局,趁此机会偷袭破军山,将周家人一网打尽,才能从根本上剿灭破军山的土匪。错过了这个机会,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能算是给破军山土匪以重创,用不了一年半载,破军山还是现在的破军山,没准他们会进行疯狂的报复,到那个时候在想剿灭破军山的土匪就更难了!”
牛一刀立刻意识到倪飞说得十分在理,急道:“老前辈的话有理,大当家的,我也建议立刻进山!”
“咱们这些人,行么?”
“足够,人多了反而显眼,咱们是偷袭,人不在多,擒贼先擒王,只要逮住周家父子就行!”
一丈红略一沉吟,道:“好,那就听老前辈的,不过我想还是给张大人留个话,把事情讲明白,也便于他掌控大局!”
倪飞赞成,同时提出要准备一些油纸,路上可能要过河,下水,枪和子弹一进水就不灵了。
一丈红一边派人给张作霖送信,一边派人去寻找油纸。准备妥当时,暮色茫茫,外面突然枪声大作,显然右少山的土匪到了。
倪飞和牛一刀在前,八九十个武曲山的土匪跟着一丈红在后面,一行人悄悄的钻进了破军山。
最初的路,牛一刀和一丈红都认得,是去左少山的路,一直来到了歇马岩下。
倪飞老人停下了脚步,指着歇马岩对牛一刀和一丈红道:“歇马岩上是赖九星的老窝,也是从左少山进破军山的必经之路,肯定会有人看守,不过,估计也就十几个人,主要任务不是防守,而是发现有陌生人进山,立刻给破军山上的同伙报信。”
倪飞略微一顿,然后看着牛一刀和一丈红道:“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如何把这些人解决了,最好是悄无声息的!”
牛一刀借着圆月,举目看着歇马岩。
夹在两山交界处的峡谷中,东西两侧是十几丈高的悬崖峭壁,背倚破军山,守在正面,拦住左少山上下来的人,便会彻底拦住所有进入破军山的人,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歇马岩上灯火稀疏,一片宁静,连个人影也看不见,上岩的路,似乎只有一排如同天梯的台阶,台阶的一半,设置了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紧闭着,也不见有人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