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两块吸铁石,不自觉的被对方吸引,最后紧紧贴在一起。
可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选择不要见到她,不要慕名而去,不要……害了她。
“星儿,是我害了你,现在连儿子也不愿认我了……呵呵。”
景熙躲在旋梯上的转角处,听到厉扬发出这一声悲哀的自责之言,不由得身体一抖。
再看去,那个男人仿佛老了十岁,儒雅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她按住心口,不知怎么回事,她居然觉得厉扬很可怜,很痴情。
片刻后,景熙忍不住摇头,他怎么可能痴情呢?
如果痴情,他就不会抛弃厉少漠和他的母亲,转而与程悦那样的女人联姻。
休息了半个晚上,景熙凌晨时分去往枫园灵堂,陡然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不该有人在灵堂上吵闹的。
靠近,仔细一听,竟是厉少澜的叫骂声。
“不可能的,爷爷不会这么老糊涂,把家主之位传给厉少漠。厉少漠算什么,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他有什么资格……”
“一定是你们骗我,要不就是爷爷真的病糊涂了,他明明是让我做厉氏集团的总裁。”
“别拦我,我要去找厉少漠问个清楚。”
“滚开。”
厉少澜一脚踢在佣人身上,佣人身体一歪,倒在了灵堂的火盆边,衣服都给燃了起来。
一时之间,灵堂乱糟糟的。
“厉少澜。”出现的人,不是厉少漠,而是向来不管事的厉扬。
他走到厉少澜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这是景熙第一次看到厉扬发这么大的脾气,气势骇然,连她都有点害怕。
“你爷爷已经去世了,你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现在还敢在他的灵堂上大吵大闹,简直是忤逆不孝!”
厉少澜许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大伯露出这么强悍的一面,记忆中那个什么都不争,什么都听老婆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捂着火、辣的脸颊,“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才是爷爷认定的继承人。”
“是吗?”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震慑住想要继续放肆的厉少澜。
灵堂后走出一个男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底除了汹涌的风云,便只有令人骇然的冷冽。
“厉少漠,你终于出现了。”厉少澜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我告诉你,你只是个野种,你休想做我们厉家的家主,你……”
砰的一声。
厉少澜以抛物线的姿态被丢了出去。
“许管家。”
“家主。”
“厉少澜在灵堂上捣乱,对爷爷不孝;侮辱我,对家主不敬;把他给我捆起来,吊在外面。”
“家主,这……”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
“不、不是的,我这就去办。”
厉少漠转头看向厉扬,只见厉扬嘴唇动了动,父子俩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
枫园外的那棵高大的榕树枝干上挂着一个人,那人开始还大吼大叫,什么都敢骂,到后来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景熙估摸着是被人用胶布封住了嘴。
给厉风亭烧了点纸,景熙挪到男人身边,“你这么对厉少澜,不怕你二叔二婶来找你算账?”
“他们敢吗?”
“……我总觉得这个家主不太好做。”
厉少漠抬起眼,幽深的盯着灵堂里的棺材……
萧园。
“二爷,二夫人,不好了,刚刚二少爷回来,在灵堂上和家主吵了起来,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夏灵急急问道。
“被家主下令,捆起来吊在了枫园的榕树上。”
夏灵脸色一白,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我要去找他,这个厉少漠,他还真以为做了家主,我们这一房的人就可以任他欺辱践踏了吗?”
一只手拉住了夏灵,“别去。”
“干嘛?那可是你儿子,现在你儿子被一个私生子欺负,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怕那个私生子,我可不怕。”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让你不要冲动。”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那个私生子算账?”
夏灵口口声声都是“私生子”这三个字,很是刺耳,不过在厉肖心里,他从未承认过厉少漠这个侄子。
反正他那个大哥也是胸无大志的,和程悦那个女人结婚之后,更是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他最是看不惯那个大哥了。
“厉少漠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他既然敢把少澜吊起来,就说明他不怕我们去闹,况且父亲临终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忘了?他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厉少漠,身边的许管家也只认厉少漠一个人为主,你想想,许管家跟了父亲多年,在厉家,只怕他知道的事情比我们还要多。”
“你怕了?”
“我是让你冷静一点,我们去找厉少漠,他抬出一个孝道的大帽子,少澜就已经是理亏了,何况他还在父亲的灵堂上大闹,这不是给别人机会吗?”
“然后?”夏灵盯着男人,“你不救儿子了?”
“当然要救,我们去找大哥。”
“呵呵,你那个大哥什么都不管,也不敢管,找他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你想想,他说的话厉少漠不听,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岂不是更僵?只要他站在我们这边,以后少澜想要把家主之位夺过来,有的是法子。”
“你什么意思?”
“大哥是长子,父亲当年也疼爱他,厉少漠与他不和,以前还有程悦在兴风作浪,他们父子俩就像仇人一样。父亲去世,他去求情,厉少漠不放人的话,那就是对自己的父亲不孝,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家主?”
“你说的不错,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
夏灵沉声道:“大哥就算和厉少漠再怎么样,那也是亲亲的父子,血脉连心的,现在是他的儿子做了家主,如果他支持他的儿子呢?”
“大爷呢?”厉肖也不再和妻子争执,直接问了来报的佣人。
佣人犹豫片刻,“在、在灵堂。”
“二少爷闹事的时候,他也在?”
“是、是的。”
见佣人这副模样,夏灵隐约觉得不对,“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一起说了吧。”
“二夫人,我、我……”
“说话!”夏灵平日里雍容优雅,但这个时候却凶狠得让佣人不自觉发抖。
“大爷他、他打了二少爷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