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没用。”
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
夏一宁见到马贺的模样一下子就心软了，但是理性告诉她不能就这样。
马贺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没用。
一点也不。
完全不。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马贺真的是能力者的希望。
沉默几秒钟，夏一宁决定先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
马贺没说话，夏一宁也没说话，只是用平静的双眼看着他，等待着他说话，好像他不这么做她就一直这么看着他一样。
马贺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一点一点拼凑语言：“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连自己都救不了。”
“你是说能力反噬？”
“嗯......”
点头的马贺说出这句话后，发现夏一宁的脸上变得奇怪起来，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就这？”
马贺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怎样？”
马贺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不明白刚才还在紧张的夏一宁为什么一下子轻松起来。
进入教室里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说明很快就要进入上课时间了，所以夏一宁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只是从自己的课桌里拿出草稿本，撕下纸条，交给了马贺。
马贺拿着纸条看来看去，上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夏一宁的嘴角略微上扬，以信任的笑容笔直看向马贺：
“为了我们未来的未来。”
马贺的眼睛里出现了名叫震惊的情绪，他正要张开嘴巴，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抢走了他的声音。
叮铃铃——
接着，抱着听写本和英语书的英语老师走了进来。
“Classes begin（开始上课）”
班长：“Stand up（起立）”
夏一宁马上转回身，学生们纷纷站起来异口同声道：“G， teacher（早上好，老师）”
英语老师从左到右看了一遍，确认学生们都有好好站起来，点头说道：“Sit down please（请坐下）”
学生们这才坐下来，星期二上午第一节课英语课正式开始。
教室里格外安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讲台上的那一叠厚厚的英语听写本上，除了马贺。
为了我们未来的未来。
这句话他第一次见还是在上个月，那时他遭受狐焱袭击，九死一生，最后被顽强的他挺了过来。
这是别人告诉他的，实际上马贺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人帮助了他，
在他的枕头边，放着一张显眼的纸条，上面的内容正是这句话。
马贺不知道是谁写的这句话，又把这张纸条放在了他的枕头边。
同样正是这一句话，不知为何让马贺感到了心安，感受到了名叫希望的力量。
不时回想起来，仍旧会感到不可思议。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写下这句话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并且，是他的青梅竹马，马贺信任并且喜欢的人。
马贺认为自己早该想到的。
除了办事处以外，还有谁愿意帮助他呢？
马贺说自己没用，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的身心被受折磨。
夏一宁没有回答马贺的话，没有说“加油”，也没有说“才不是这样”，更没有说“其实你就是我们的希望”。
马贺能想到的话都没有说，而是说出了马贺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是比答案还要有力的回答。
尽管不能因此就走出“感到无用”的想法，但是马贺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有着他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东西填满了空洞的内心。
“马贺。”
这时，英语老师刚好喊到了马贺的名字，将他拉回现实。
马贺连忙离开座位，保持冷静的走到正拿着擀面杖翻看马贺听写本的英语老师身旁。
“一个没错，很好。”
英语老师冲马贺笑了笑，将听写本给他：“但是上课要注意听讲，别动不动开小差。”
马贺点头，拿到听写本回到座位上。
英语老师继续喊着同学的名字，有的人挨了打吸着气回到座位，有的全对的则是松了一口气。
比马贺先拿到听写本的夏一宁同样毫发无伤，倒是马贺的同桌曹操，挨了七八下，龇牙咧嘴的回来。
发听写本的这短时间教室格外安静，除了英语老师不时的说话声和擀面杖打手掌的声音外，完全听不到有同学在窃窃私语。
听写本发完，英语老师拿起了英语课本，意外的没有说早上作弊的事情。
然而，越是这样，反倒越是凸显问题的严重性。
马贺小心翼翼地将什么都没有写的纸条收起来，打开了英语书开始听课。
......
