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行啊。”敬则则用手勾住皇帝的腰带道, “我是急孩子,皇上你想想,刘婕妤那样的, 为她有四公主, 你都对她那样宽容。”
“敬昭, 你还真是出息了,居然拿自己跟刘氏比。”沈沉惩罚性地捏了捏敬则则的鼻子。
“怎么不能比了?”敬则则飞了皇帝一,故作长叹道,“别看我现在得意,可年色衰那天, 哪儿比得上她啊。”
沈沉摩挲了一下敬则则的脸颊, “放心吧,你是七八十了,也是最好看的太太。”
敬则则想也没想地道:“我才不要活七八十呢。”美人自古是不许人间白头的, 不为皇帝, 是敬则则自己都没办法想象自己鸡皮鹤发的样子, 她想在自己最美的时候死去, 让人记忆里的她永远凝固在她盛放的岁月里。
”傻话。”沈沉道。
这然是年轻女子不切实际的想法,真了她、四十的时候,她会觉得四十比十也不差什么, 或者那时候有了别的更重要的东西,也没那么在乎容貌了, 会恨不能长命百岁。
“知道为何指了郑玉田给你请平安脉么?”沈沉问。
“那时候臣妾失宠,有他肯秀起堂。”敬则则回答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 郑家乃杏林世家,他是郑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大夫,刚及弱冠时, 他爷爷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手里不知救了少人命。”沈沉道。
敬则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小郑太医的履历竟如此挺厉害,而听皇帝这意,似乎时郑玉田秀起堂背有他的影子?敬则则私心以为皇帝可能在美化他自己,时他们还在赌气冷战呢。
“既然他如此厉害,怎么诊断不出我的问题啊?”敬则则问,“以皇上的能力,刘如珍等人不过承宠一、两次能受孕,没道理我不行啊。”
沈沉被敬则则这“能力”的夸奖给弄得哭不得,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道:“别胡乱想,你身体康健得,没有孩子是缘分未而已,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敬则则嘟囔,“皇上然不急啊,你都有那么皇子了。”
“缺你的这个。”沈沉哄敬则则道,“明日带你出宫去玩儿可好?”
一说起出宫,敬则则立即把孩子的事儿给忘抛九霄云外去了,“好啊好啊,又是去逛街么?”逛街意味她又有机会回定西侯府,她自然乐意。
沈沉摇摇头,“不是,明日了你知道了。”
沈沉带敬则则去的是京城北郊的素顶山,听这名字知道一年里有好几个月山顶一直积雪,遂名素顶。
这地儿敬则则可熟了,昔日在家中时每年都要来这附近住上小半月的。
“皇上为何带我来这儿啊?”敬则则问,因为此山除了滑雪之用外,并无什么别的美景。
“喜欢冰嬉么?”沈沉问。
敬则则点点头,冰嬉然也可以,但她忍不住往山上瞥,都来了素顶山了,她忍不住想再次体验那种“飞翔”的快乐。
沈沉敬则则懒洋洋的,不由奇道:“朕打听你不是最爱冰嬉么?”
敬则则没想皇帝会去打听自己的喜好,不过他打听出来是冰嬉也不足为奇,因为她初骗她娘亲来素顶山是为了在山下的冰河里冰嬉,其实么却是在山上滑雪。原因么自然是因为说滑雪,唐夫人肯定是一万个不许的,那太危险了。
“其实我每次来都是为了滑雪,我以前有个制的板子,是找东北最好的匠人替我用鹿皮包裹的。”敬则则道。
沈沉蹙了蹙眉,“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带你来滑雪?”
敬则则道:“我大哥、二哥。”
“他们为何会……”沈沉还没说完自己猜了,“你抓他们的把柄了?”
敬则则“嘿嘿”一,“嗯,他们不学好,小小年纪被人勾去青楼教坊,让我给逮了。”
“看来你小时候也没少淘气。”沈沉无奈地道。
“总要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嘛。”敬则则娇滴滴地对皇帝道,“皇上,你以前做皇子时滑雪么?我跟你说可好玩了。”
沈沉扬扬眉,“行了,你以为朕还用你来教么,朕滑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敬则则睛一亮,计上心头,“比一比?”
沈沉好地道:“你这是想哄朕让你滑雪?”
敬则则立即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儿吧了,“皇上,你什么都好,是有时候别这么聪明英睿行不行?”
沈沉点点头,“嗯,你这是一计不成又一计,改拍马屁了?”
敬则则索性抱住皇帝的腰,“行不行嘛,行不行嘛?”这声音肉麻得她自己都掉鸡皮疙瘩,不信皇帝能撑得住。
不其然沈沉掐住敬则则的腰道:“你下次再跟朕这样说话,朕让太医给你下哑巴药。你自己的声音那么好听,做什么学这种低俗的调调?”
敬则则得有些勉强,皇帝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但不管如何她滑雪的心愿可算是达成了。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望下面被人清出来的一条宽阔雪道,敬则则侧头看向皇帝道:“皇上,你是不是一早想的是滑雪?”
