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天色晚了,该回家了!”斐大壮的儿媳在赌坊的门口叫道。
“等等,我这局快打完了。”斐大壮大吼一声。
“你上一局不是才说最后一局的吗?”斐大壮的儿媳发疯似的冲到了斐大壮的身边,并一把抓住了斐大壮抓牌的右手。
“滚开!我都说这是最后一局了!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斐大壮挣脱了儿媳的手,并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啊!”巨大的力道,使得斐大壮的儿媳失去平衡,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臭婆娘,老子都说最后一局了,听不懂人话吗?真是欠揍的东西。”没有理会眼睛满是泪水的妻子,斐大壮继续对其他赌友说道:“来来来!别管这个婆娘,继续打牌啊!”
“……”斐大壮的儿媳捂着脸默默的站了起来,她像从前一样孤独的离开了。
这婆娘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算了,管他呢!瞥了一眼媳妇后,斐大壮继续投入到激烈的赌局中。
……
“媳妇,我回来了!饭煮好了没?老子饿死了!今天老子可是大赚了一笔钱哦!”斐大壮兴奋的打开了家门。
只见,斐大壮家里依旧完好无损的摆放着各种东西,然而,斐大壮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家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自己的儿媳和孩子不见了!
“媳妇!孩子!你们在哪里啊?”斐大壮发了疯似的在大西村寻找,并且动员了自己在大西村所有的人脉来帮忙。
可惜,等到太阳完全落山后,斐大壮一点儿也没找到儿媳和孩子的踪迹。无奈,斐大壮只能回到家中,妄图可以重新见到妻子和孩子。
他想,如果回去了,发现媳妇和孩子在家的话,那自己就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再沾染赌博这种东西了。
命运总是喜欢抓弄人,斐大壮的愿望落空了。家还是那个家,可是早已经没有了家的感觉。
“啊啊啊啊!”斐大壮再次疯狂的冲入了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许久许久,斐大壮拖着迟缓的脚步归来,他找遍了四周的村子,还是没有发现媳妇和孩子的踪影。
“呃呃呃,呃呃呃……”斐大壮失魂落魄的坐到来椅子上,突然,那张自己亲手做的桌子上面的一张字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字条上面写着一些娟秀的字:
大壮,原本我以为凭着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和孩子,可以让你浪子回头,痛下心来戒赌。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老样子。为了赌博,你可以瞒着我变卖家里的首饰;为了赌博,你可以瞒着我向别人借高利贷;为了赌博,你可以不顾我和孩子的死活。
今天,我才真正的醒悟了——原来,我和孩子在你心里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没有一点地位。(这里有一点泪痕的迹象)
再见了,斐大壮。我已经带着孩子走了,你不会再看见我们了。
“秀琴!”念完字,斐大壮狂吼着叫出了妻子的名字。然后,他再一次发疯似的跑进了更加漆黑的外面中……
妻子和孩子离开了,家里面已经没有温暖的感觉了。为了躲避家里的空虚和内心的愧疚,斐大壮更加痴迷于赌博了。
很快,家里面存的钱便被斐大壮败光了。同时,因为借了高利贷并且没有钱可以还的关系,斐大壮的家里被追债人洗劫一空,他自己还被追债人痛打了一顿。
年久失修,加上修房子的钱被斐大壮败光的缘故,空荡荡的家也倒塌了。斐大壮的最后的栖息所也消失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知道了斐大壮的情况后,大西村村民和附近村民也厌恶起这个赌徒,他们自发的拒绝购买斐大壮做的一切东西。
没有了资金来源,很快,斐大壮就沦为了一个乞丐。靠着翻找垃圾堆和吃狗食等维持生命。
“儿啊!你为什么就这么傻呢?好好的木匠不做,偏偏要走那邪路呢!”听完斐大壮的讲述,斐大壮的母亲泪又止不住的刷刷流下来。
“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斐大壮继续嚎啕大哭。
“你,你这逆子,早知道当初老子就把你射墙上好了!”斐大壮的父亲脸色气得通红。
“算了,孩子他爸,别生气了,我们还是想想今后应该怎么办吧。老大是靠不住了,要不我们去找老二看一下?”把斐大壮护在自己身子后面,斐大壮的母亲悲哀的说道。
“唉,只能这样了。走吧,我们到下关村去看看。”长叹了一口气,斐大壮的父亲率先迈开了脚步。
“孩子,走吧。别待在这个地方了。”斐大壮的母亲拉着斐大壮缓缓的跟上了斐大壮父亲的步伐。
“娘!等等我啊!”斐壮在后面追了上去。
……
“老弟,你真的没有听过斐二壮这个名字吗?”斐壮的父亲问道。
“真的,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同样面色蜡黄的路人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姑娘,请问一下,你有没有听过狗二蛋这个花名?”斐壮的母亲问道。
“没有,没听过这个人名。”靠在路边歇息,同样面色蜡黄的路人缓慢的摇了摇头。
“大哥哥,你有听过斐二壮这个人吗?”斐壮胆怯的问道。
“不知道,从来没听过这个人。”骨瘦如柴的路人摇了摇头,没走几步,他便倒在了地上。
……
斐壮一伙在差不多问遍了整个下关村后,终于,得到了二儿子斐二壮的下落。
“老弟,在你们村子里,你有听说一个叫斐二壮的人吗?”
“哦,听说过。”
“什么!你听说过!可以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吗?我们有要事要找他!”
“哎呀,你抓疼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不会是讨债的?或者是官府的人?”
“不,我们是他的亲人。老弟,我是斐二壮的父亲,这位是他的母亲,这一位是他的哥哥,另外一位是他的弟弟。”
“哦,原来是亲人啊!”
“对!那老弟你可以告诉我们斐二壮的下落了吗?”
“嗯,虽然不能确定你们和斐二壮是不是真的家人,但是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骗子。那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不过,我想听完后你们应该不想知道了。”
“没关系,你尽管说吧。对了,真的谢谢你好心告诉我们。”
“不用谢,毕竟也没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毕竟,这斐二壮的事情整个下关村都知道啊。”
“什么?可是我们问了好多个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啊!”
“哦,那可能是怕被牵连吧!毕竟你们的儿子斐二壮是个强盗,虽然他已经被斩首了。对了,他好像还有一个叫做斐小壮的同伙,也一起被官府斩首了呢!就在前年。”路人想了想后,拍手说道。
“什么?强盗?斩首?”斐壮的父母亲都惊呆了,斐大壮也呆若木鸡,只有斐壮有点不明白,强盗是什么?斩首又是什么?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