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看了看旁边走着的，目露疑惑的吴邪，略带蛊惑地说道：“方婳，让我成为你，你就可以拥有身体，和他见面了。”
现在的方婳，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
就好像意识体一样的存在，而她和方婳意识共享，自然是能感受到她的。
方婳内心挣扎了一下，望了望近在身边，却看不见自己的吴邪，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
青萝皱眉，眸子里满是不解：“你不想他吗？”
“这样看着他已经很好了，知道他还活着就足够了。”方婳苦笑了一下。
她当然想要看见他，也想让他看见自己。
可是，她不能，为了吴邪所要坚守的那些东西，她更加不能与青萝融合了。
见到了自己又能如何？
她不想给吴邪带去麻烦。
青萝哼了一声，生气地跺了跺脚：“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们融合，统治脚下的土地，到时候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就可以拥有他了？”
她有些不解和恼怒地看着方婳：“你现在这样，什么都得不到！”
顿了顿，青萝又兀自生闷气一样说道：“方婳，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其他女人的气息！哼，你看吧，你一松手，他就是其他人的了！”
方婳叹了一口气，也许，这样也好。
自己是肯定无法陪在他身边的，有其他女人陪着他，也是一件好事：“青萝，不要说了。我是人，自然要为我的种族考虑。”
青萝鼻子皱了皱，“哼！你从来不为我考虑，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你就没有考虑过我！”
“方婳，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前进不了呀方婳！”青萝略带恳求的说道，眼圈鼻子红红的，看上去颇为可怜的样子。
方婳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青萝的头发：“青萝，你扩张的已经够远了，就这样好吗，别往前去了。”
青萝的领地已经足够大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压缩了大半了。
“不行！我要生长，我要有足够的力量！”
青萝握了握拳头，“我能感觉到，不远的战争，我必须要成长起来，我要活着。”
方婳摇了摇头：“对不起，青萝。我不能看着你吸食掉那么多的人类......”
青萝气急，“你是不是傻呀！我不吃了他们，他们也是要死的，我吃了他们，力量增长了，也能帮你们对付大虫子啊！”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方婳的想法，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呢？
她明明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她也活不了了啊！
她想，她是永远也学不会人类的思维和情感了。
“哎呀，算了算了，我去找你的吴邪了，哼！”青萝做了个鬼脸，身体渐渐在空气中显现出来。
只见空气一阵波动，吴邪感受到能量气息传来，转头一看，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喂，吴邪！”
“青萝？你刚刚去哪儿了？”吴邪走到青萝跟前，问道。
青萝眨了眨眼，望了望吴邪的身旁。
方婳就站在他的旁边，只是吴邪看不到：“去见方婳了。”
吴邪听了这话睁大眼睛，努力压制着激动的心情问道：“她在哪儿？”
青萝皱了皱眉，转过脸，哼道：“就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她罢了。”
就在我身边？
吴邪愣了一下，却没有怀疑青萝的话。
他确实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到身边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方婳，怎么了......”
吴邪看了看身边，想到身边的某个地方，方婳就站在那儿看着他，心里不由泛出一股既酸涩又欣喜的感情来。
“她啊，自作自受。”青萝撇了撇嘴，“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跟她说吧，她能听得见。”
话音刚落，青萝的表情变了变，她竖起耳朵，似乎在听什么人讲话。
不过随即，她的表情透露出一些不耐烦来：“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
青萝嘟了嘟嘴，这才重新看向吴邪，不乐意地道：“你听不见方婳说的话，我给你转达。”
吴邪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谢谢你了。”
虽然知道方婳也许就在身边，可是两人之间却隔着重重屏障，甚至连对话都不能。
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脸......而方婳自己，也一定更难受吧。
面对着她，自己竟然有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本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可真正到了能够说出来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方婳，你离开的这些日子，过得好吗？”吴邪干巴巴憋出了一句话。
青萝听了吴邪的问话，直接就替方婳回答上了：“她呀，能好吗？每天这么过着，哪儿都不能去，灵魂力量都要消耗干净了，你觉得好吗？”
随即，她顿了顿，皱着鼻子听着旁边传来的话，又道：“哼。方婳说她过得不错，让你不要担心。”
什么嘛，明明过的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说自己过的好呢？人类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吴邪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
青萝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兴致缺缺地道：“她说你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你很好。”
“她还说了什么吗？”吴邪轻声问道。
青萝不高兴地又竖起了耳朵，听着吴邪看不见的方婳说话，然而这次，她脸上的不高兴渐渐褪去了，咬了咬唇，脸色有些复杂。
好半晌，她才呐呐开口：“......她说，让你照顾我，教我人类的仑理道德。”
吴邪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说我不是人类，什么都不懂，她让你教我，不要滥杀。”
青萝低声说道，随即嘟囔道：“哪里滥杀了？我就是想多点营养快快长大嘛......”
青萝这幅抱怨的样子太像一个小孩子了，吴邪沉重的心渐渐柔软下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向一边。
虽然那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吴邪能感觉到，方婳就站在这儿。柔和的气息，绝对是方婳。
“方婳，我会教她的。你......要好好的。”
“我......”吴邪垂下眼睫，目光中有些纠结，许久才道：“方婳，如果可以的话，待在我身边。我喜欢你。”
“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你突然就离开了。”
吴邪苦笑了一声：“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么长的时间，除了青萝，谁也看不见她。
每天都只能待在这个笼子一样的网中，该有多孤独多痛苦？
方婳站在一边，眼睫润湿，眸光中却透着释然。
刚刚，她站在这儿，吴邪看着的这个方向，两人对视了。
他冥冥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