沈沉由高世云伺候他把雪板绑上,“本来想骗点儿好处,结你倒好让朕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敬则则哈哈大起来,花枝乱颤得泪都出来了,皇帝然是阴货,她亏得忍住了,其实时她是想用点儿啥跟皇帝交换来的。
长长的坡道,滑下去时敬则则沈沉两人都对对方算是刮目相看。
“皇上以前也喜欢滑雪?”敬则则问,“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沈沉摘下手上的毛皮手套道:“朕以前在雁北驻军。”
敬则则这才想起来景帝做皇子时乃是一代名将。然这说法有点儿夸张,但收回洲的那一战,让他一战封神,所以若他一直领军下去,死在名将传里铁定能有一席之地。
“你呢?你玩雪玩得如此野,你那两个哥哥是怎么做哥哥的?由你这样?”沈沉的语气有些重。
敬则则立即感觉大事不妙,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没控制住激动,从一处探出的崖石上滑了出去,在空中做了个漂亮完美的全空翻,技倒是炫了极点,但也把皇帝给弄得满脸阴云了。
”对对对,是大哥、二哥没把我给管好,皇上要罚人的话随便罚他们好了。”敬则则厚颜无耻地道。
沈沉拿能屈能伸的敬则则完全一点儿办法没有。
“这次朝廷在百越大败,朕要另选新将前去将兵,有人提议让你大哥去,朕还在犹豫,不过这下不用了,冲他管不住你,朕难道还能任用他?”沈沉道。
百越敬则则是知道的,本朝的最南端,最出名的是烟瘴,她曾经数次听她爹提及过,说是名将埋名之所。
“我大哥,二哥从小是在西北长大的,跟爹爹也一直驻扎西北,骤然去百越恐怕难担大任。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大哥之所以闯出威名来,主要是因为任有安是他的副将。”涉及她哥哥的“丑事”,敬则则不愿提,所以说了这么一句。其皇帝再追问,她开始耍赖了。
却说他二人在宫外畅快地玩了一天,宫中却有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皇帝出宫的事儿乃是保密的,限少数人知道,但两宫太处都是说过的,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皇帝在外出了意外,还得靠两宫主持面的事情。
所以罗致容问东太,“太娘娘,今儿皇上怎么没来跟你问安呐?”正月里所有人都要休息,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平日皇帝可能会隔上、五日才来一次慈宁宫,但正月里却是日日都来的。景帝沈沉在孝道的表面功夫上一向做得好,让人无从碎嘴。
东太了,“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吧。”她并没告诉罗致容皇帝的下落,因为怕她不知轻重泄露了皇帝的踪迹,被有心人听去了会惹出祸端来。
谁知罗致容去年正月里是过皇帝带敬则则出游的,听东太一句话琢磨皇帝估计又出宫去了。
“太娘娘,今日有些闷呢,要不咱们找敬昭仪来打纸牌吧?”罗致容藏了个心儿地道。
“你还没输够啊?上回不知道是谁在抱怨说家底银都快被敬氏给赢光了。”东太道。
“这回不一样嘛,有您,还有表姐,咱们仨一起对付她,看她这次还能不能赢。”罗致容娇憨地道。
东太点点头,“行,这打牌的确得跟有脑子的人玩儿才好玩。不过这会儿打牌还早了些,等过了午晌再去叫她吧。”
“也行,不过总要派人去跟敬昭仪提前说一声才好。”罗致容道。
东太听她想得如此周,还以为她是想明白了要跟敬昭解,于是道:“也好,等她来了你也别是针对她了。如今已经翻了年,离孝仁的周年祭也没久了,朝中也要催促皇帝立新了,此时你表姐有个帮手总比个对手强。”
罗致容可没想那么深远,“她不帮表姐,难道还能去帮长乐宫那位?人家要不要她帮还成问题呢。”
东太想想也是,敬昭是个聪明人,既然上不了祝新惠的船,肯定不会得罪淑妃,初她还表示过要帮傅青素上位的,但那是在傅青素入宫之前。如今想想淑妃皇帝之间的关系,东太忍不住叹了口气。
淑妃没进宫之前,人人都以为她会是皇帝心中的朱砂痣,谁知进宫之,一应荣尊都给得足,但是宠却谈不上。皇帝一改以往的做派,连内宫都不进了。
淑妃没什么宠,敬昭会不会有别的心,东太不能保证了。
一时去明光宫传话的小太监来回话,“明光宫的龚姑姑说敬昭仪近日有些凉,怕传了病气给太各位娘娘,所以一直在卧床休息。”
罗致容听了心里是一跳,直觉敬昭一定是跟皇帝出宫去了。她再也坐不住,告退去了淑妃的玉宫。
“表姐,今日皇上出宫了,敬昭也不在宫中,她铁定是跟皇上出去了。”罗致容道。
“谁跟你说皇上出宫了?”傅青素道。
她听罗致容的话也是不由自主地想了旧年遇上皇帝敬则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