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桥,你不会骗我吧?”
回答太快仿佛在说谎,回答太慢就像在说谎。
抱着这种想法的张田政次瞅着古桥稔,觉得他这人会悔恨在心,知情不报。
“我没有必要骗你。”古桥稔面色不改,眼都不眨一下。
山口二信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感觉快要被冻死了?要不,要不咱们战略性撤退?离开这鬼地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反正这电影院明天就是我的,何必在乎一时成败?
抱着莫名自信的张田政次此时也不再逞强,他重重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抖了太多次的双腿已经发麻,使不上力,张田政次试了两次都没能起身。
“大哥,不好了,我的腿也麻了!”
山口二信双手撑着座椅扶手想要站起来,但冻僵抖麻的双腿不听使唤,就像是冬天掉进冰冷河水里的人,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
“淡定,淡定!”
心在慌,张田政次勉强维持镇定表情,他努力控制双腿不再抖动,颤巍巍的双手用力在大腿上摩擦,试图让大腿暖和起来。
古桥稔也没提看完电影《哥美拉之逆袭》再走一事,他知道张田政次这种人习惯了出尔反尔。
就静静看着张田政次两人使劲摩擦大腿,古桥稔面无表情。
“呼——”
“终于站起来了!咱们走!”
张田政次双腿踩在地上,仿佛有种踩在棉花上的飘忽与不真实感。
站直后,停顿两秒,张田政次缓缓迈出右脚。
谁知道,脚底宛如摸了润滑油一般,脚一滑,张田政次惊叫着往朝地面扑倒,双手胡乱挥舞,意图抓住些可以固定身形的物体。
咚的一声。
张田政次在最后关头抓住古桥稔的腿,但去势太急,额头依旧撞到地板,鼻血霎时间汩汩而流。
“痛死我了!”
“这谁拖的地?拖这么干净是要摔死人吗?”
“这里也没有放置‘注意地滑’的提示牌,害得我摔了一跤,我要告你们老板村松昭雄!让他赔偿医疗费和误工费!”
躺在地上擦了擦鼻血,本着摔倒还要捡一把沙子的想法,张田政次大喊道。
而且他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那就是压价!
因为他来之前打电话给银行借款,结果非常不顺利,导致买下这家电影院的金额还差一百万円,而明天就是签订合同和交付金额的日子了。
憋了一肚子气的张田政次就来这里发泄情绪,想着如何让村松昭雄要价变低。
现在摔倒之后,张田政次立刻想到了讹钱的好方法!
电影放映师古桥稔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狠狠踹张田政次两脚。
“怎么可以这样?!”
闻声而来的吉田步美握着小拳头质问着,圆圆的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她之前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成年人!
“大叔,你太无耻了!”小岛元太厌恶的喊道。
“大叔,你这是在讹诈!你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岁了,应该有了老婆和孩子,要是这种事上了《东都日报》或者《日卖日报》,你的家人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放手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圆谷光彦正气凛然的劝道。
说得好!小林澄子满意的点点头。
光彦这家伙可以啊,柯南同学推了推黑框眼镜,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我果然还是太仁慈了,风初心道,随即将张田政次体表周围的温度急速降到零下十摄氏度,毕竟,对待朋友要如春天般温暖,对待恶人要像寒冬般残酷。
下一刻,张田政次仿佛得了羊癫疯似的,身体颤动频率比以前快了近一倍。
“诅咒!是诅咒!”
“大哥你印堂发黑,犯了血光之灾!现在果然应验了!”
“下下下一个,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本已站起来的山口二信极度惊恐。
他颤颤巍巍的按着座椅扶手,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坐下,他不敢随意走动,不想步大哥张田政次后尘,免得摔得更严重,或者遭遇更可怕的灾祸。
十数秒之后。
“啪啪啪······”
“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应该欺负别人,我不应该恃强凌弱!我不应该为非作歹!”
“我要洗心革面,我要痛改前非······”
香烟熄灭之后便是打火机打不着,火柴先是可燃而后不可燃,深刻领会到冥冥之中的诅咒如影随形,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了一样。
山口二信立即使劲打自己耳光,他想让那对情侣知道自己改过自新的诚意。
一分钟之后。
山口二信脸肿得像西瓜一般,嘴角流出鲜血。
数秒后,山口二信感觉自己不冷,腿也不麻了。
刹那间,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如涨潮般轰然涌上山口二信心头,他鼻子发酸,不禁热泪盈眶。
“我不冷了,我不冷了!”
看着手上沾到的血,感觉血光之灾已经应验,此次劫难已过的山口二信双手合十,虔诚地往北方拜了拜,感谢那对情侣的不杀之恩,随后大步流星迈出观影厅。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走出电影院之后,蓝天白云,心境豁然开朗,山口二信悟了。
观影厅内,目睹小弟山口二信幡然醒悟的张田政次依旧冷得浑身发抖,他流出的鼻血早已凝固。
听到喧哗声,见到张田政次惨状,友里百合子立刻拨打急救电话呼叫救护车,在她眼里,坏人再坏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和他们有何区别?
诅咒?
我的诅咒还没散去?
我会不会被冻死?
古桥稔他们估计不会为我作证,况且诅咒杀人耸人听闻,又没有科学依据,恐怕也找不到那对情侣施咒的证据,那我岂不是白死了?
不行,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
在少年侦探团、小林澄子和古桥稔的注视下,求生欲强烈的张田政次仿照山口二信的做法,一边用力打自己耳光,一边流泪忏悔。
两分钟后,张田政次停止动作,肿得像猪头的他已经不冷了。
充血的脸让双眼只能露出一条细缝,张田政次缓缓走出观影厅,他心中暗下决定:
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