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图一成,光耀竹林。
“奉天紫绶经上有七种祭炼之法,其一为水到渠成,其二为以力降之,其三为水滴石穿,其四为偷天换日,其五为有德居之,其六为顺势而为,其七为化暗为明!”
陈错坐于其中,心中流过玄妙法门,目光落到那小葫芦上。
“这葫芦伴我而来,更连接梦泽,能一梦入之,妙用无穷,奥秘甚深,若能祭炼,不仅能解心中迷惘,更增助力,况且葫芦随身、梦境随念,本就意念相连,我当不以蛮力,不独蕴养,不欺其灵,亦不灭其妙,该将隐藏的联系显化出来,从而加以掌控,所以是第七法,化暗为明!”
莹莹光辉中,他一手指心,眼中浮现火光,屈指一弹,一点真火飞出,落到阵中,阵图瞬间化作赤红,光照如火,将葫芦映得通红。
他印诀一转,有丝丝缕缕的紫气从赤光之中升腾起来,在竹林上空徘徊、翻滚,又有层层叠叠的篆字在阵中浮现,充斥各处。
见得此景,陈错抬手轻点额头,就有一点鲜血破开血肉飞出。
此血泛灵光,蕴含一丝真灵,乃是真灵精血!
这精血一显,径直朝着葫芦飞去,半途却又凝固,竟是被葫芦上的一层毫光挡住了。
陈错不骄不躁,心中道人挥出一片灵光,将前世今生与此葫芦相关的记忆照映出来,一把抓住,一捏,化作一把钥匙,再一挥袖,钥匙自心中飞出,落入葫芦。
那葫芦一震,表面毫光被风一吹,尽数化去!
真灵精血滴落其上,渗入其中。
赤红阵图猛然崩解,化作一枚枚细小的篆字字符,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葫芦表面,密密麻麻的铺满,个个闪烁光辉,忽明忽暗。
陈错见状,便催动玄法,那心中灵光与心头真火一时大涨,接着齐齐而动,如滔滔江水呼啸而出,汇入那葫芦之中。
转眼之间,他神色萎靡、血肉干瘪,但不动不摇,催动着灵光、真火与一枚枚篆字符文逐渐结合。
东方泛白,一缕紫气落下,被陈错吞入腹中,跟着念头一动,手上印诀一变!
顿时,在竹林上方翻滚的紫气落下,化作丝带,一端缠绕葫芦,一端缠绕陈错!
嗡!
葫芦震颤,那葫芦嘴中,汹涌灵光与真火喷涌而出,倒卷回来,重入陈错身心,充盈其心,凝实血肉!
顿时,虚弱与疲惫被一扫而空!
他一伸手,小葫芦随念飞至,落入手中,微微震颤,与陈错心跳相合,有血脉相连之感。
陈错摸着葫芦,心中欢喜。
“以真灵精血祭炼法宝,用五行阵法刻印封禁,从而紫绶交缠,自此血脉相连,意念相通,可惜这葫芦果非凡品,按着那玉简所言,寻常的法宝被这般祭炼一遍,至少也能收入体内蕴养了,但这葫芦仅仅是意念随心,不用担心睡着了偷偷跑到身下,其中威能,却并未真个激发出来……”
他这个葫芦来历莫测,不说熟睡后能自行跟随,亦不说能与梦泽相连,就说之前两次,便曾引领陈错去往那莫名的神秘空间,得了一小团庆云,只是那团庆云的奥秘他尚未参透,不知用途。
“好在这本在意料之中,玄法三诀,第一诀是紫绶相连,算是成了。那第二诀是奉天以道,将修行之道化作禁制,一重一重的刻在葫芦上,五行为本,该有五重。”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投向远方。
“我的道,以香火为性,以五行为命,真火自是归属五行,但心中神的灵光,却不能称为人念香火,早就剔除了红尘烟气,第一重禁制,只完成了一半,果然,这香火之路进境虽快,但终究要有补课的时候……”
这般想着,陈错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蕴养心神、血肉,方才他一鼓作气,成就紫绶相连,但灵光、气血一来一回,还是损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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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就成了。”
前院,道隐子盘坐堂中,双目闪烁神光,见着不由感慨。
“《奉天紫绶经》与皇嗣命数关联甚紧,但这般轻易就凝成紫绶,也十分罕见,这本是此门功法的一大门槛与瓶颈,我这小徒弟却是一下就迈过去了,只是他倒也有着自己的难点。”
以老道士的眼光,当然看得出来,自己这徒弟其实受困于香火不全。
“若是第一重禁制不全,这本命法宝不能入体蕴养,便不能用以藏命,还是留有隐患……”
这般想着,他便起身,走向后院。
听得声音,陈错睁开眼睛,就要起身行礼。
“不用这般拘谨,为师来与你说说话。”道隐子摆摆手,轻笑一声,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你既已成就紫绶相连,与那灵宝命运休戚,还是得趁热打铁,尽快将第一重禁制完善。”
陈错点头回到:“弟子明白,所以之前就说,路在人间不在山中,待得恢复一些便会下山,往秘境人间。”
道隐子含笑点头,又道:“既要下山,也不光只能看秘境的人间景象,秘境之外的山林也可以走走看看,尤其是那苍龙岭,更该多瞧一瞧。”
“苍龙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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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岭位于太华秘境之外,为太华山一景,据咱们师门记载,此岭来历甚大,乃上古应龙神躯所化!”
行走在街道上,两边叫买之声不绝于耳。
陈错与三人一同行于街道之上,听着其中一人说着。
那人眉毛花白,脑袋精光,谈兴正浓:“那应龙乃是上古神祇,听说和如今的神祇大为不同,有通天彻地之能,死后神躯不朽,化作山岭!”
边上蹦蹦跳跳的奚然凑过来,笑道:“我也知道呢,那应龙在陨落前,与旁人大战,撞断了通天建木,祂是抱着一截断木落下的,其尸化作山岭,而那一截断木亦扎根山中,截断了山中灵脉,令太华山山崩地裂,自此成了悬山绝壁之地!”
“建木?”
陈错听着这话,不由留心起来。
此时距离他祭炼葫芦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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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街对面一座茶棚中,两个身着黑衣之人坐于其中,正盯着陈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