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浅虽然醒了,可身子依旧虚弱至极,栖凤宫大门紧闭,出了每日来看诊的太医,就连前来探视的慕容杰和贾欣欣都给拦在了门外。
栖凤宫中的宫女都知道太后娘娘病得厉害,连说笑都不敢,每日里沉默不语,连带着栖凤宫的空气都凝重得让人喘不上气。
林舒浅喝了药,身上的温度还是有些高。
芝蓉小心翼翼的扶着林舒浅躺下,又拿了湿帕子替她擦拭额头。
太后娘娘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角却又有些湿润。
芝蓉刚来伺候太后不久,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何会如此。
她只能装作不经意,替林舒浅将泪水拭去。
林舒浅失神的看着床顶,眼前却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画面。
有时候是小时候那个黑黑胖胖的祁明轩,有时候是那个黑着脸不说话的祁明轩,有时候是那个温柔的搂着她,给她安全感的祁明轩。
这些画面交织出现,最终一起破碎。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祁明轩违背了两人的约定,而且到现在也没有找她解释呢?
林舒浅不愿意去探究,她怕最终那个结果自己承受不起。
她将自己和外界隔绝,她整日让芝蓉陪在她的身边,就是不想听到任何关于祁明轩的消息。
她宁愿当做从未有这个人出现,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咳咳咳。”
林舒浅轻轻咳了两声,皱着眉吩咐道,“哀家嗓子疼,你去拿些润喉的糖来。”
“是。”芝蓉立刻收了帕子,准备出去找糖。
“等一下,让柳儿进来伺候着。”
芝蓉点点头,将守在门口的柳儿叫了进来。
原来太后娘娘身边不喜欢有太多人伺候,尤其是屋里从不留人,可自从这回病了,竟然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阿大趴在房顶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舒浅不仅把后窗封死,还时刻叫宫女陪着,分明就是故意不想让他进屋。
阿大没办法,纵身朝着宫外奔去。
……
镇边王府,内外都透着悲戚。
白色的幡布随风飘扬,屋里传出浓烈的香烛味。
今天是镇边王祁鸿远的头七。
朝中有人前来吊唁,可都被拦在了门外,如今王妃和世子都受了重伤,只有拄着一只拐杖的胡军师帮着张罗府中的事务。
阿大在胡军师面前现身,抱拳拱手道,“节哀。”
胡军师神情悲伤的点点头,“你来了。”
胡军师虽然不知道这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人是什么身份,却知道他是世子爷的朋友。
阿大点点头,朝着祁明轩的房间去了。
屋里被浓烈的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就连阿大进屋也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祁明轩受了重伤,最危急的一处距离心口只有半寸。
阿大坐在床沿,叹气道,“我又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事。”
祁明轩表情痛苦,似哭非笑。
“她还是在恨我。”
阿大急忙安慰道,“她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胡思乱想也是难免,等过些日子我找机会告诉她……她一定不忍心再怨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