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是厉太太,我还是景熙,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景熙心头微惊,但还是努力维持住镇定的神色,不肯在这男人面前输了气势。
这事儿分明是他的错,凭什么她要让步?
彼时,厉少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蹙起眉看了眼,随后接通,“说。”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看起来越发阴沉,景熙大着胆子走过去,靠近了他……
她还没洗澡,但身上有股莫名的香味萦绕在厉少漠的鼻翼之间,他捏紧了电话,微微蹙眉,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给我一个解释。”她的声音很小,但她知道,厉少漠看得懂她的唇语。
她就这么贴近他,就要故意打扰他打电话,故意让他不舒服。
五千万的彩礼她又不是不还,说白了,她在厉少漠面前应该是自由的,不该被他这么玩耍。
眯起犀利的眼,厉少漠突然摁断了电话。
他的手猛地一抬,按住景熙的后脑勺,大力一带,景熙一个不留神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完全没防备,鼻子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她疼的眼冒金星。
“你干什么?”景熙挣扎了下,发现他没有松开自己后颈的意思,不由发怒。
“你不是想?”
她鬼使神差地问:“想什么?”
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深,“投怀送抱。”
景熙气急。
她什么时候要对他投怀送抱了?
只是看到他不搭理自己,想了个损人不利己的办法而已,谁知道他会这么粗暴。
奇怪,以前看他,都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他今天居然主动拽着自己靠近他?莫非他不讨厌女人了?
景熙暗暗咬牙,都怪她太冲动,被绯闻和公司的那些流言蜚语冲昏了头脑,要不也不会这么不冷静。
收起了怒火,景熙很想和他好好谈谈,疏淡道:“厉先生,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厉少漠没有说话,她突然很严肃的叫他“厉先生”,这让他的心头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
见他眸光越发幽深,景熙有点怕怕的。
她没说错话吧,这男人明明前一秒还有心情揶揄她,怎么突然就变成冷器制造机了。
“景熙,在我这里,你想得到什么?”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天外问题。
景熙沉默了很久,都忘了他的手还贴在她的后颈,自己和他也就两寸的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想,我要得到的,半年前已经得到了。厉先生放心,我欠你的,我会还,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厉少漠的左手紧握着拳。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什么时候要她还了?
“你可知……我想要什么?”厉少漠突然道。
对上他这双满是幽深暗芒的眼,景熙的心跳陡然停止,久久移不开视线……
他的眼比黑洞还要可怕,只要一瞬的不留神,就会被吸入这黑洞中永不超生!
她挣扎了下,后退开,站得离他两米远,狠狠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我、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
厉少漠扯了扯嘴角:“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他毫不掩饰的暗示她,而她的俏脸在瞬间变白,紧接着故作平静,“厉先生,我们是夫妻,但我们也是合作伙伴,不是吗?我说过的,在我们的婚姻中,你可以把我当个摆设,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出去找女……”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周遭气氛陡然凝固,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阵风似的站在她面前。
他比她高很多,哪怕她抬起头,也还是低了气势,何况这男人气势本来就很凶悍,她没被他吓哭已经是胆大的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脸,容色清艳,肌肤白皙,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仿佛在邀请他贴近点,再看看抿起的红唇,这倔强的样子让他真想咬破她的唇,看看她痛苦流血的样子是不是就能柔弱点。
这个女人明明不是最美的,最有才华的,最懂得男人心思的,可……半年的观察下来,他居然觉得她是最有趣的!
扪心自问,景熙究竟哪里有趣,他竟一个也答不出。
景熙紧张到浑身肌肉都在抽筋,偏偏这么和他对视着,她还不能动,谁先动,谁就输了。
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和肃穆,景熙咬着唇,默默退开两步,去拿装在包里的手机。
景熙接了电话,听到对方得意地向她勒索:“一百五十万,平安街老仓库,要是我见不到钱,你弟弟就会变成残废!”
“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景慕北又输了一百五十万,你要是拿不出钱,我这就送他去残疾医院。”
俏脸生寒,景熙咬牙道:“不用送他去什么残疾医院了,你们直接弄死他吧,弄死了他,我给你们两百万!”
这个景慕北……半年前输了五千万,害得她现在没日没夜想着赚钱还债,他倒好,这半年来各种瞒着她去赌博,每次欠了钱都是找她,偏偏她每次都不得不去救他。
这个赌鬼每次都赌咒发誓不再赌博,保证书也写了厚厚的一沓,结果呢?
闭上眼,她深吸口气,把手机塞进包里,拎着包就要走。
“去哪儿?”厉少漠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
看她暗沉的脸色就知道,景慕北又惹麻烦了。
他很想看看她这次会不会求他。
景熙偏头,目光微微湿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下可以帮她的只有这个男人,但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尊严了,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想起这半年来给景慕北还债的日子,景熙莫名的想哭。
泪花挂在睫毛上,越是看着倔强而坚强的她,厉少漠心底深处的某种情绪越是强烈。
“哭了?”他道,声音很有磁性,但很冷。
景熙吸了吸鼻子,甩开了他的手,“没有。我还有事,先走,绯闻的事我们回头再谈。”
厉少漠没有再拦她,望着她匆匆的背影,他的眼角飞快掠过一道寒芒。
景熙驱动了车子,准备先去景家一趟。
这次景慕北没有先打电话给景母,而是直接让那些人给她打电话,可见景家应该是出了事。
被迫联姻后,她除了接手公司,再也没有回过景家,而景母也知道对不起她,除了接受她每月给的生活费之外,也没有过多的麻烦她。
当然,景慕北要还赌债的时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