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和|依依不舍的每日去上朝,和琳也回了军队,硕大的府邸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白天永安打理府中内内外外的事情,和|去上朝办差,傍晚和|回来,永安总会亲自做一两个小菜,夫妻两人说着白日里发生的琐碎事宜,或者互相为对方拿个主意,倒也跟农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什么区别。
这天永安被皇后召进宫中,说了一番话,天色已经不早了,推辞了皇后在宫中夜宿的建议,便往宫外走,还暗自担心和|已经回去了。却在宫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和|在马车边和相熟的官员说着话。像是感应到了永安的目光,转头便是四目相接,相熟的官员有眼色的朝永安行了一礼,向和|告辞了。
和|迎过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永安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着朝马车走去,和|略一用力,将永安稳稳当当的送上车,随即也利索的跳上去。又为她倒了杯茶。
永安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的?”
和|捏了捏她的鼻子:“咱们家的马车停在这里呢,难道我还不认识?自然就知道你进宫了。”
永安皱了皱鼻子:“皇额娘说皇阿玛要南巡,让我们随行。”
和|点了点头:“是的,皇上今天也跟我说过。”
“以前也没听到这个消息啊,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永安好奇的问。
和|叹了口气:“皇上的意思,谁都不知道……可能跟五阿哥有关。”
“五阿哥?”永安愣了愣,“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这个不好说。”和|道,“五阿哥和天地会的一些逆贼混在一起。但是这些天一阵很安静,不知道他们私底下谋划什么,因此皇上打算南巡,让他们在京城里折腾。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天地会连根拔起!”
“逆贼……”永安皱起了眉头,“五阿哥怎的这么糊涂!”
“唉,”和|叹了口气,“皇上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了,但是他自己不把握,每次总是要踏过皇上的底线,久而久之,皇上也就对他失了耐性了。”
和|见永安还是闷闷的,也怪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头,凑过去在永安唇畔吻了吻:“公主在想谁?”
“五阿……”永安未出口的话都被和|的唇堵住。
和|沉着嗓子在永安耳边道:“公主在奴才身边想其他男人,奴才可是会吃醋的。”
永安双颊绯红,推了推和|:“胡说什么呢!”
和|笑嘻嘻的转开话题:“公主你知道皇上这次为什么让我们一起么?”
“为什么?”永安疑惑的问,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和|嘿嘿笑了笑:“公主和奴才能得皇上青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和|撇了撇永安的肚子,“公主,您看同你差不多时候嫁的几位公主基本都有了,我们天天这么努力,为什么却还没有音讯呢?难道真的还要奴才更努力?”
和|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永安却忍不住想多了,她成亲也有半年了,但是一直没有身孕,难道是身子不行么。
和|没听到永安说话,抬头便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一看便知道她想的什么了,情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我的公主,是我不该提起这茬,我们不是都还年轻么,而且成亲也没多久,我现在才不愿意要儿子女儿呢!”
“为什么?”永安惊讶的看着他,有些不赞同。
和|理所当然道:“儿女有什么好的,那么小小的一个,什么都不会就会打扰他阿玛额娘亲热。我才不要呢。”
永安被他撒娇的语气逗得一乐,扑哧一笑:“胡说什么呢……”
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揭过了,永安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希望真的是成亲还早的原因吧。
于是那天晚上和|觉得自家公主格外的热情……
亲热过后,永安将头靠在和|胸前,两人相拥着渐渐平息余韵。永安抬头看着和|坚毅的下颌,将心底的那点担忧紧紧的埋在心底。
