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离开吗?”看着旁边控制着自己的劲瘦的胳膊,鹿橙冷声问道。
宋默然心里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反而堆积的更多了,但是来不及思考,他本能的觉得鹿橙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
皱了皱眉,宋默然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是把刚刚松开了些许的双臂又一次缩紧,用确实的行动表现着自己的内心。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表现却让鹿橙更加觉得苍凉。
鹿橙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想要凭借着这样的行动把自己喉咙里的哽咽压回去。
但是她却忘了所有的一切压下去之后获得的只是暂时的平静,总会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又是沉默以对,宋默然眉头皱的更紧,松开一只手放在鹿橙的脸颊旁边,想要把那些混乱的,落下来的,将鹿橙的全部表情遮挡的干干净净的头发撩到脑后。
但是手伸到一半,鹿橙克制不住的抽泣却让他停住了动作,首先浮上心头的是不知所措。
多可笑,他年轻时候接手摇摇欲坠的公司,面对着周围如狼似虎的敌人,这样四面楚歌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是在今天,只是因为鹿橙的一声抽泣,一滴眼泪就这样让他轻而易举的忘记了所有。
也是在今天的这一刻起,宋默然才真正懂得了曾经书本上写下的那些红颜祸水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脑海中被各种想法填满,纷杂的思绪慢慢的过滤,最后只剩下一句话留在心底。
“她哭了,”宋默然这样想着,心里心疼,手上则是一个用力,霸道的把鹿橙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因为自己竟然没忍住抽泣声这一件事,鹿橙和自己生着闷气,对于宋默然的动作压根就没有什么防备。
抬手把鹿橙压向自己的胸前,宋默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宋默然的声音轻柔,听起来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平时面无表情,冷言冷语的样子。
鹿橙听着这样的声音,眼泪却是越发的顺畅了。
因为宋默然做的所有一切让鹿橙心软又感动的事情,在回过神来之后她就会克制不住的想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之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对待其他人的?在自己之前会不会也会有一个人,她享有宋默然的所有柔情,所有的爱情?……
各式各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交杂,鹿橙气恼的在宋默然的胸前蹭了了蹭,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之前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人?”
同样是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但是宋默然飞快地把这一天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突然就懂了鹿橙的意思。
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宋默然沉声开口说道,“这就是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原因?”
宋默然看着鹿橙的眼神危险,仿佛只要她点一点头,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虐。
鹿橙抽抽噎噎的抬头,一双杏眼里真正切切是水汪汪的,睫毛的倒影印在瞳孔里,仿佛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眼周一圈都是红的,淡淡的粉红到了眼尾突兀的加重,一抹殷红给鹿橙带了了其他截然不同的气质。
“嗯,”鹿橙诚实的点头,仿佛没看到宋默然一瞬间变化的脸色,她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一个什么人。”
鹿橙说着情绪有一瞬间的变化,连忙低下头掩饰,但是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宋默然完完全全的收入眼帘。
本来因为那些话而打定主意要冷一冷鹿橙的宋默然,就在这么一瞬间的时候心软了下来。
长叹了一口气,宋默然伸手强硬的捏着鹿橙的下巴,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看着她怎么都不和自己对视的样子,宋默然表情沉了下来,开口说道,“抬头。”
他的声音平静,鹿橙通过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抬头看过去。
并不管鹿橙的表情如何,宋默然只是专注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你是唯一的,各种意义上的唯一。”
鹿橙听完他所有的话,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到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宋默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被鹿橙这样不自信的表现硬生生气笑,宋默然哼笑一声,开口道,“是。”
鹿橙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出来宋默然的玩笑意味,本来亮起来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她低下头,口中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应该奢望什么。”
她没有看到宋默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也没看到宋默然眼里那一瞬间恨铁不成钢。
“真的,”看着鹿橙的情绪越来越低沉,宋默然忍不住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鹿橙猛地抬头,脸上一开始的失落被开心推到一边,整张脸似乎都泛着润润的亮光。
“真的吗真的吗?”鹿橙一连串的开口问道,在看到宋默然点头之后更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心里的情绪慢慢的酝酿,最后一下子爆发,在宋默然没有担心过来的时候,鹿橙突然低头,把唇印在宋默然的额头上。
只是轻轻的一点,几乎是刚刚一接触就松开,嘴唇的温软落在宋默然的额头,让两个人都有些发愣。
鹿橙率先反应过来,从宋默然的身上一溜烟的滑下来,跑了出去。
门被人略微有些用力的关上,发出一声有些大的声响,把宋默然一下子惊醒。
眼睛看向人影最后消失的地方,手指不由自主的抬起,放在刚才感受到那一抹柔软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点。
等到手指放下来的时候,眼角看到上面有一点殷红,愣了一下,宋默然摇摇头,起身往里间走去。
宽大的洗手间的镜子,能够把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晰。
宋默然看着自己额头上的那一抹格格不入的红,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笑意,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洗去。
“跑不掉了,”空荡荡的洗手间里,似乎有人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