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回勃朗特博物馆看看情况的坎贝尔立刻离开地下室,将铁门重新关上,用书柜遮挡住入口,然后回到楼上的卧室,换上一身休闲服侍,再在脸上化了一下妆,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佛罗伦萨街上随处可见的闲汉。
伪装好了后,坎贝尔便立刻离开了别墅,并且在门口留了一张纸条,示意来打扫的佣人休息一天,然后便来到了距离别墅不远处的车行,租了一辆普通的自行车,朝城区内行驶过去。
大约用了半个小时,坎贝尔进入到了城区,正当他准备从桥上行过阿诺河时,一声巨响从河对岸传出,紧接着便看到一团火焰伴随着漫天的尘土在远处升腾而起。
周围的意大利人不少都是从二战走过来的,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全都本能的趴在了地上,或者是找了一个可以掩藏的地方躲起来,俨然一副身处战场的感觉。而其他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尘埃和火焰,完全被震撼住了,一些胆大的好事之徒甚至在回过神的那一刻,朝爆炸的地方跑过去,想要近距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同周围绝大多数人一样,坎贝尔也已经被远处的爆炸给吓呆了,他愣愣的看着河对岸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并且没有再上桥过河,而是转身往回走,而他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异常惨白。
坎贝尔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发现刚才爆炸的地方正是勃朗特博物馆,很显然那位勃朗特先生在发现画作被盗走后,先下手将自己的博物馆给毁掉,以掩藏任何存在过的痕迹。现在勃朗特先生要么已经换了伪装,要么已经逃出了佛罗伦萨,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坎贝尔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就意味着盗取画作的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纳粹余孽报复的对象。
虽然坎贝尔没有在勃朗特博物馆留下任何痕迹,但每一个世界上有名的大盗在其盗窃手法上都有着非常明显的印记,这就像是每个人的指纹有所不同一样。一般人或许并不能够从这些手法上的印记看出什么来,但有经验的人却能够找到盗窃手法的主人是谁,进而追查到盗窃者的身份。
坎贝尔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大盗,但其盗窃手法的独特程度,比起绝大多数艺术品大盗来要容易辨识得多,他不认为在这么高的辨识度面前,自己的身份能够隐藏太久,更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在暴露之后,有能力逃过纳粹余孽的追捕。
“我要找一个可以庇护的地方!”内心无比慌乱的坎贝尔此刻的头脑却异常清醒,他的脑子里面很快闪过了无数个选择,最终停留在一个他认为最佳的选择上,“犹太人,对,找犹太人就可以了,而且我还能够得到一笔巨额赏金!”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犹太人对纳粹余孽的憎恨,只要外界有一点关于纳粹余孽的消息,那些犹太人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疯狗一样扑过来,紧咬着不放,直到将猎物咬出来。
做出决定的坎贝尔没有再多想,就连租用的自行车也不要了,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自己的别墅赶。回到别墅的他没有再继续将其他画作上的那些伪装落日图挂掉,而是将它们重新装入画筒中,从别墅隐藏保险柜中取出了一些现金,便不再停留,从自己的挖的暗道离开,直接赶到了码头,用昨日的快艇,从水道离开。
就在坎贝尔的游艇从他别墅前的河面上滑过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忽然从河岸上传出,他转头看过去,便看到自己别墅的位置冒起了一团火焰。
“这么快!”心中隐隐猜测到发生什么事的坎贝尔,在慌乱之余脸上也多了一分庆幸,但很快又变得更加肃然和惊恐,放在快艇加速握柄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往前一推,原本就已经很快的快艇,此刻更像是在河面上飞一般,在河上化开一道痕迹,朝远处驶去。
