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乐照也要崩溃了,“陆少?匪翧?陆匪翧?还是姐夫?”
男人阴冷交织着怒意的目光盯着她。
乐照突然就回过神这个男人想让她叫他匪翧哥哥。
可那是情到浓时的亲昵。
现在她的心境不一样了。
在这样沉默中,男人摔门走人。
好冷。
乐照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从床上跌坐到地上,乐照头晕的厉害。
白天吃的东西,她都吐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她现在虚弱得厉害。靠在床边缓缓休息了一会,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摇摇晃晃得出了房间,夜已经深了,她没有叫醒其他人。
她给顾醒醒打了一个电话。
“不好意思,麻烦你。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打完这个电话,乐照又给飞影打电话,“你帮我去接顾医生过来。”
“乐小姐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家里有医生。”飞影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乐照不想同他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怎么回事?”
陆匪翧沉声开口,细听的话能察觉到男人声音里一线紧张。
“乐小姐没说,只说让我去接顾医生。”
“哪个顾医生?”
“四合院盛大夫的关门弟子。”
“你现在去接。”
车子停下路边上,飞影去后面那辆车,偏离车队。
远远的,就见顾醒醒站在路灯下面跺脚,大概是有点冷。
春日料峭的风还很凶猛。
飞影下车,“顾小姐。”
顾醒醒想事情太出神,飞影出现的又太突然。
她吓得不轻,拍着胸口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吓死我了!”
飞影:“……”他有那么可怕?
“请上车。”
顾醒醒是乐照专门请过去的人,他正要来开后排的车门,顾醒醒跟小老鼠一样咻一声打开副驾驶座钻了进去。
飞影迟疑了一秒,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顾醒醒长出一口气,车子行驶到街上,霓虹灯闪烁,顾醒醒还一直盯着他看。
刚才光线昏暗也就算了,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得看,飞影即使是再无动于衷也有些受不了。
“看够了没有?”
飞影冷冷掀唇。
顾醒醒怀里捧着药罐,“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没有。”飞影想也不想得否定。
“南城的福利院,你去过吗?”顾醒醒不死心得追问。
“我在国外长大。”
“哦……”顾醒醒失望得拖长声音。
窗外的景色很快闪过,寥落的气息萦从她背影散发出来,“我以前跟着师傅经常去福利院,在那儿碰到过一个小哥哥,和你长得很像呢。我以为你是他。”
飞影始终没有表情。
“那个小哥哥对我很好的。”顾醒醒叹息,“不过你就是长得有点像。气质性格什么的一点都不像。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顾醒醒哀怨得看了一眼飞影,“你能不能笑一个给我看看?”
“天生不会笑。”飞影声音淡漠。
顾醒醒泄气得嘟起肉呼呼的脸蛋,“这么可怜的故事你都不可怜一下我吗?”
飞影仍旧面无表情,“被我可怜的人都被我打死了。”
顾醒醒:“……”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顾醒醒始终没有等到飞影补上一句我开玩笑的,于是自己开口救场,“我其实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
顾醒醒:“……”
一直到下车,顾醒醒没有再说一句话。
也不等飞影来开车门,顾醒醒自己推门下车了。
速度之快,显然是被吓到了。
飞影清冷的眼眸捕捉到她上台阶时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陆匪翧回来的时候,顾醒醒恰好准备离开。
“陆少。”顾醒醒有点怕看到他。这个男人身形颀长,带着一股阴沉的怒意。
“检查结果如何。”
想要了解乐照的身体情况,陆匪翧只能询问顾醒醒。
乐照那儿,绝对是一句话都不会跟他多说。
“她没有让我给她检查身体。”顾醒醒无奈摊手,“只是让我给她开了一些药。刚好家里有现成的,我就给她送过来了。”
“没检查身体乱吃什么?”
陆匪翧皱眉,语气已经开始不悦,凌厉的目光落到顾醒醒的身上,当医生的这么随便?
顾醒醒头皮发麻,“这个药没问题的,她以前喝过的。就是……就是温补的避孕药。”
陆匪翧沉默。
那个瞬间,顾醒醒好像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类似受伤的情绪,抿紧的唇线,不发一语,明明生气却又无奈。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顾医生。”飞影出声,唤回了顾醒醒的理智,这个时候不走,还要留在这里等着过清明节?
陆匪翧在卧室里面没有找到乐照。
书房里面亮着灯,乐照肩上披着薄毯,台灯下的缩成小小一团。
书桌上摆着一只白玉兰的小碗,咖啡色的汤汁在碗底,散发淡淡的中药味道。
乐照始终没有抬头,目光专注地落在屏幕上。
屏幕的光线落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惨白,隐隐揪住陆匪翧的心。
“回去睡觉。”
陆匪翧不悦得出声。
“我还要剪片子。”
出乎意料的,乐照回答他的问题。
低沉的嗓音沙哑,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郑导安排了一些剪辑工作给我。我必须要今天做完,明天去公司看初期剪好的片子。”
她说得很慢,因为嗓子疼,每个字都很费力。
“必须睡觉。”陆匪翧走到她身边要将她抱起来。
乐照抬眼看他,“我最后这一点喜欢都要剥夺吗啊?”
什么时候开始,她那双娇滴滴的清水眼里面平静如同死海一般。
这样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就像那天他强行让人送走她的时候一样。
“喜好和睡觉不冲突。”
陆匪翧冷冰冰得将她抱起来,乐照任他抱回床上。她翻了个身,宽大的睡袍卷到了手肘以上,露出一片淤青。
陆匪翧下了床,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拿了医药箱回来,细细替她涂药。
乐照眉目低垂,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轻声道谢。
陆匪翧起身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谢谢这个词用在这个时候听上去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