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照眼眸微动,视线落到陆匪翧滴血的手心,喃喃道,“还能为什么?我以为三年的时间过去,你身边又有了新的人,应该不会抓着我不放了。”
即使知道了这个答案,陆匪翧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绵绵的痛楚缠绕上心脏。
所有他以为的,其实全部都是错的。
“现在看来,我爱你……完全就是一个笑话。”陆匪翧丢下这一句话,扬长而去。
有什么滚到了乐照的脚边。
乐照把它拿起来,是陆匪翧准备求婚的钻戒,上面还带着血迹。是他掌心里的血。
乐照死死咬住唇,用力得眨了眨眼睛。
原来她以为自己会哭。
可是没有。
不被原谅的人没有资格哭。
眼泪水真的是一种很没有用的东西。
乐照坐到全身发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管家,麻烦你,派人送我去法院吧。”乐照对管家恳求。
“已经准备好了。少爷先出门了。你今天什么都不用担心。等你回来,我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菜还有柚子水。”
乐照是听到管家絮絮叨叨的家常,眼泪忽然间涌下来。
“管家,以后就麻烦你了。”
“你这个傻孩子,最好的律师团队,一定会没事的。那个人肯定会醒过来的。”
乐照点头,“是的。我不担心。”
……
伏城已经在法院门口等她。
“陆匪翧怎么没有陪着你来?”
这种场合当然要陪着自己的女人。
乐照微微低头,“哥哥,我觉得好丢脸。你不要进去了好吗?”
到底是站到被告席上。
女孩子的脸皮薄,伏城这样想。
“好。我在外面等你。我去把陆匪翧找来。这种场合不来,像什么话?还有什么事情比我妹妹的事情更重要?”
乐照没说话,头也不回得进去了。
风卷起她的裙摆,伏城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浮上不安。
“把陆匪翧给我找出来!”
伏城坐上车。
“陆先生现在在迷色。”
“迷色?”
伏城一听这个名字就直觉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要亲自去把他抓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事情比我妹妹重要。”
迷色。
“陆少,您这样喝酒容易出事啊。”
迷色的经理小心翼翼得伺候着,就没有见过有人大清早过来喝酒的。
迷色一向是只在晚上营业的。
现在因为陆匪翧的突然间出现,已经工作了一个晚上的演员们还在台上坚持。
“滚!”陆匪翧直接砸了手里的杯子。
伏城走进去,就看到陆匪翧喝的酩酊大醉。
走过去,拳头比声音还先到,砸向陆匪翧。
“我这个人很礼貌,不喜欢做打人脸这么残暴的事情。”
伏城把没有防备的陆匪翧打倒在沙发上,下一秒陆匪翧的拳头飞了过来。
很快的反应。
但到底是喝了酒的人。
伏城躲开了。
“我不想和酒鬼废话,跟我走!我妹妹现在还在法院。我要你现在过去陪她!”
陆匪翧冷冷勾唇一笑:“不去。”
伏城把他抓起来,“你现在去洗澡,马上给我清醒。”
陆匪翧被人丢到浴缸里,冷水浇灌在脸上,还有冰块夹在里面。
寒意,瞬间让人清醒了一大半。
伏城抱手站在一边,脸色阴沉,“快洗!”
半个小时之后。
陆匪翧从里面出来。
伏城看他没换衣服,不禁怒了,“还要我伺候你吗?”
门被人敲响。
手下的人走进来。
“审判的结果出来了。”
“这么快?”
伏城不敢相信。
手下的人面露难色,“乐小姐认罪了。”
伏城转头瞪向陆匪翧,这个男人低垂着脸颊,从伏城的角度看过去,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让我别插手这件事,怎么打官司打到最后输了?”伏城不敢相信乐照会做这种事情,他下意识得把这件事归结到陆匪翧的身上。
他的无动于衷,激怒了伏城。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我在法院门口送她的时候她明明答应我好好的!”
伏城这一次直接挥舞拳头朝着陆匪翧过去,拳风又快又狠,陆匪翧看见了也没有反应。
砰!
伏城又挥起一拳头砸过去,他从小受格斗训练,每一拳头下去都冲着陆匪翧的脸去。
两拳头下去,伏城收回手,冷冰冰得看着陆匪翧,“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就应该把她带走。不应该让她在这里落得这样的结果。”
陆匪翧嘴角有血迹流下来,萎靡得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伏城走了之后,陆匪翧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成为了一尊雕塑。
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雕塑,没有生命力,安静,沉寂,萧索。
律师的电话打过来。
“对不起,陆先生。我……我已经尽力了。我尽全力去为乐小姐辩解了。但她不配合我,她自己出来认罪。我再会打官司,我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儿。”律师很怕陆匪翧会怪罪他。
“我知道了。”
陆匪翧缓缓开口。
这句话一出来,律师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然而还是低声下气再向陆匪翧道歉。
陆匪翧挂断电话,不想听任何人的道歉。
一个一早就做好决定的人,你为她做再多,她都不会听你的。
呵……
这就是乐照的做事风格,她总是选择按照自己心里想要的方式去生活。
她连孩子都能舍弃,不听他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乐照判决结果出来之后,有很多人都来问他,怎么会这样子?官司怎么会输了呢?
最先来的是许一笙,在电话里面哭着问他,“监狱那种地方最可怕了。你怎么能让她呆在里面呢?我不管,我不管,你这么厉害,你去把乐照带出来!我不想让她吃那样的苦。呜呜呜……”
再来就是钟擎。
许一笙来吵就算了,毕竟她是他唯一的朋友的妹妹。大家都把许一笙当做是小公主那样宠爱着。
可是钟擎打过来,陆匪翧就没有好语气了。
“怎么?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在对初恋念念不忘?”
“阿匪,乐照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你……”
“她不是什么样的人?你很了解?”
就算了解,也不敢在陆匪翧的面前说。
钟擎又弱弱地问,“你不去看乐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