下课的铃声响起，英语老师没有拖堂，把英语书放在了讲台上，端起茶杯喝起了水。
走廊外，马酒所在班级的老师从马贺的教室外的走廊路过，接着隔壁班的学生从教室里涌出来到了走廊上，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轻松说话声。
马贺的教室还是保持着安静，尽管有人安耐不住，但英语老师还在教室他们就不敢猖狂。
喝完水，英语老师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要想着作弊呢？”
没人回答，这是当然的，英语老师也没想着要谁回答她的问题。
“都是过来人，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哪些人作弊了？平时交的作业，考试的成绩，我对你们每一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发现有人作弊，不然~哼哼！”
英语老师说着拿着水杯离开教室，英语书没有带走是因为第二节课还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这一走，教室里的气氛才开始流动起来，不再是刚才如同死掉了一样。
马贺有话想要问夏一宁，但是夏一宁不给马贺机会。
“马贺，相信自己最开始的想法，你是特殊的。”
对马贺说出这句话，夏一宁就和她的同桌离开座位，出了教室，十有八九是去上厕所了。
女生上厕所总是喜欢成群结队。
“诶，夏一宁刚才对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还没离开座位的曹操将夏一宁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什么最开始的想法？什么特殊的？
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曹操直接问马贺。
然后马贺面带迷茫，显然也不知道夏一宁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最开始的想法？
特殊？
看马贺也不明白，曹操顿时失去了兴趣，拿着新创造的卡牌找人去玩了。马贺则继续低头思考夏一宁的话。
“看来我们错过了第一节课呢~”
林林的声音忽然在马贺的耳畔响起，他抬起头，便看到正对着自己笑的林林：
“看你愁眉苦脸的，又遇上什么麻烦事情了吗？”
李荣光把两人的书包塞进课桌里，见其他人的桌上摆着英语书，也把两人的英语书拿了出来，嘴上也不忘撇清关心：“最近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不许怪我。”
“你们这次又晚到，是在家里睡懒觉么？”马贺的脸上露出客气笑容问林林。
林林没有在意马贺的客气笑容，反倒为马贺的话感到惊讶：“咦？你最近难道没看论坛？”
“论坛？”马贺楞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他没去看论坛，“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啊~”
李荣光坐下椅子上接话道：“听说隔壁省的江州来了一伙不速之客，专挑能力者下手。”
说到能力者时，李荣光放低了声音，马贺也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可是，这专挑能力者下手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是类似行动部的人？
估计是知道马贺在那瞎猜，暂时坐在曹操座位上的林林解释道：“每个省都有专门的论坛，但办事处有意隔绝情报传播，所以对于这群不速之客的信息还不太了解，正在和江州那边的办事处进行联络获取信息。”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江州那边也有类似狐焱的组织，其中最有名的是叫做青鸟的能力者集团。”
“狐焱一直扎根于合州，没把手伸出其他地方，青鸟倒是与之相反，喜欢流窜作案，行动部曾去围剿也因为被他们事先得到风声而离开江州。”
说到这里，马贺明白了林林的意思：“江州的青鸟这一次来到了我们这里？可是行动部不是已经......”
“这一次不一样。”
“欸？”
“青鸟是来扩张领土的。”
林林用确认无疑的口气说出这句话，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学生们各回到座位，英语老师拿着水杯走了进来：“Classes begin（开始上课）”
“......”
江州青鸟吗？
马贺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组织名，忽然就被人被捅了一下。
是曹操。
马贺刚困惑的准备看过去，英语老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马贺，我上节课才说的，怎么这节课你就开小差了？”
“......”
总之，马贺先老老实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任凭其他的学生看着他偷笑。
这种事情对于马贺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先站一会儿吧。”
英语老师继续讲起课。
马贺捧着英语书看着，却还是没有专心听讲。
林林刚才说的话还有一点让他在意。
这一次不一样，青鸟是来扩张领土的。
扩张领土吗？
马贺不由得想到了狐焱，想到了路星河。
狐焱一直扎根于合州，即便是强盛时期也为对其他地方伸手。
看样子真的是对合州一心一意。
青鸟来合州扩张领土，必然会与合州的势力狐焱发生摩擦。
林林也说了，青鸟专门挑能力者下手。
针对能力者，还用到了挑这个字，说明青鸟里也有像林林这样的特殊感应者。
除了办事处，看来狐焱这一次又多了一个敌人。
尽管暂时还不清楚青鸟的实力如何，但马贺对路星河有信心。
与其说有信心，不如说马贺认为路星河一定能够解决掉青鸟。
尤其是在上周末得知路星河是挂比后，马贺更这么认为了。
马贺站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在回答对了英语老师的问题后便坐了下去。
第二节课很快过去，到了大课间，理应拿着课本去操场读书，然后开始跑操才对，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取消了，准备去操场的学生都被老师赶了回来。
马贺赶紧偷偷用手机给路星河发了个信息，询问青鸟到合州，他哪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将消息发送出去，马贺就将手机收了起来，转过身面对林林，准备继续听他说关于青鸟的事情。
好奇的夏一宁借用了曹操的座位，一起旁听。
“江州那边的情况原本比合州这边要好，虽说有大大小小的能力者组织，却都是在江州办事处的管控之下，直到忽然冒出了一个叫做青鸟的组织。”
“青鸟最开始出名的原因是宣扬自己是幸福使者，能够给人带来笑容，江州办事处派人接触得到的结果是，青鸟的队长拥有能让人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的能力。”
果然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都有.......马贺在心里吐槽道，让人发笑？怎么感觉比他的能力还没用？
“据我们的推测，青鸟队长的能力应该不止是这样。”
林林看看马贺，又看看夏一宁：“看过一部超能力动漫吗？主角的能力表面上看是附身目标三秒钟，实际上拥有的能力却是掠夺。”
马贺与夏一宁点头，两人都看过林林说的那不动漫。
“在江州想要建立能力者组织，需要提交个人信息，以及组织的基地，青鸟最开始的基地是与另一个组织合租的，江州那时候一直风平浪静，所以监管这方面比较松散随便，结果出了问题。”
“每年，江州办事处就会有年度总结报告，发现多少能力者啦，成立了多少组织啦，实地调查结果是怎么样啦~在调查的时候江州办事处发现了异常。”
说到这里，林林吞咽口水：“能力者组织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有四分之一的能力者消失。”
“真的假的？”马贺感到难以置信，“江州那边的人都是傻子吗？”
“肯定都是傻子啦，你以为哪个地方的人都像我们合州吗？”
这时，李荣光的声音插了进来，嘲笑道：“江州可是第一个连能力者小队都没有的办事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