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来,说明姐姐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
懊恼、后悔的情绪撕扯着乐照的心,双手无意识得搅在一起。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一道阴影压下来,乐照失神的双眼才缓缓聚焦。陆匪翧温暖的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滑过她的眼下,
陆匪翧蹲到乐照的面前,温凉的声音里压抑着疲惫,“哭什么?”
乐照下意识得往后一躲,避开他的手,陆匪翧的眼神瞬间阴暗下来,乐照退一步,陆匪翧就进一步,步步紧逼,直到乐照背靠在了微凉的墙壁上,陆匪翧抱住她,“不许躲我。”
乐照睫毛急速的颤动,他一碰她,乐照的身体就紧绷成了一条线,陆匪翧的手落在她的身上就能感觉到她在抑制不住得颤抖。
身体里的怒火因为这一点瞬间消散,陆匪翧拥住她,轻抚着她的背脊,“你姐姐睡着了。没事,只是轻微的摔伤。”
她埋头在他的脖颈处,眼泪滑入他的颈窝,“我好害怕。”
“有我在。”
如果没有乐新的存在,这句话必然攻入乐照的心房。
可是现在这句话成为了噩梦一样的存在。
他在她的身边才会让姐姐遭遇这场无妄之灾。
陆匪翧低头吻了吻乐照犹带着泪痕的小脸,低沉着声音安慰她,“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乐照牵起笑,“我相信你。”
除了相信他,还能够怎么样?
乐照难受,给许一笙打了一通电话。
“刚才看到姐姐那样子,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偷。
我以前就是个弱者,包子一样被人欺负着。
我习惯了我姐姐在的时候给我出头,她是天上的星星被人仰望着。
如今她变成这个样子,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子。我……我……”
乐照颠三倒四得诉说着,越说越难受,“我很有罪恶感,尤其是看到她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觉得你姐姐现在这样挺好的吗?”许一笙的声音变得悠扬,“永远18岁,这可是我们曾经的梦想呢。”
她们都曾经许愿永远十八岁,愿友谊天长地久,或者是有一个相爱到白头的人,变老也不会那么可怕。
可是现实永远只会给人狠狠的一巴掌。
“我生活在盛轻轻的阴影之下,我知道那种恐惧如跗骨之蛆,深入到你的骨髓里,哪怕是你走到了太阳底下,那些过往也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你。”
乐照擦干净脸上的泪,现在的她终于平静下来了。
“我们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只是恰好,这个时候都是同一个。”
关灯,一夜无话。
乐照一早起床,睡眼惺忪,连东西都没收拾。到了直升机上,打着呵欠的乐照才发现陆匪翧也在上面。
乐照坐了进去,昨晚上的事情她仍有余悸,离他也有一点距离。
陆匪翧却一把将她捞了过来,抱在怀里。
“再睡会?”
乐照摇头,螺旋桨的声音这样大,她根本就没有睡意。
“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陆匪翧扣着她的细腰,“瘦了。”
“有吗?”
乐照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安排佣人进组。专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陆匪翧吻在乐照的下巴上,霸道的口吻不容置疑,“不许再瘦。”
乐照:“……”
“不用了。”乐照靠在陆匪翧的怀里,手指拂过他的侧脸轮廓,一点点游走,“郑导是正导演,都没有带人进组伺候着。再说了,我们剧组有人负责我们的起居饮食。”
“郑导能和你比?哼。”陆匪翧扣紧她的腰线,“我不是同你商量。我是你男人,我对你的好,你只要安安心心收下,然后对我撒撒娇。”
想看她撒娇还不容易?乐照吻上他的喉结,“是我撒娇了,你就什么都答应我吗?”
“那要看什么事情。”
陆匪翧灼灼看着她。
“你要求我什么?”
“匪翧哥哥。”乐照声音柔柔的,拖长的声音妩媚到人的心里去了,“我不要特殊化。”
陆匪翧眸光描绘着她的容颜,“其实你一点儿都不像乐新。”
乐照一愣,“我就是我,我谁也不像。是你要把我当成她的。”
穿红色的裙子,吃牛排,这些全都是乐新的爱好,跟乐照没有关系,全是从前的陆匪翧强加在她的身上。
“姐姐昨晚上有没有怪我?”
乐照现在很担心这件事,提起这个事情,她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想知道又害怕。
看上去怯怯的,一双清水眼娇滴滴的惹人疼爱。
以前乐照从来没有这样的神态,可见她心里头多在意这个姐姐。
心口处涌上不可控制的疼,陆匪翧将她拥入怀里,磁性的声音熨帖着她的耳膜,“你不要怪自己,照照。”
乐照心里漫出难以名状的轻柔痛楚和甜蜜。
他知道她的心思。
郑远山远远得就见到乐照和陆匪翧一同走到片场的门口。
陆匪翧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这才放乐照进来。
“啧啧,一大早就给我喂了一脸的狗粮。陆少还亲自送来片场。你什么时候给我发喜糖啊。”
郑远山等陆匪翧离开之后才敢和乐照说话。
乐照懒得搭理他,回自己的房间里面换上军大衣下来,鸭舌帽一戴,整个人就是要上班的状态了。
“啧啧,难怪你没让金主大人进来,看见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你从哪个矿洞里面出来的女民工。”
郑远山自己身上笼着军大衣,灰扑扑的帽子,跟乐照一比,也没有好看到哪儿去,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蜜汁自信嘲笑她。
“开工吧,郑导。”
乐照翻个白眼送他。
许一笙虽然还没戏份,可还是跟着进了剧组,跟着武术指导学武术动作。她是女将军,必然是能打能上战场。每个动作还不能太软绵绵了,必须打出去有五分像个练家子。
乐照想说五分会不会要求太严格了,毕竟许一笙是小公主,娇生惯养的怕是吃不了苦。
郑远山倒是哼了哼,“我已经为她放低了要求,本来必须要达到七分。”
“谁啊?谁会让你放低要求”
郑远山拍戏的时候特别固执,出了名的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