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响亮的下课铃声,讲台上的赵亦农拍了拍手,说道:“同学们,今天先讲到这里,下学期我们将继续深入了解超导体在军事、交通、医疗、通讯等方面的重要应用,为了加深同学们对超导知识的了解,院里正在同中科院超导研究所联系,打算制备一个小比例的超导悬浮列车模型,如无意外,下学期同学们会看到实物的。”
“哇,院长真的么?”
“院长,模型多大?能坐人么?”
赵亦农话音刚落,刚刚还井然有序的课堂就乱成了一团。
赵亦农一边收拾教案,一边大笑着说道:“只是一个模型,就像去年元宵节灯展时,学校隔壁南湖科技园展示的那种火车沙盘,哪里有可能坐人,不过同学们要是有兴趣,将来可以报超导研究的相关专业,倒是可以亲自研发可以坐人磁悬浮列车。”
梁远看着赵亦农身边围着的数个对超导列车十分感兴趣的同学,心有戚戚的叹了口气,这东西才是个坑呢,德国人花费巨资把磁悬浮列车研发了出来,推广了许多年,结果就在共和国的吴淞修了条几十公里的试验线,然后在京沪高铁技术标准之争时,还被共和国的铁道部黑得体无完肤。
“看起来小远还是挺买院长的面子嘛,难得今天在老老实实的听课,没看德文的资料。”王蒙蒙看着梁远收拾课桌上的教材说道。
“我正谋划着逃学呢,院长的面子哪敢不给,蒙蒙,明天帮我送给师太”梁远随手从课桌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王蒙蒙。
王蒙蒙接过假条,笑着说道:“这个学期也没见你怎么逃课,还以为你弃暗投明了呢,原来这等着呢,看起来还是高估你了,不过二班和三班的吸尘器问题到是望解决了。”
梁远嘿嘿一笑,拎起书包说道:“兄弟,明年见,假如我没被学校开除的话。”
八十年代的共和国还处于解决温饱的时代,此时的初中少女或是萝莉,远远不及后世那种十来岁就能挤出事业线,七、八岁就会勾心斗角的同侪们,仍然保持在纯天然状态。
单手拎着书包,梁远在东大附小门前,欣赏着从眼前经过的大批少女或是萝莉。
两个小丫头可不比梁远,靠着一年好几百万贿赂东大,才混了个劳动委员,而是早早的就把班长和文艺委员的职位垄断,在放寒假之前,两只萝莉正在帮着班主任处理班级事务,梁远只好站在附小门口等着。
直到放学后离校的人群开始稀落起来,两个藕荷色的纤细身影,才从东大附小的教学楼里转了出来,两个同色身影边还跟着一位梳着齐耳短发,柳眉大眼肤色微黑的少女。
三个少女外边,五、六个穿着深蓝色或深绿呢子长裤,半大皮夹克的男孩围在外边,一行人边说边向附小的校门口走来。
刚刚迈下教学楼前的第一级台阶,一个小丫头发现了站在校门口的梁远。
对着梁远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对身边的说了句什么,一行人的移动速度明显的快了起来。
梁远看着藕荷色风衣包裹下的,依然身段窈窕的两个小丫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梁远仔细看了看才发觉,两个小丫头都是用一根浅蓝色的缎带系着头发,平时用来判断两人身份的蝴蝶结和铃铛统统不见了。
“嘉嘉、菲菲,你们过年是在军区大院还是去北平。”一个高高大大,肤色有些微黑的少年问道。
“金鹏,最后警告你一次,嘉嘉和菲菲可不是你叫的,千万要记住。”一个小丫头清脆的说道。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校门口。
“小远过来多久了?”一个小丫头笑眯眯的问着,随手把书包挂在了梁远的胸前。
不过在挂书包时,小丫头却隐蔽的露出了一小段雪白的皓腕,一根系成蝴蝶扣模样的红色丝线在手腕上清晰可见。
“难得小远过来等我们,好象是这个学期的第一次呢。”另一个小丫头也颇有感慨的说着,同样把书包丢给了梁远。
“婉嘉、婉菲,明天就放假了,我们去新开的动物园或者坦克基地玩怎么样?”一个白皙偏瘦的少年明显吸取了那个叫做金鹏的教训。
“没时间呢。”梁远看着宁婉菲不耐烦的摆着手。
“嘉嘉、菲菲,你们两个真的不去啊,我听他们说坦克基地很好玩啊。”短发少女拉着宁婉嘉问道。
看着宁婉嘉点了点头,短发少女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们两个不去,我也不去了,不过明天开始就正式放寒假了,我去大院找你们好了,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蓉蓉,逛街也不成的,我和菲菲今晚要去北平的。”
“你们这时候去北平做什么,宁爷爷也在盛京啊,我昨天去大院看姥爷时还看到了呢。”短发女孩到是三八的很。
宁婉嘉趴在短发女孩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你们要去德国?”
