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带着你还算是有用。”我这么说着,便开始挖土。
程医生似乎在生闷气,挣脱不开复影,就只能和这有些年头的土壤较劲,挖得又快又平整。
不一会儿,黑棕色的灵柩便逐渐显露出来。
程医生刚把铁锹插入棺木的缝隙,我便急忙拦了下来。
我转过头,盯着骆海的眼睛:“不管打开之后里面是什么样,你答应我,都不要······太······太钻牛角尖了。”
骆海笑了笑,抬手抚摸着陈旧的棺木:“我相信他。”
可我就害怕听到这个——如果打开灵柩,原本应该躺在里面的尸骨不翼而飞,那么只能说明余天意当年的死亡真的是场骗局;而就算里面发现了尸体,但检测证明并非余天意本人,也更加能证实我们的推测:当年死在骆海面前的,根本就另有其人。
“啧,磨磨蹭蹭的到底开还是不开啊?”程医生有些不耐烦。
“开。”骆海说着,毫不犹豫地将铁杆插入底部的缝隙。
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急于证明这件事的人了。
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灵柩终于被撬开,这一瞬,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我们三人僵在原地,沉默地盯着那里面的东西。
不是有或没有,而是······在这陈年的灵柩里,竟然静静地躺着半具残缺的骸骨。
“怎、怎么回事?”程医生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见我俩表情严峻,急忙发问。
骆海满脸紧张,一把丢下手里的工具,弯下身子,也不顾灵柩里散发出的刺激性气味,几乎整个人都要跳进去:“怎么回事!?当年下葬的时候完好无损,可现在······天意的骸骨怎么缺了一半!?”
“你冷静点!”我推开骆海,迅速戴好医用橡胶手套,鞠了个躬,这才从灵柩里取出一截尸骨,然后打开手机的照明灯,仔细观察。
除去时光的腐蚀,这截骨头的缺口处有明显的啃噬痕迹,我拿出随身的便携式放大镜,这才看清楚了缺失处留下的三排细小的齿痕。
“你看这个,”我把放大镜递给骆海,“尸骨的残缺部位毫无规律,应该不是人为的,再加上这个可疑的齿痕······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骆海看了一眼,便急忙起身,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盖在了灵柩上。
紧接着,衣服的某些部位便蠕动起来,出现了拳头大小的不明凸起,同时从凸起处传出了几声凄厉的惨叫,犹如厉鬼索命。
果不其然。
我松了口气,取下手套丢在一侧,同时拿出了免洗洗手液,清洁起自己刚刚碰过尸骨的双手。
“什么东西?”程医生似乎非常好奇,装模作样地凑过来问我。
“墓鼠,”我仔细清洗自己的双手,“常常出现在墓地里,以人或动物的尸体为食。叫声凄厉,所以经常被人当成坟地闹鬼。它们寿命极长,但繁殖不易,能存活至今全得益于它们特殊的毛色,能够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是看不到它们的。”
骆海从木屋里找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笼,然后利用自己的衣服将这几只墓鼠抓住,塞进笼子里,补充道:“它们的牙齿比较特殊,是细密的三排利齿,所以通过尸骨上留下的痕迹可以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