晴儿兰馨俱有了身孕,和嘉的女儿刚刚出生没多久,乾隆御笔一挥,便让这几位公主的额驸都留在京城,让包括五阿哥在内的几位阿哥都留在京城协助宰相管理政务。皇后诞下十六阿哥,宫中的事务又得由她管理还要照顾永瑞,分身乏术,于是留在宫中,只带了进来受宠的几个嫔妃,加上永安夫妻和一些大臣,还有老佛爷,浩浩荡荡的下江南了。
江南的风景自然是极好的,否则乾隆也不会三天两头的喜欢南巡。
一路坐船走水路到了杭州,乾隆并没有在衙衙门驿馆中停驾,倒是去了海宁陈家。
海宁陈家世代簪缨,在朝中做官的人不在少数,深得乾隆倚重,乾隆下江南多次都是住在陈家,这次也不例外。
陈家早得了消息,带着一家人出来迎接。乾隆亲切的将陈邦直扶起来,这陈邦直显然也是和乾隆很熟悉的,对着乾隆不卑不亢却很恭敬,亲自引着乾隆一行一边观赏着这些精致的江南亭台楼阁一边和乾隆叙着旧。
永安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有那些惟妙惟肖的假山有吸引力,于是便也不注意乾隆那边,扶着老佛爷注意着脚下,顺便悄悄四周的假山真水。
未及,便有四个女子过来盈盈下拜,陈邦直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四个女儿,分别以琴棋书画命名,知琴知棋知书知画分别擅长琴棋书画,知琴知棋知书都已经嫁人了,只有知画还待字闺中。”
“哦?”乾隆还不掩饰的感兴趣的目光朝着最边上最年轻的女子看去。
陈知画恰逢适宜的微微抬起头,朝着乾隆看了一眼羞涩的笑了笑又低下头。乾隆忽然觉得心跳快了一拍。
陈邦直一直关注着乾隆的脸色,忙趁着这个时机道:“知画的画技算得上是一绝,要是皇上老佛爷不嫌弃的话,不如一起看看知画的表演,不知皇上老佛爷意下如何?”
乾隆未作推脱便同意了。
陈邦直使了个眼色,便由下人赶紧在院中布置起来,搭成一个简单的舞台,倒是分工细致有条不絮的,不知道是因为布置过多次了还是因为陈家管教有方。
那几个嫔妃一边听着乾隆和陈阁老的谈话一边注意着这个陈知画,自然明白了这陈家的意思,嘴上说是要为这个最宠爱的女儿选门婚事,现在又打听观众的拖出来献舞,可不就是打得皇家的注意么,阿哥们没来,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只有一个,那个最显眼的皇上!于是看向陈知画的眼神是三分鄙夷三分不屑三分戒备和一份厌恶。
陈知画站在庭中朝着落座的众人盈盈一拜,似是好无所觉,她的三个姐姐在一边坐着弹琴的弹琴吹笛的吹笛,陈知画便随着着音乐声开始跳起舞来。
“不是说要画画儿么,怎么跳起舞来了?”一个嫔妃问出了大家同样的疑惑。
陈夫人笑道:“这几个丫头在家的时候常常这样玩闹,登不上大雅之堂,还请随便看看便是了。”
那嫔妃撇了撇嘴,却没说话了。
这个陈知画也太大胆了点,画画就画画吧,跳舞就跳舞吧,两者合为一体也没什么不行,但是那一扭腰一摆臀一抬腿……这舞跳的也太露骨了点吧。
估计看的女人都有和她一样的想法,看着陈知画的神色都带了不少的鄙夷。老佛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永安拿着手帕轻轻的捂着嘴以掩饰自己的吃惊,朝着和|看去,和|看也没看庭院中,倒是朝着她的位置看过来,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个正着,心下甜蜜,赧然的别过头。
音乐渐渐停止,陈知画的动作也渐渐停下来,那四盏屏风旋转的速度也慢了些直至停止,这是便可看到,上面赫然画着梅兰竹菊四幅画。
永安心下赞叹,这位陈四小姐是有些才智的,只是用在了错误的地方,若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嫡妻肯定能够有不错的未来,但是瞧那眼神偏偏要攀上高枝,这倒是糊涂了。
大概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陈知画的表演就得了乾隆和陈阁老陈夫人三人不停的叫好,其他人的反应倒是平平。
夜间,永安将这些心中所想告诉和|,和|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看这位陈小姐要是真的聪明知趣,便让皇上指桩婚事才是最好的,若是一个劲的想要攀上皇上,我看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言罢习惯性的来回抚摸着永安右手臂上的伤痕,不多说了,他知道永安其实不乐意他在她面前提起别的女人,这是属于她的独占欲,他也乐得高兴。
永安看着手上淡粉的疤痕,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了,轻声道:“真的已经没事了,早就不疼了,就是伤疤看起来吓人而已。”
和|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永安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她信。
和|却在心底下定决心,他总会将加诸在永安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还回去,那只鸟现在已经蹦q不了了,这次回去怕也会将她与她身边的那些人连根拔起,以免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