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敖凡是根本避都没有避,而是任由那匕首扎入了自己的脖颈之中。
一时间,鲜血飞溅,然而,敖凡那被归夕扎出的伤口却在一瞬间再次符合,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敖凡盯着归夕摇了摇头,随后又是看向了另一边的应龙管家道,“匕首是你给她的吧?”
闻言,那应龙管家也不理会敖凡,而是盯着面前的大床吹起了口哨。
见状,敖凡也只能是摇着头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小屋之中响起,那是一阵欢快的铃声,来这敖凡的裤袋之中。
随之,敖凡伸手接起了电话,而电话的另一边正是那潜渊阁之中的苍老的声音。
“怎么了?查出来了么?”敖凡拧着手机说着。
“查出来了,是元三千六百年!”苍老的声音回应着,“对了,主人,你还有一个消息!”
闻言,敖凡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道:“你说,还有什么消息?”
“陈浊轩的最后一块神识有了动向,要不要我帮你传送过来?”
“不用了,我亲自去接他,在什么星球?”敖凡拧着手机问着。
“在永夜星,叫李慕白,刚刚苏醒了神格。”
“很好,听说陈浊轩的最后一块神格在永夜化为了一支血脉,还真是很让人期待啊!”敖凡说着,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们自己好好待着啊。”敖凡盯着应龙管家与归夕说着,也不顾两人什么反应,接着便转身出了小屋,来到了一片青山绿水的湖边,接着伸手一挥,一扇白玉门便显现在了敖凡的面前。
…………
与此同时,光世界,永夜星。
澜州之中,将夜城外。
“那小子死定了吧?”黑衣蒙面人隐藏在夜色之下,在他身旁是同样装束的白眉男人。
“那可是丘僵之泽,且不说那丘僵中的奇凶异兽,光是那千里不绝的瘴气就足够要了那小子的性命,”白眉男人双瞳中精光闪过,“况且…我已经废了他的天心!”
黑衣人突的想到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你看见那小子身上的玉佩了么?”
白眉点了点头,喃喃:“李氏世家……”
“想不到百年之前气纵九州的李氏世家居然落得如此下场。”黑衣人叹。
“虎落平阳被犬欺,”白眉男人摇头,随后却又低声呵斥,“记住了,我们拿人财尽人事,仅此而已!”
谈话间,两人已经换了装束,大摇大摆的朝着灯火辉煌的将夜城城门走去。
与此同时,将夜城外三百里,丘僵之泽。
月茫透过浓烈的雾气散下,照在少年稚嫩的脸庞之上,也照亮了少年唇边的一缕鲜血。
李慕白缓缓睁开双眼,映入视线的是一颗从没见过的古怪巨树,巨树无枝,通体如铁,幽幽泛着微茫。
“我…我这是在哪儿?怎么有这么浓烈的瘴气?”李幕白欲要起身,却突的发现全身上下如山峦压身般沉重,根本提不上劲。
“瘴气压身!”李幕白大惊,随后闭上双眼欲要御起天心中的灵力调解周身,却被天心中传来的剧痛痛的龇牙咧嘴。
“我的天心!”李幕白瞪着如墨般纯黑的双瞳,大张着的嘴角剧烈的颤抖着。他一次次闭上双眼向天心中探去,探到的却依旧只有无尽的虚无。
“我的…天心…毁了…”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李幕白脑海中的那一瞬间,他那墨黑色的双瞳中便已泛起了一丝绝望。
永夜大地之中,佛、剑、道、三宗鼎力。三宗皆以天心为修炼元神,没有了天心,他在永夜之中就只能是一个废人!
“一定是魏威商。”李幕白突的想到了将夜城中的那个飞扬跋扈的魏家三公子。
“明日就是将夜城末试,那是进入帝宫进行三宗选举的唯一方法,也是我为李氏世家昭雪的唯一机会。”李幕白咬牙,心中暗自发誓,“如我能侥幸不死,必定让你魏威商尸骨无存!”
思想间,李幕白身下的荒地却微微抖动了起来。他咬牙侧过头,只见视线中的不远处,一群晃动的黑影正在雾气中悄然汇聚。
黑影向着李幕白张嘴,一张张利齿交错的嘴中燃着幽幽炎火。
“炎火狼群!”李幕白大惊,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在之地,“丘僵之泽!”
李幕白紧咬牙关,如果是在平日里,他还能御起天心灵力与狼群殊死一搏。但是现在,天心的破碎与瘴气的压身使得他只能紧紧盯着炎火狼群,再也不能有所动作。
“没想到刚才还在信誓旦旦的发誓,而这一刻,自己就要葬身在这群卑劣的畜生嘴中!”李幕白心中,一股绝望的气息翻涌着,将他生的希望生生撕碎,“难道我李氏世家就只能任由万人唾骂,永远洗不清这五百年来的冤屈?”
想到这儿,李慕白狠狠的咬着牙,三年前苍州断崖的情景在他脑海中画面般的闪过。
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满脸鲜血的鬓白男人将他狠狠的推下了悬崖,男人的身后是布满悬崖的尸体与高举着火把的追兵。那一瞬间,他在刮过天际的雷霆中看向断崖上的男人,只见那位平日里心高气傲的男人死死盯着他,竟已是泪流满面。
“慕白!为了李氏世家活下去!”
男人最后的话语在李慕白脑海中响起,他侧过头盯着视线尽头的炎火狼群,心中千万的不甘。
然而,炎火狼群诡异的在李慕白的视线尽头嚎叫着,狂乱的踏着步子,却似乎并没有接近的意图。
‘怎么会?’李幕白皱眉,视线却定格在了狼群前的荒地中。只见狼群前的荒地正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翻滚、移动着,不时还冒出些些黑沫。
‘是黑泽!’李幕白大喜。
丘僵之泽之所以得名,便是因为这里充斥着移动无常、杀人于无形的黑泽。黑泽之中流淌着无尽的腐蚀之液,万物生灵,粘则必死。
炎火狼群显然是畏惧着眼前的黑泽,一双双血红的瞳孔盯着躺在巨树下的李幕白却无可奈何。
“哈哈哈!畜生!”李幕白不禁大笑起来,心中的不甘在这一刻转化为了怒火,“来啊!畜生!你们不是想要杀我吗?过来啊!”
然而,他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在脸庞上生生僵住。
只见那黑泽尽然流淌着调转了方向,向着巨树之下悄然涌来。
“该死!”李幕白咬牙,“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我还要为李氏世家昭雪!我怎么能…”
思想间,一丝悠扬的笛声压过了嘈杂的狼嚎声在丘僵四周响起。
笛声的源头来自另一侧的黑暗之中。
李幕白侧过头来,正好对上了踏出黑暗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持笛的是一位身形娇小的少女。少女身着雪白长衫,如瀑的黑发束在背后,两颗灵动的双瞳正怔怔的盯着李幕白。
显然,她被躺在地上的李慕白惊着了。
“大小姐,怎么了?”
问话的是少女身后的中年男人。男人面容英秀,黑发披肩,身后背负着用紫菱包裹的长形木盒。
少女并没有理会男人,她怔怔的盯着李慕白漆黑如墨的双瞳,似乎透过那双墨瞳看到了什么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
若干年后,当少女再次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窘迫的相识,她说,她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中看到的,是无尽的不甘与终将燃烧整个永夜大地的星星之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