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墓派,武山。
武山真就是一座山,一座在坟墓之中的山,它是当初立派之时,李天龙为了那一点仙气而堆高坟墓中心的副产物,并不太高,只有两百丈,离到达最高的长明灯,至少还差着几百丈。
与远离宗门中心的丹宫不同,武山几乎就在丹墓派中心,甚至可以说藏书楼,居舍这一类主要活动场所就是在武山的山脚下。
大长老徐清风看着眼前众多正在练习法术的弟子,沉着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若说丹宫是丹门的核心,那武山就是护法门的核心。
与丹门弟子都在丹宫炼丹一样,护法门弟子一般都在武山修炼切磋。
徐清风也会时不时地出来巡视一下,若是以往,他会对一些弟子的错误作出矫正,但是今天他却没有这个心情。
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二长老忽然走过来,小声说道:“大长老,李和宁已经到了。”
徐清风点点头,阴沉的脸色没有改善多少,只是转了个头下山去。
要见李和宁,自然不能在武山见,那样一转眼,全宗的人都知道李和宁到过武山了,那还算什么秘密?
所以他特地吩咐温雄带李和宁到藏书楼,找一个房间,到时候他再过去。
二长老紧跟在后面,一边小声问道:“大长老,您见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的有用吗?”
徐清风继续往前走,“说不定有用呢?反正也只是一步闲棋,如果没用的话,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危害,但是一旦起作用了,那他可以成为一把刀!”
“可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真的好吗?这可是我们丹墓派最大的秘密!”二长老还是有点举棋不定。
徐清风回头看了二长老一眼,果然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二长老作为他的心腹,徐清风很了解他,最大的弱点——不够果断,也看不清局势!
但是这正是他作为心腹的优点。
徐清风习以为常地给二长老解释:
“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人知道的秘密还算是秘密吗?我这边不乱说,可不敢保证李天龙那边不乱说!”
“而且李和宁作为李君梁的侄子,天生就是丹宫的心腹,他知道与不知道,没有差别!”
二长老又问:“那我们真的能说服他吗?”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步闲棋啊!”
徐清风笑笑,步伐不停,“如果能策反他,那当然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无所谓!而且阿雄不是说了吗,说这个人心有正气!说不定能成呢?”
徐清风不禁想起了昨天他与温雄的对话:
“阿雄,你说说这个李和宁是个什么样的人?”
忽然在宗门里盛传的李和宁的种种事迹,让他对这个老对头那边的年轻人起了兴趣,他从这里面嗅出了一丝机会。
温雄想了想,说道:“师父,那个李和宁颇有骨气,当时我本欲用武力威胁他,他竟不肯从,反与我对峙,如果不是白求来得及时,说不定我已经跟他打起来了!”
他去找过李和宁这件事,师父是知道的,也无需多做说明。
“哦?是个硬骨头?”
“是的,听闻他虽然是李丹师侄子,但李丹师从小到大都没有照应过他,以至于把他饿得骨瘦如柴,想来正是这段穷苦的经历,反倒让他长出了骨气来,我看他面相气质,也觉得他心有正气。”
这却是当初陈听尘刚刚突破,阳气外显所致的了。
“那你明天带他到藏书楼等我吧,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我要跟他说一说他叔叔还有宗主的事。”
……
陈听尘看着走进房间的两人,排头的那老者一脸深沉,明显不想多做表情。
随后又有一个稍年轻些的老人,脸上说不出有什么表情,却也不像排头那人的深沉。
“师父,二长老!”一边坐着的温雄起身打了个招呼。
“大长老,二长老好!”陈听尘马上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也起身打了招呼。
“坐下吧。”徐清风点点头,“阿雄,你先出去吧。”
看着温雄走出去的背影,陈听尘实在是很好奇,有什么事情连自己的亲传弟子都不能说,却可以告诉他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李君梁的侄子?
陈听尘倒是猜对了,正是他这以假乱真的侄子身份骗过了徐清风,不然徐清风也不会有兴趣叫他过来。
徐清风开口:“你叫李和宁是吧。我是你长辈,就叫你和宁吧。”
“悉听尊便,大长老。”
“你奇不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搭理过你的叔叔会突然把你招进宗门里面?”
当初真正的李和宁确实是李君梁打了招呼才能进门的,不然够呛。
陈听尘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说道:“不知道。”
徐清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继续按着他的计划说下去:“那是因为他需要一只替罪羊来帮他逃过我的眼睛。”
“替罪羊?说的是我?”陈听尘错愕。
徐清风敲了敲桌子,转而说道:“你跟丹贼有联系,是吧!”
陈听尘惊讶得吸了一口凉气,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一直都以为他的身份只有李君梁跟他背后的人知道,可是这明显跟李君当阵营不对付的大长老又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看到陈听尘惊讶的样子,徐清风知道现在的节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趁热打铁道:“我们护法门最近有几次搜捕丹贼的行动失败了,你知道原因吧!”
陈听尘背冒冷汗,他当然知道原因了,那就是因为他把情报泄露给了守墓人那边!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情报,那自然是多得他那个假叔叔了,总是装作不经意间把情报泄露给他,一个情报说个好几次,摆明了让他传消息过去。
所以他就试着传了几次消息,看看会怎么样,然后护法门那几次行动就以失败告终了。
只不过大长老是怎么知道的?
陈听尘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麻。
“应该是你传了情报给丹贼吧!”大长老似笑非笑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