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凌天云客房之外,也有几个雪人。屋顶之上趴着两人,屋前屋后各四人,他们全身着落满了鹅毛的大雪。但他们一动也没有动,如一尊雕塑般。
凌天云全身已经被那白雪覆盖着,那飞扬在空中的鹅毛般大雪被狂风一刮,如潮水般那那敞开的窗子涌去。窗台上,地面之上都落满了白雪,片刻间积堆成层了。
雪越下越大,岚州城几乎成了一座雪城。全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那积雪将岚州城的黑夜照得亮堂堂的。
此时的凌天云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他的呼吸若有若无,一种绵绵踵息浩无声的状态。他大脑里一片空灵,完全没有注意在自己却漫天白雪覆盖。而他的神识却正处于一片无边无垠的星空之中。
那满天的星斗闪烁着光芒如一颗颗珍珠般嵌在广褒无垠的苍穹之上,浩然壮阔。而凌天云却感觉自己正处于这无尽星空的中央,一丝丝美丽的光芒从那些星斗之上泛出,渐渐的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涌向全身,他只觉得丹田里一股气流正在穿梭着,瞬间流遍了全身。那股气息越来越大,由开始的温顺逐渐变得狂暴起来。那股气流在他身上走过一周天时,速度开始加快,他的身子开始承受不住了,浑身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而那美丽的星空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得慢慢消失,转而间化为了一片混沌,凌天云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压抑,在那一片没有任何光芒的混沌里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顿时他的感觉自己的血管怒张,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几乎就要破体而出。
压抑、狂暴、愤怒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几欲怒吼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而这片无尽的混沌又开始变化,变成了一片血红的战场。无尽的杀戮,到处鲜血四溅,惨声连连。
凌天云看见这血红的战场更加的兴奋了,一丝鲜红的红芒突现在他的双眸里。那丝红芒不断的在他双眸里扩大着,将他的双眼完全变成了血红的一片。一道妖异的光芒从他的双眼里射出。
凌天云怒发飞扬,仰天长吼,如一尊从战场上回归的魔神般。
“轰”的一声,
岚州城钟山武道场内,一间客房里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声巨响如爆炸般响彻在这寂静的雪夜里。
凌天云身上的积雪突然炸了开来,纷纷向四周射去。总个客房里都是飞溅而落的残雪,而凌天云此刻却睁开了双眼。一道红芒在他双眼里一闪,便又恢复了。
“好厉害的功法。”凌天云心有余悸的暗想到,这是那老和尚传给他的佛门至高内功心法《大乘心经》,与道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根源有一些相识。讲究一切顺乎自然,集天地之灵气化为己用。
他连忙运功调息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自己丹田内那股气息似乎又大了一些。如果再这样将这心法炼下去的话,应该很容易就会突破至内劲境中期了。只不过的心法太过于霸道,每次修炼都比较痛苦。而自己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幻境里的那大魔头,难道真的如佛家所云:不成魔,又何以成佛。当然成佛并不是指就要出家,而是指佛门武修境界。
凌天云苦笑一番,发现自己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立着几名武士,他们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想必是自己刚才的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那些监视着他的人。
那几名武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并没有发问。凌天云也没有解释,他觉得并不需要解释。既然自己还在这屋子里,那些人并不会对自己出手。
钟潢雨已经回到了武道场内,正与那钟家大少爷钟剑鸿在客厅里喝着茶。有一名武士正在向他讲述凌天云那怪异的事。
“无妨,此人何许在是修炼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他没有迈出那房间一步便不用去管他。”
钟潢雨一摆衣袖,让那武士下去了。而另一旁正品尝着那茶茗的钟剑鸿却是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鸿儿,今天与此子相处可有什么收获。”钟潢雨轻呷了一口茶向身旁的侄孙问道。
“此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担忧,感觉并不在意我们将要对他不利,我一直感觉他还有一些底牌没有展现出来。否则他不会那么淡定,我曾试探过他几次,但他就是油水不进。我也感觉甚是奇怪,不知道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钟剑鸿将今天的一事都告诉了钟潢雨,并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此人有恃无恐,或许跟那老和尚有关,后日那老和尚也会前来。据说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天罗圣手’师影公,天下第一神偷也要来凑热闹,嘿嘿,到时叫他们有来无回。不要以为我钟家是一只软柿子,想捏就捏。”
钟潢雨双眼里露出了阴森的目光,直将钟剑鸿看得心中凛然。但钟潢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侄孙嘴扬却是微微上扬着,凌厉的寒芒在他双眸里一闪。
冬天的黑夜总是漫长的,而下着大雪的黑夜却是更加的漫长。
此时已到子时,而凌天云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窗外飘飞的雪花,呼啸的狂风声衬托出了总个暗里的寂静。
