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点头:是啊,运气好。
如果不是运气好,她就死了。
或者……厉少漠就为了救她而死了。
石铿那头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医院,厉少漠才从手术室出来,景熙坐在一旁守着他。
石铿想多问几句,被厉少漠一个眼神射来,只好默默吞掉所有的疑问,严肃道:“我这就去查附近的监控,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景小姐下手。”
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家boss只是被连累的。
厉少漠意味深长的看了石铿一眼,“回厉宅一趟。”
石铿会意,“好的。”
景熙满脑子都是厉少漠的伤,对两人的对话也没怎么听,她盯着厉少漠打着石膏的右手,一脸的郁卒。
每每看到景熙这副模样,厉少漠的心里都莫名舒坦。
“该去睡了。”男人突然扬起眼角,道。
景熙一本正经道:“我就在这里照顾你,唔,这个病房是VIP的,隔间外还有沙发呢,我将就一下就行,你现在想吃东西吗?还是想喝点什么?”
“不想吃,也不想喝,你去休息。”她今天也折腾了许久,身体还虚弱着呢。
“你困了?”
厉少漠其实不困,不过他要是不困,这个小女人铁定要在这里坐着继续盯他,点点头:“困了。”
“那好吧,你睡,我在外面歇会儿,你有事就大声叫我。”
“嗯。”
景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躺在外面的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先前厉少漠冲过来救她的一幕。
厉少漠救了她一命,她又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
又累又痛,又惊又吓,景熙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睡不着,下了床,拿了一张薄毯子给她盖上,望着她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漂亮的月牙眸,他勾起了嘴角。
翌日一早,景熙一起来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早餐,她连忙冲进里面,看到厉少漠已经在吃早餐了,脸蛋不由泛起一阵尴尬。
“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你应该住院的。”他淡淡道,“去洗漱一下吃东西。”
“哦。”
景熙洗漱出来,吃完了东西,就有医生过来查房,关键查房之后,很快就有一波人把沙发抬走了,直接搬了一张同样舒适的病床进来。
没多久,她的主治医生也来了,强调了好几次她的身体虚弱状况,不得已之下,景熙躺在了病床上,开始输液。
厉少漠满意的看着躺在自己右侧的女人,“有个人陪着一起,感觉不错。”
景熙望着他手背上的针头,好吧,这男人说不定就是不甘一个人输液,这才让医生给她也输液的,就当是陪他好了。
两人在一个病房,对方做什么都能看到,厉少漠一个上午接了好几个电话,好像都和工作有关,景熙还好,该谈的项目也谈了,设计图的话,设计部的那边也可以完成,石铿来的时候带了几本书,她闲着无事,就坐在病床上看书。
用了午餐,趁着厉少漠午睡,景熙偷偷爬起来,准备出去走走。
躺在床上都要瘫痪了,还是走走的好。
“喂?”
“我来看你。”
景熙愣了愣,“额……你知道我在医院?”
“我已经到门口了。”
怕打扰到厉少漠,景熙只好把卫城约到了医院二楼的走道那边。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卫城盯着景熙,见她小脸苍白,刚刚走路时,双腿明显不对劲,他沉吟许久,说了一句让景熙莫名其妙的话:“离开厉少漠吧。”
景熙皱着眉,端坐在长椅上。
卫城重复道:“景熙,离开厉少漠。”
“卫城,你这话是何意?”
“留在厉少漠的身边,你只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麻烦和危险。”
“昨晚是有人想杀我,他救了我。”景熙一激动,直接说了昨晚的事。
卫城沉声道:“可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有人想杀你,你只知道厉少漠在商界叱咤风云,果断狠决,却不知道在他的雷霆手腕下,聚集了多少仇家。昨晚想杀你的人,或许就是他的仇家!”
他调查了很久,就是调查不到厉少漠娶她的原因。
表面上,厉少漠是为了得到厉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可他是厉老爷子最看重的继承人,就算他硬着脖子不肯娶,股份也迟早是他的。
他那样一个胸有风云的男人,怎么会甘心受迫,娶一个从未相识的女人?
“景熙,这个男人很危险。”
景熙何尝不知道卫城说这些的原因?
或许厉少漠真的很高深莫测,也很危险,可他帮了她,还救了她,她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况且,她还欠了厉少漠五千万,还有这条命。
若是哪日厉少漠厌倦了,想让她离开了,她会离开的。
“卫城,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离开。我嫁给厉少漠是有苦衷,但我自己很清楚我要什么。”
“景熙。”卫城突然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定定看着她的双眼,“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要坚定的留在这个危险男人的身边,他实在想不到,除了爱上那个男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景熙心头猛跳了两下,随即淡淡道:“卫城,你别开玩笑了。这是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谢谢你来医院看我,对了,芃芃知道你回来了,她很高兴,你有空和她聚聚吧。”
“景熙,你非要如此吗?”卫城的眉宇间,布满了失落。
站起身,景熙转过去,背对着他,“芃芃很喜欢你。”
——芃芃很喜欢你。
卫城紧握着拳,手背上布满了可怕的青筋,可看着那道倩影,眼底的寒意渐渐化作无奈。
你只知夏芃芃喜欢我,难道不知,我喜欢的是你?
……
景熙在医院陪厉少漠一个星期,出院后,厉少漠虽然没去公司,但让石铿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回了雎园,景熙每日看着他在书房忙碌,也不好意思不管,便把工作也带了回来,除了陪他吃饭,工作,有时帮他整理文件,打打下手,还要负责一件很尴尬的事。
洗澡。
厉先生说,他不习惯外人碰他,但他的右手受了伤,不能自己洗澡,只能劳烦厉太太了。
厉先生还说,厉太太照顾人十分体贴细致,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