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找他做什么呢？
18岁的乐新会不会因为男朋友一天都没有陪过她而不高兴？
姐姐那个时候也是学业放在第一位，也从来没有听到她提过陆匪翧为她做了什么。
“去换衣服。”
陆匪翧的声音将乐照唤回到现实里面。
“乐新的医生说要更换一种新的治疗方法，需要我们配合。”
“好。”
只要能帮到姐姐的，乐照都愿意去做。
一路上，乐照一直保持着沉默，安安静静得看着窗外的风景。
“怎么了？”陆匪翧将她抱到怀里，低眸，扫过乐照沉静过分的小脸，将手贴在她的肚子上。
乐照心里涌入感动的小幸福，吻了吻他的唇角，“不痛。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车子开入中，车窗外的校园干净，毕业那一年的银杏树仍在，时间好像从来没有走过。
乐新穿着风衣站在居里夫人的雕像下。
这一个多月的调养，看着气色好了很多，曾经瘦到凹下去的脸颊又恢复元气。
阳光的照拂下，她看上去一尘不染，只需要静静站在那儿，就是一副画卷。
乐照看着这一幕，读书时的很多记忆涌上来，当年最优秀的人，现在却是……
“照照。”
乐新转头看向她，隔着八年没有走过的时光对她笑，“你来了。”
“嗯。”
乐照点头，看着姐姐唇角上噙着的笑意干净温暖，她竟然没有勇气走过去。
还是乐新先一步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问匪翧，匪翧就说你在忙。你的电影上映了吗？”
她主动问起了乐照的电影，眼前这个人是清醒的？不是那个记忆停留在岁的乐新？
乐照轻轻点头，又摇头，“不是我的电影，我的大学同学拍的，我去帮过几天忙而已。”
她声音轻轻的，乖巧的一五一十向姐姐汇报，不管是姐姐问了的，还是没有问的。
“真好。我也想去看电影，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乐新拉着乐照缓步行走在校园的小道上，今天是周末，几乎没有人。
天空偶尔有一群鸽子低空盘旋而过。
乐照反手主动去握紧姐姐微凉的手，“等会我们就去看吧。”
“你自己拍的，你应该看过了吧？”
“没有。一次都没有。拍出来的东西只是一些片段，后期调色、配乐，剪辑，加上效果，出来的成片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东西。”
乐新忽然间停下来，跟乐照很相似的眼睛柔和专注地望着乐照。
“怎么了？”乐照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局促，“姐姐，我是脸上有东西吗？”
“照照长大了。”
乐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发顶，但是抬手那个瞬间才发现这个曾经比自己矮的妹妹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一点了。
乐新自然得将手收回来，“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也变得比以前自信。”
乐照心里头酸痛，尤其是看到姐姐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时嘴角边的笑意，“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姐姐在我心里面永远都是最好的。”
乐新笑了笑，没说话，回头，陆匪翧正在和主治医生站在银杏树下交谈。
“匪翧，对你好吗？”
话锋一转，乐照心里咯噔一下。
陆匪翧当然对她很好。
乐照望向陆匪翧，气质清冷的男人像是感应到她的眸光，望了过来。
乐照冲他笑了笑，明显就感觉到陆匪翧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
乐新把两个人互动尽收到眼底，“照照，你不是喜欢顾学长吗？”
“那也是曾经了。”
乐照很诚实得回答，“姐姐，有些喜欢只是一时的，单纯觉得很美好。”
现在回想起暗恋的那段时光，云淡风轻，一笑了之。
“那……姐姐呢？”
乐照小心翼翼得问出来，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很久了，“姐姐，你到底喜欢谁？”
乐新直接在主席台旁边的观众席上面坐下来，这个位置很适合俯瞰整个运动场。
乐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拿出手帕铺上去，示意乐照坐下来。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乐新靠在乐照的肩膀上，二月的清风吹过，垂落在肩头的头发轻轻得在风中摆动，“是不是人都喜欢去追逐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在伤痕累累了之后懂得自己真的喜欢什么？照照，如果你想要自由，姐姐可以给你自由。”
乐新放轻了声音，这里很安静，陆匪翧和医生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除了他们俩，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姐姐，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乐照有些紧张，胸腔里面那颗心在渐渐加速。
“大家都叫你替身，叫你冒牌货。我听到这个称呼，很不高兴。”乐新坐直身子，眼里自责和愧疚的情绪渲染，“照照，以前是你守护我，现在……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
乐照和乐新两个人手拉手从观众席上下来的时候，陆匪翧看向乐照的眼神隐隐带了不悦。
等乐新和主治医生交谈的时候，陆匪翧把乐照拉到身边，“坐地上不冷？”
“也不是直接坐的，姐姐给我铺了手绢。”
乐照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比她还要在乎她的身体，嘴角抿起羞涩的笑意，“刚刚跟医生聊得怎么样了？”
“看你姐姐的配合程度。”
陆匪翧低垂眼眸，“还有几天？嗯？”
几天？
乐照迷迷糊糊得回过神这个人在问什么，不禁有些发窘。这儿这么多人都在，他问这些做什么？
“快了。”
乐照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昨晚上那些不可描述的记忆涌上来，乐照有种想要剁手的冲动。
“对了。”
乐照攀住男人的胳膊，“这次的治疗计划要不要把顾学长也叫过来？”
话音落地，乐照瞬间就感觉到陆匪翧的脸色阴沉下去。
十分可怕。
乐照一瞬间从花开鸟叫的春天到了寒风凛冽的冬天。
“以后，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陆匪翧语气森冷得掀唇。
“我只是……想说……你们都是同学……”
越说，声音越来低，乐照很识相得闭上嘴。
她纯粹是为姐姐着想，可是显然忘记了顾忌到陆少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