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德化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大雪,狂风已经停止了。
那德化城之上的天空却依旧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老天似乎还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到来。
德化城,陈府,一处客房中,叶吟风已经晕迷沉睡了一整晚了。李逍遥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叶吟风,他好像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但呼吸却变得更加均匀有力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都经过了处理,左手,左肩上的白纱布依然还有血迹渗出。
李逍遥背负着双手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着,神色显得非常的凝重。他时不时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吟风,虽心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
这时,“咯吱”一声,客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了一名道士,他手里拿着一装有药丸小瓷瓶。他上次探了探叶吟风的鼻息,接着又搭了搭他的脉膊。他那紧皱的双眉舒展了开来,长吁了一口气。
这见这道士身着八卦衣,头用紫阳巾束发,只见他身材修长,凤目疏眉,神态飘逸。此道士却是叶吟风在陈府见到的那名道士,来自庐山清虚观的来陈府做法事的道士。
那道士走向李逍遥,轻声道:“师叔,这叶小友现在已无大碍了,他体内的毒都已清除。此时他正处虚脱状态,所以才一时晕迷不醒。”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恭敬。
李逍遥一摆他那宽大的道袍,说道:“确定他体力的毒都已经清除了吗。”
“确定,那叶小友呼吸均匀,而且脉象平和,显然已经清除了体内的毒素。”那道士必恭必敬的回答道。
“明阳,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就是我师叔玉尘子私下收的弟子,但我从他体内探知到了有属于我道家的太清真气。这太清诀在我道门中人没有多少人修炼,我目前为止只知道我师叔一人修炼了此功法。只是我那师叔已失踪多日了,你有时间看安排人去一趟那三清观。我怀疑我师叔玉尘子可能遭遇不测,如果三清观两个老家在搞鬼,我定不饶他们。”李逍遥一扫平常嬉哈的态度,他正色的向那明阳道人说道。
“明阳明白,会安排的。”明阳道人回应道。
“好吧,你去忙吧。”李逍遥挥了挥手,打发了那明阳道人。
明阳道人向他施礼后,正欲退出这客房。
“等一下,你叫陈寿年和那李从嘉来一下。”李逍遥突然又吩咐道。
明阳道人应了一声,退出了那间客房。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灰蒙蒙的天空凝聚着团团乌云,虽然没有了雪花飘落,却让人感觉到更加压抑了。
李逍遥听着窗外传来了阵阵的孩童的嬉闹之声,只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树枝上挂满了冰晶闪亮的冰条,外面银白覆满了大地,天地连成了一线,而那树枝上,瓦檐下挂满的冰晶闪亮的冰条如同一串水晶珠宝点缀着这白茫的天地。
这是德化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人们从自家的屋里走出。看着那满城堆积的皑皑白雪,不由的发出一声声惊叹之声。没有人会注意那灰蒙的天空上凝聚的乌云,他们只被当前的景色惊住了。一群群文人骚客成群结对在一起一边欣赏着这美雪,一边赋诗作咏着。孩童们则在雪堆里尽情的嬉耍着,他们完全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
好一幅千里雪封的如画美景。
李逍遥望着窗外的雪景怔怔的发着呆,他的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他房间之外响起了敲门声。将发呆的他惊醒了过来,他上前拉开房门,却见陈府之主陈寿年与那安定郡王李从嘉踏着这厚厚的白雪,来到了他门前,而那明阳道人却没有一同前来。
他开门将外面的陈寿年及李从嘉迎了进来,陈寿年似乎是从李从嘉口中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为安定郡王之叔父,南唐皇帝的第十三弟。所以陈寿年进去后比较拘束,他想上去给李逍遥施礼,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一时间尴尬的立在房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对于李逍遥,陈寿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开始他是和那庐山明阳道士一起来到这陈府,他似乎见那明阳道人对他很是尊敬。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吩咐陈府的下人好生招待那胖道士。后他在陈府门前见李从嘉与他相识,这才向那安定郡王打听。谁知道一打听下来,顿时吓了他一跳,此胖道士居然是安定郡王的小叔,先皇的第十三子。
