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你好了吗?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不能让你祖母等太久了。”
冯慧紧张地催促。
她对刘氏也没什么好感,只是看在秦绍的面子上,全都忍了,也愿意把刘氏当祖宗供着。
平时秦婠不敬重刘氏就罢了,她说两句也是算了。
可这次不一样。
秦绍他回来了!
刘氏到底是秦绍的生母,婠婠若是做得太过分了,让秦绍怎么办?
冯慧可不像秦婠的胆子那么大,所以一直没法安心。
秦婠就镇定多了:“娘,再等会儿,很快就好了。”
她每次都这么说,冯慧一开始还听得进去,可是听了几次后,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语气变得严厉了很多:“婠婠!你爹都回来了,你就别再胡闹了。”
秦婠见她是真的生气了,这才趁着冯慧不注意,偷偷拿出表看了下时间。
然后抱住冯慧:“娘,我可没有胡闹。他们明显是看到爹和哥哥回来了,觉得心虚,想要把我们叫过去敲打我们呢。去那么早干什么?白白受气吗?”
冯慧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只是想到秦绍,又忍不住叹气:“婠婠,你要记住,老太太毕竟是你爹的亲生母亲。
你爹在外面镇守边关不容易,随时都可能上战场杀敌。我们在家里,不能让他分心,你知道吗?”
秦绍在外面本来就很危险,随时都可能丢了命。
她在家里,又怎么敢让他分心呢?
她努力处理好家里的一切,再苦再累,再多的委屈也往肚子里咽,不敢告诉秦绍,就是怕他分了心,怕他出事。
天知道,自从秦绍和秦策去了边关,她做了多少回噩梦。
又有多少次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直到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后怕。
秦婠感受到冯慧的颤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你放心,有我在,爹爹和哥哥不会有事的。”
你们都不会有事。
我千辛万苦回到这里,为的就是让你们都能好好的。
冯慧只当秦婠是在安慰她,哪里敢信?
她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苦涩极了。
可她明白,秦绍和秦策去镇守边关是为了保家卫国。
只有守住了边关,大颂才能安稳。
若是让外族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就算心里再害怕,她也只能忍着。
甚至都不敢在秦绍和秦策面前表露出来。
“婠婠,你爹和哥哥在外面镇守边关,他们太不容易了。家里的事,就不要再让他们……”
“娘,”秦婠打断她,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闹得那么大,京城里早就传开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能理解冯慧的顾虑,但她还是觉得,冯慧太傻了。
明明有秦绍和秦策这两个依靠,偏偏被大房欺负了什么也不说。
可结果呢?
他们全家都被大房害得家破人亡。
所以这人啊,该自私的时候,就该自私点。
被欺负了还一直忍着,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秦婠还真怕冯慧被刘氏和秦纲一逼,就傻得乖乖听话了。
所以她说道:“爹和哥哥肯定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把事情解决了,他们肯定没办法安心回边关。”
冯慧为难地皱着眉头:“解决……要怎么解决?”
秦婠却没说,反而故意说道:“我想,爹爹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她倒要看看,秦绍这次会怎么做。
要是他打算息事宁人,她可不会同意!
她让秦绍回来,不是让他回来跟秦纲上演兄弟情深的!
又过了一会儿,周嬷嬷终于忍耐不住,大着胆子来催了。
她一看见秦婠就觉得心惊胆战,最后战战兢兢地说:“二太太,四小姐,你们收拾完了吗?老太太派人来催了。”
秦婠又偷偷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点点头:“娘,我们去吧。”
冯慧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总有些不安。
周嬷嬷却是偷偷松了口气,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真是吓死她了。
四小姐也太可怕了!
明明以前不这样啊,怎么这性子突然就变了?
难不成,是赐婚的缘故?
所以胆子越来越大了?
周嬷嬷不确定,也不敢深想。
一行人很快刘氏的荣华堂。
进去后,他们没看见秦纲,倒是看见了孔氏跟秦妧。
秦妧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似乎病还没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孔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看着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秦婠看在眼里,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看到这些人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不过……
秦婠赔了眼不远处的屏风,心中暗暗冷笑。
秦纲还真是做得出来,一个大男人,居然不敢露面,反而躲在屏风后头偷听,让几个女人替他冲锋陷阵。
脸呢?
这时孔氏突然冷笑道:“弟妹这速度也太快了,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冯慧一听,顿时冷下了脸:“大嫂的意思,我听不明白。我要过来见老夫人,总要梳洗一番,换身衣裳吧?
冬日里路面难走,阿姝和彦儿的身子又不好,我总要多看顾些。难不成,你要我们不换衣服就来见老太太?”
她只是没打算把家里的事告诉秦绍和秦策知道,怕他们在战场上分了心,可没打算真的当软包子,一味的让人欺负!
她们一来,刘氏都还没开口,孔氏就急吼吼地来了个下马威,吓唬谁呢!
孔氏被怼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又说道:“冯慧,我可是你嫂子!长嫂如母,就算二弟回来了,你也不该对我如此无礼!”
秦婠一听,立刻开启嘲讽模式:“大伯母,你既没有奶过我父亲,也没有养育过他,算哪门子母亲?再说了,老太太还在呢,你这么说,把老太太往哪里放呢?”
孔氏和刘氏听到这话,气得差点跳起来。
然而刘氏刚一动弹,伤口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霎时间,她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孔氏则气得叫嚣道:“秦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有没有教养了?这种话是你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