凌天云坐在床榻之上,打坐着,刚才立在窗前无意间进入那空灵的状态让他收获匪浅。他试图让自己的心再次平静下来,想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心里已经念起了那《大乘心经》的口诀,但却怎么也进入不了刚才那种空灵的状态。打坐了两刻钟左右,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不禁的长嘘一声,还是放弃了。
这时一白色的影子融入了那风雪之中,那白色的影子如一白色鬼魅般身形几个闪烁便来到了凌天云所在的客房之外。
那站立在风雪这中的那几名武士并没有发现这白色的影子,个个一动不动得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一阵狂风再次刮过,那狂风卷着那飘浮不定的雪花那那站立在房前的四名武士身上扑去。那四名武士只觉得眼前一团雪花迎面扑来,一缕寒意直接扑打在他们的脸上。使得他们全身陡然的一颤,那股寒意瞬间就流窜在了他们的身体里。
那四人心中一凛,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这股危机使得他们精神一振,双眼里射出凌厉的精光,他们双眼一眨不眨的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此时那股强烈的危机却是一闪,便消失了。感受到那危机的消失,他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待他们全部都放松了下来时,他们只见白影一闪,颈下一阵并不剧烈的刺痛,刹那间他们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神识逐渐消散,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而趴在那房顶之上的两名武士神色一凝,他们立刻站立起,因为一股刺淡淡的血腥味突然钻进了他们的鼻孔之中。他们对视一眼立在房顶迎着那风雪,四处张处一下,便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往房后看去,发现四人站立着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又看了看房前,也是如此。
这二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双眼里却流露出疑惑的眼神,这股血腥味他们是实实在在的闻到了。如果一个人闻到他们还觉得有可能是幻觉,但两人同时闻到,这显然有异常发生。
就在这二人疑惑时,天空的雪花更加密集了。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里似乎卷着一白色的身影向他们扑来。他们正欲大声出口,却不料颉下一痛,这二人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二人身子缓缓的落在了那房顶之上,保持着刚开始趴着的姿势。
那飞舞的雪花渐渐淡了,从这雪花之中慢慢溶出了一条身影,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那条身影从那房顶之上一跃,直向那房后的四名坚守岗位的武士扑将过去。
凌天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觉得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身子似乎非常的困,倒在床榻之便睡着了。
昱日清晨,
老天终于大晴,在这一夜的无尽倾泄之下,大雪终于停了。难得的还是太阳如一喝醉酒的老汉,摇摇晃晃的从东方升起。那醉酒般的酡红显得格外的亲近,使得总个岚州城里的人们都起得更早了一些。
“砰”的一声巨响,
凌天云被这声巨响震醒了,他一个激棱,身子从床榻之上跳了下来。发现自己客厅的大门被人踹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几名恶狠狠的劲装大汉,其中还有一名他的老熟人钟桐。那群人一进屋子便上纷纷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也不问青红皂白个个两眼里都冒出火光。
望着这群来势凶凶的武士们,凌天云不禁的眉头一皱,他也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钟兄,这是为何。”他疑惑归疑惑,但总还是要问的。看到那七八名闯进来的汉子,双眼里冒出凶残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般似得。感受着那些不善的目光,心里也是阵阵的发麻。
“凌兄弟,昨夜睡得可还好。”
那钟桐没有直接回复对方的问题,反而问起了他,似乎话中有话。
“钟兄,敢问这是闹的哪般啊,小弟身陷囹圄,你说小弟能安安稳稳的睡吗。倒是各位,这气势汹汹的难道你们钟家要给小弟定罪了。”
凌天云哪里会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的睡着,自己还真的感觉到很意外。一般情况下,自己再怎么困都会保持一定的警觉性。而昨夜,自从自己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之后,便昏昏的入睡了。
想到昨夜那淡淡的血腥味,凌天云脸色大惊,如果他再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他就是一头实实在在的猪了。
房前的那四名站立的武士早已停止了呼吸,僵硬的身躯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那四具僵硬的身躯上的积雪早已经清扫干净,露出了那颉下咽喉处一道鲜艳的红线。而其它的六具尸体也是这样的,全身除了这颉下咽喉处有一道红线外几乎没有任何的伤口。
导致他们毙命的就是那条鲜艳的红线,那红线外只有少量的血迹,都被冻成了血冰块了。那十具尸体都已经几乎成了一冰人了。
凌天云望着那十具冰冷的尸体,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寒意。他似乎明白了这群武士为什么人气势汹汹的闯入这房间里,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杀害这十名武士的杀手。
“舍弟昨夜也遭人暗算,但死法与这十名并不一样,全身中了数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