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顿庄园地下酒窖杂物间中,张角环顾周围看到四面墙壁,连同地板、天花板上描绘的成百个三角形符号,不时流光闪动,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出去。
闷热又腐败的酒糟气味冲鼻而来,他屏住呼吸,忍耐着朝地面走去。
刚进入步道之中就听见头顶突然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这里从地形上看,挺适合作为临时驻地的…”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真正的鬼地方遇到活人,而且还是看上了自己‘抛锚点’的活人。
张角脑子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做出决断的开口插话道:“不好意思啊,这里已经被我占下了。”
“什么人?”头顶的声音一哽,紧接着厉声问道。
“一个远方游子的后裔,”张角曼声答道:“为了即将陷入毁灭境地的故乡,唐吉坷德似的向风车挑战的人。”
唐吉坷德是西大陆同名文学巨著中的‘傻子骑士’,明明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凭着高尚的精神不断向人世间的不平发起挑战。
其中最有名的一章便是他挥动骑枪,朝磨坊的风车冲刺的情节,令人又是悲悯又是敬佩。
张角20年前百无聊赖时,曾经看过《唐吉坷德》的翻译版,很是喜欢,现在便拿来说嘴,以丰富假象的人设。
但可惜头顶那人却不是个博览群书,学通东西的知识分子,闻言大声训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滚上来说人话。”
张角从出生至今几乎一直都在谨小慎微的做人,从来不主动招惹是非,偶然被人欺辱,感觉力不能敌也从不硬颈。
现在好不容易靠着死老婆之后被亲娘黑的差点万劫不复,植物人了20年终于有了点底气,却还是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粗人无故怒骂,不由的动了火气。
心中默默想着,“这里是没有秩序的灵异地带,我又随时能撤掉一个锚点,瞬移回安全的地方。
那就算你倒霉了。”
同时嘴巴里幽幽说道:“你马上就要变成鬼了,又何必让我说人话呢。”
心念转动之下将接引道人加持在身,施展出7级的‘法力无边’神通,身后缓缓显化出上百个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各不相同的身影来。
这些似虚还实之人全是封神遗泽第1等级,解锁至完全显化境界的幻想种,身具7级超凡力量,同时可以像是安装了高级人工智能的机器人一样,自动战斗。
数量如此之多的高级超凡现身,作为直觉远比平常人灵敏的武者、修士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张角头顶的声音马上就不再大放厥词,但却也没有道歉。
当然其实就算他现在道歉,已经露出獠牙的张角也不打算轻易就绕过这张臭嘴,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去吧,杀掉所有看到的活人。”
话音落地,上百幻想种齐齐躬身,之后各显其能的朝地面冲去。
一时间变身的变身、施展法宝的施展法宝、催动坐骑的催动坐骑…直搞得烟尘四起,满地狼藉。
几秒种后,张角头顶便响起了另一个人的怒吼声,““杜师你个臭嘴也不刷牙,下面那么多超凡者你乱骂什么,还不赶快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张角闻言撇撇嘴喃喃自语道。
紧接着就听见刚才出言不逊的那个声音咆哮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家伙这么小肚鸡肠啊!
再说了我感觉下面刚才明明只有一个人,谁知道会突然捅了马蜂窝。
你们这些家伙听着,是我理亏,你们人数又多,所以我们才一直克制着。
要是再这么不知进退,我可就下杀手了,真的要下杀手了!”
嚷嚷了几声,似乎是感觉自己的威胁没有任何效果,他也动了真怒,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杀手锏。
一阵金光闪烁,巨响连连之后,张角感应至少10个幻想种在现实世界种杀身成仁,回归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有幻想境的帮助,重新孕育7级幻想种也就是10几个小时的功夫。
因此张角也不觉得可惜,反倒更加起了凶性,心念转动之下又显化出上百尊的幻想种,冲出了地下。
“式神、道兵或者是幻想种,”这时头顶又有一个新的声音响起,“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真人,不会怕死!
我就说敢在灵异地带闯荡的不可能是瓤茬,杜师啊杜师,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这时那杜师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边大吼着,“尊驾何必这么小题大做,不过就是口舌之争吗。
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
一边拼命向地下冲去,可惜却被封神遗泽的幻想种牢牢缠住,根本就不的脱身。
看到他左右难支的样子,有同伴急声提醒道:“赶快再用一张传奇符咒救命吧,否则的话一会形成合围,你可就完了。”
之后那人朝步道里面高声喊道::“尊驾如此手段,一定也是传古豪族精英或者隐世家族的嫡传,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自古成大事者必胸襟宽广,您又何必因为一句戏言就对我等赶尽杀绝呢。”
张角闻言幽幽说道:“你先不要管我的身份,只说我老老实实的做人,客客气气的讲话,你的同伴就觉得我好欺负,无缘无故张口就骂。
岂不知人与人之间相互客气,见面便有三分情谊。
尤其是在这种凶险之地,在没有利害关系又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彼此帮忙是种道理,也是作为人的伦常所在。
而你们的所作所为明里只是骂了句人,实际却是突破了这层人伦常理,在险境之中不仅不念及同一种族的情面,反而主动挑衅。
那咱们之间便只剩下禽兽之争弱肉强食了,我也就只能赶尽杀绝的请你们去死一死了。”
话音落地,周围的情况突然改变。
本来破败的地面变得干净异常,酒窖里传出来的腐朽酒糟味道也变成了新酿葡萄酒的芬芳。
许多品酒客或者附庸风雅的家伙出现在步道之中,来往不息,向驻足不前的张角投来惊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