说完短发少女才意识到自己喊出了声,脸色红红的拉着宁婉嘉的手腕说道:“嘉嘉,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出国呢,嘉嘉,有没有礼物可拿呢?”转眼间短发少女就把愧疚丢在了脑后。
“蓉蓉,原本是有的,现在没有了。”宁婉嘉格格的笑着。
梁远正好笑的看着宁婉嘉和眼前这个有些单细胞性格少女道别,忽然觉得有人用力推了自己肩膀一下,扭头看去却是那个叫做金鹏高大少年。
“哎,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金鹏盯着宁婉嘉挂在梁远胸前的书包,神色不善的问道。
自古以来,无论中外都有红颜祸水这一说,随着两只萝莉的长大,以两个小丫头倾城的颜容,各式各样的麻烦绝对是少不了的,只不过梁远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罢了。
梁远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穿着呢料裤子,棕色皮夹克的家伙。
上辈子声色犬马了近十年的梁远,早已被世情洗练得无比剔透,眼前这个被宁婉菲冷落的少年,只不过是妒火中烧找茬而已,八十年代能穿上大利来皮鞋、墨绿色呢料裤子和皮夹克的少年,或者是改革的暴发户,或者是彻头彻尾的部队高级军官家属,平民子弟的可能性极微。
“哎,我问你话呢,聋啊。”金鹏用手指点着宁婉嘉挂在梁远胸前的书包,或许是怕得罪两个小丫头,力道不是很大。
梁远心里这个腻歪,回想着前世各种脑残的奥迪男、宝马女,梁远更加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格外的恶心人。
“爪子,拿开。”梁远的话格外的简洁。
金鹏先是一愣,明显没想到梁远会做出这种反应,不过转眼金鹏就回过味来。
“哎呦喂,我_操_……。”也没耐心判断金鹏后续的语言是不是国骂三字经,梁远手中的书包呼啸而下。
不过,让梁远极为意外的是,比自己书包还快一线落在金鹏脑袋上的,居然是宁婉菲的粉拳。
小丫头这四、五年的空手道当真没有白练,当梁远补上一脚试图把这个碍眼的家伙踹翻却可耻的失败之后,宁婉菲轻巧的做了个侧踢,这个碍眼的家伙一个趔趄轰然倒地。
梁远的书包里装着东大的自印的物理教材和数本铜版纸的国际飞行,国外杂志良好的印刷质量,导致了梁远的书包和板砖没有任何区别,一个肉眼可见的大包迅速的从金鹏的额头冒起。
这一切只是在短短的几秒内发生的,等在场的众人回过神来,金鹏已经倒在了地上,时不时的还打上一个喷嚏。
看着金鹏脸上如涌泉般的大把的泪滴和长流的鼻涕,梁远都觉得自己的鼻子微微发酸,真看不出小丫头粉嫩粉嫩的拳头,居然有着这么可怕的效果。
“小远,有没有受伤。”宁婉嘉有些焦急的围着梁远转了一圈。
对于宁婉嘉来说,梁远打架真不是什么稀奇事,早在本溪铁小上学时,两个小丫头曾被同学围观,结果因为两个小丫头极高的相似性,被无知儿童们扣上了妖怪的帽子大肆嘲笑。
因为这个,梁远在铁小整整打了两年多的架,从一年级打到了三年级,对于幼生期的梁远来说,平时同两只萝莉之间的矛盾只是人民内部矛盾罢了,更别说其中一只更是自己叫了许多年的媳妇,哪能让外人喊成妖怪。
好在李远玲是学校初中部的教师,敢和梁远对打的都是底气不足,除了时不时的皮青脸肿,大亏梁远也没吃过,不过丰富的斗殴经验到是奇快无比的涨了上来。
“金鹏,我都警告过你了,不要叫我菲菲,你以为你和我很熟吗?”宁婉菲的声音清丽如昔,根本没有半点打完人后的情绪波动。
“嘉嘉,我没事。”梁远拍了拍正围着自己身前身后转悠着少女的脸颊。
“金鹏,你爸是军区总后勤部的金部长吧?脑袋上的包要是有什么后遗症,可以让你爸带着你来军区大院找我。”宁婉菲张口就把梁远的杰作算在自己头上。
这几年,两个小丫头跟着梁远东北西走眼界大开,相比同龄人要成熟上无数倍,宁婉菲如此说,对和金鹏同行的那几个少年也是一种警告,看起来小丫头应该是被这几个人纠缠的烦了。
对于盛京官场来说,两个小丫头的身份背景绝对是顶级的存在,和两只萝莉差不多或是强些的都在京城的景山学校呢,哪有在东北扎根的。
若非宁雷性情淡泊,两个小丫头早就进京混格格郡主圈去了,梁远听刚刚这几人的谈话,就知道两个小丫头身边这几人都不是普通群众,应该是部队的子弟居多,宁婉菲的言语刚好证实了梁远的判断。
看了一眼依旧倒在地上的金鹏,梁远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家伙的脸色煞白,想来是上脑的精虫已经下去了,意识到得罪两个小丫头的严重后果了,这种事情打死金鹏也不敢和自家老子说的。
发觉宁婉菲三句两句就把事情都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梁远苦笑的摇了摇头,看起来自己好像是个吃软饭的家伙似的。
打开刚刚砸完人的书包,从书包的口袋里掏出十几张大团结,蹲下身塞在金鹏的衣领里,然后说道:“拿去看医生吧,我心肠好,教你个装B指南,以后发脾气之前,一定要带着眼睛,别以为给人拎包的就是不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