发生在上午的两起爆炸案,对于佛罗伦萨的普通民众而言只是让他们的闲散生活多了一分谈资而已,对他们的生活状况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然而,对于佛罗伦萨警察局局长巴迪而言,这两起爆炸案却关系到了他的职位,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这个快十年的位置很可能会因此丢失。
这两起爆炸案发生的地点都不同寻常,一个是当地之名旅行作家的住所,另一个更是了不得,是佛罗伦萨最大的私人博物馆。眼下这两处地方一个已经被彻底的炸成了碎片,而另一个虽然因为建筑结构和用材的原因还能够保存一些残骸,但博物馆内所有的藏品或许在劫难逃,而这些出事的藏品中就包括了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文艺复兴时代最终的画家作品,一件大师作品受损都是天大的事情,更何况是十几位大师的作品了。
从爆炸案开始直到现在,巴迪局长已经接到了包括国家总理在内不下五十名高官的电话,这些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要求他限期破案,给市民一个交代。然而直到现在,调集市内所有精英警员在两处爆炸点搜查所有线索后,得到的回馈却不尽如人意。
在交上来的报告中,有关爆炸所用的炸药型号、布置炸药的手法等等都有了详细的介绍,但对谁做出的这两起爆炸案却只字未提,只是表示有可能是军人所为,因为布置炸弹的手法有很多军方的痕迹。
在得知军队可能掺和到这两起爆炸案里的那一刻,巴迪局长便感觉到了自己或许卷入到了一场了不得的大事件里面。原本,他只是以为这和过去绝大多数类似事件一样,都是那些西西里岛家族为了争夺地盘所制造的惨案,可现在牵扯到了军人事情就变得复杂得多,也麻烦得多。
就在巴迪局长感到头痛的时候,他的秘书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一道门缝,将头伸出来,朝巴迪局长说道:“局长,外面有两位来访者想要见您。”
巴迪局长皱了皱眉头,冷淡的说道:“现在我没空,让他们……”
“可他们拿了市长先生的介绍信。”秘书并没有将头缩回去,而是继续说道。
“市长先生?”巴迪局长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心里万分不愿见这两个访客,但市长先生对他成为局长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说是他的恩人也不为过,所以那两个手持市长介绍信的人他必须见。
“请他们进来。”巴迪局长将桌上的文件合起来,吩咐道。
听到吩咐,秘书退了回去,随后便看到两名带着圆毡帽,穿着黑西服、看上去神秘兮兮的两名中年人走了进来,其中一名中年人在进来后,就随手把门关了,并且站在门口,像是一个守卫一样,另一个中年人则走到了巴迪局长的办公桌前,将帽子摘下放在胸口,朝巴迪局长点点头,道:“我叫亚伯拉罕,今天来找阁下,是希望阁下能够帮我一个忙。”
两名访客进来时的举动颇为无礼,这让巴迪局长不禁生出反感,但当他听到来人的自我介绍,以及看到来人手指上戴着的六芒星戒指后,那种反感便被他强行压在了心底里,没有半点露于表面。
如果是在二战之前,一个犹太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无礼,巴迪局长绝对会让这人知道什么事痛不欲生。可二战后,随着全世界各国对犹太人在二战遭遇的同情,犹太人不单单借机完成了数千年的复国梦想,还乘机凭借其数千年积累下来的惊人财力,迅速在欧美各国的政商两界扶持了大量的代理人,已经可以左右整个世界的局势。现在如果得罪犹太人的话,别说的位子还能不能坐得稳,或许就连性命都有可能会保不住。
所以面对两名犹太秘密组织成员的巴迪局长丝毫没有半点倨傲的态度,连忙站起身来,露出他自认为最为亲切的笑容,问道:“二位想要我帮什么忙?”
“我们希望阁下能够将勃朗特博物馆和麦迪先生别墅的两起爆炸案转交给我们调查。”桌旁的中年人早已经习惯了类似巴迪局长这样的人,没有对其讨好式的笑容表现出任何异常,始终冷静的说道。
“什么?你们要接手这两起爆炸案?”巴迪局长刚刚还在为爆炸案这件事头痛,现在就有两人站出来表示要接手这两起爆炸案,这令到他不由得愣了愣。
“有什么问题吗?”中年人沉声问了一句,然后又从怀中逃出了一封介绍性,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是贵国警察部长先生的介绍信。”
巴迪局长没有拿起信检查,因为没有必要,以这些犹太人的手段,别说警察部长的信件了,就算是拿到总理的介绍性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他已经隐隐猜测出了那两起爆炸案到底是谁做得,能够让犹太人如此上心的事情肯定和纳粹余孽有关。
想到这里,巴迪局长心里便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对的想法,牵扯到纳粹余孽的事情绝对不是他这样的地方小局长可以干涉的,于是他连忙快速的抽出一份委托调查的文件表格,签上名字,连同桌上与这两起爆炸案有关的文件一同递给了面前的犹太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