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爸爸的律师是他的好友,两人有很多年的交情,鹿橙也和他很熟。
“弟妹节哀顺变,小黎你也……哎……”律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鹿橙,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四平八稳的坐下,“接下来,我将宣读他之前立下的遗嘱。”
鹿橙全程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伏在床上。
“……经由鹿国涛先生创办的鹿苑传媒公司,有鹿橙小姐来继承,其名下不动产则由鹿国涛现在的妻子继承,鹿国涛先生名下资金为婚后财产,应一式分成两份……”
律师念完公证后,鹿兮喜滋滋的眯着眼,鹿兮的妈妈则咬牙切齿。
“凭什么让她一个人继承公司?!按道理我也有权利继承的!”
鹿兮的妈妈当然对继承公司没有兴趣,她只是想替自己的女儿争。
“你没有权利。”鹿橙终于有了反应。
她像活过来一样,缓缓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转头看向继母,“这公司是我妈妈和爸爸一手创办,呕心沥血走到现在,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现在的妻子!法律上来讲我就有权利继承!”鹿兮的妈妈气的脸色绛红。
“我说你没有权利,你就没有权利。”鹿橙缓缓走到继母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当初为什么离家出走,你心里没数吗?你和鹿兮做了什么,需要我现在一股脑说出来吗。”
闻言,鹿兮的妈妈瞬间慌乱起来,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视鹿橙,“你……你不就是想做设计师,你爸爸又不同意,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鹿橙冷笑,“是吗。”
“姐姐,我知道你只愿意继承爸的公司,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鹿兮在边上沉默了很久,这个时候终于跳出来了。
她一脸悲痛的看着鹿橙,“但我和妈妈也不能不活吧?如果你愿意放弃爸爸名下的资金,公司就让你一个人继承好了。”
“鹿兮!”鹿兮的妈妈尖叫出声。
她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傻了,公司可是能下蛋的公鸡,守着那个公司,还怕钱不能生钱吗?怎么能放弃这个香饽饽呢!
鹿兮却回头安抚的冲着自己的妈妈眨了眨眼。
律师眉心一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鹿兮,刚想张嘴说话,鹿橙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以,我只要公司,其他的你们可以全部都拿走。”
鹿兮眼睛笑的更开了,“这样最好,两全其美!那我和妈回去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去公证处!”
她是个很精明的人,知道有些事空口白话是没有用的。
鹿兮走后,鹿橙怔怔坐到了沙发上。
她不是不知道,这里边一定有鬼,否则一向爱占小便宜的鹿兮不会放弃公司。
但她可以放弃,自己却不能放弃。
“你不应该放弃你爸爸名下的资金的,其实你不知道,你爸爸的公司现在正在危急的漩涡里,早在一年前他就发现,公司遭到很多公司的狙击,他强撑到了现在。”
律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但凡你一个经营不善,公司可能就会倒闭,到时候你还要背负高额的债务,还不如接受钱来的划算。”
“文叔叔,我爸临终前,把公司托付给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守好这个公司,绝对不会让它倒闭。”鹿橙苦笑。
她伸手把碎发夹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我亏欠爸爸的,他能撑得住,我就也能撑得住。”
鹿橙只要有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律师也劝不动,只能叹息离开。
第二天,鹿兮一大早就开着豪车接上鹿橙,带她去了公证处,等到资金过渡清楚了,鹿兮也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鹿橙啊鹿橙,真不知道应该说你傻呢,还是蠢。你以为一个公司有什么好的?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我等着那天。”
鹿橙淡淡看了她一眼,勾唇冷笑,“鹿兮,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在嫉妒我,你这个样子真的很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争了又有什么用。”
鹿兮被说中心思,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继而气的咬牙切齿。
“不是我的,现在我也照样得到了,你爸爸的钱,你爸爸和妈妈的房子,都是我的!”鹿兮眼神几近癫狂,“你要的那个公司,很快就要不在了,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鹿橙不想再跟她多说,“你看看你能守住它们多久。”
同一时间,在城市另一边的宋氏集团。
宋默然闭着眼睛,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确定已经死了吗。”
“是的,昨天去世的,很突然,这次他出车祸的消息也瞒的很严密。”助理言简意赅,不等宋默然问,就接着说道:“公司现在由他女儿继承。”
宋默然:“信息。”
助理:“名牌设计学院毕业,多次获得国际奖项,多年前和鹿国涛抗争后离家出走,这次鹿国涛去世,她回来了。”
听完,宋默然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睁开眼眸,“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友善,大方,有想法,果决。”助理从别人的评价里,择取了共同的评价。
听起来,倒像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本人是不是真的是个聪明人了。
宋默然眼睛微眯,片刻后说道:“查清楚她的动向,安排我和她见一面。”
助理有些惊讶,“总裁,这种事不必您亲自出面的,由我去和她……”
话还没说完,宋默然已经淡淡撩起了眼皮,他眼神平静无波,却又含着千刀万剑,让人彻骨生寒。
“是,立刻为您安排。”助理颔首,一句话不敢再多说。
宋默然复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鹿橙查看着公司的财务表格,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她没有想到,公司居然亏空成这样。
可在她面前,鹿爸爸从来没有露出一点的烦忧,还总是往她的卡里打钱,尽管每次她都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