陈寿年很是尴尬,叫他王爷呢也不妥,因为李逍遥并没有受到过什么册封。叫他道长呢,毕竟李逍遥也皇室中人。当年对于这皇室中的辛秘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李逍遥是大唐先皇的第十三子。似乎又是一段皇宫风流史,不过这李逍遥在三四岁时,就被送出了宫。具体送到哪他也不知道,之后他也离开了金陵,一直负责洪州建都之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关于这先皇十三子的任何消息了。
李从嘉似乎并没有那么拘束,那小胖子很自然的走到李逍遥面前,说道:“小皇叔,这次找我和陈大人来,有何要事?”,小胖子还不停的东看看,西瞧瞧,这时他发现了李逍遥的床榻之上有人,却没有看清那床榻之上的人是何面目,他立刻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李逍遥。
李逍遥似乎读懂了对方眼中包括的意思,立刻大怒起来,跳起来扬手就在那小胖子头好一阵乱敲,直敲得那小胖子一阵抱头鼠窜,不住的躲在陈寿年的身后。而陈寿年夹在他们中间却是一阵苦笑,只好谁也不帮,他也很好奇那躺在这胖道士床上的到底是何人。
小胖子道士李逍遥指着小胖子李从嘉怒声叫道:“好你个小六子,你这胶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龌龊的想法,你自己去上去瞧瞧,看清楚那躺在床上之人到底是谁。”
李从嘉战战兢兢的从陈寿年的身后走开,向那床榻处走去,一边时不时的警惕着防着李逍遥会突然暴起偷袭。他走到床榻旁,掀开被褥一看,只见一俊秀而又苍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人紧闭着双眼,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正处于晕迷之中。
“是他。”,李从嘉心里一惊,低语道:“怎么会是他,什么人如此心狠,难道是那个泼皮。”此人正是昨日救他的那位叶姓少年,他第一时间怀疑是那泼皮李二麻子叫人下的毒手,由是他疑惑的望了胖道士一眼,似乎想要问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李逍遥似乎知道那胖子心里想什么,他“哼”了一声,吓得那李从嘉又缩了缩脖子,露出了悻悻的笑容,却没有再敢说什么了。
陈寿年也觉得奇怪,他也好奇的也走到那床榻之旁,看清了那床榻之上的人面容后,也吃了一惊,这不是那被明阳道人选中的少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感觉受了很重的伤,那衣襟上还有片片血迹。
“叫你们过来是是要交待你们一些事”,李逍遥见他二人已经看清了床榻之上人面容后,悠悠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无上的威严,他望了望陈寿年与李从嘉二人,接着说道:“那躺在床榻之人,想必你们也认识,至于他的身份你们暂时不便知道,至于他为何受伤,你们也无需知道。近段时间小六子好好的呆在这陈府,陈大人务必加强戒备,确保小六子的安全。至于这少年会在陈府静养一些时日,你们必须做到保密,只有我等内知道,不得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会给这陈府带来灭顶之灾。其它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陈寿年听完李逍遥的话语,他疑惑的望着李从嘉,希望可以从对方那得指示。李从嘉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又明白过来了。毕竟这李逍遥的身份比较微妙,他现在不是皇宫中人,也无权命令其治下官员。他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就按他的去办吧”,话语里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一扫平日里懦弱的表现。
李逍遥又交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时,客房外又响起了敲门之声,李逍遥把目光转向了陈寿年,意思要陈寿年自己处理,陈寿年沉声对着外面说道:“何事”。
“禀老爷,外面来三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十五六年少年前来拜访小道长,说是小道长的朋友。”外面传来了一陈府下人的声音。
“这???????”陈寿年又看向李逍遥,等待对方拿主意做决定。李逍遥听到这外面陈府传来的话语,沉思了一会。
“陈大人去带他们进来此处吧,那几人是本道的朋友,小六子留下来。”他吩咐道,此刻他已经猜测到了那些人是何人了,昊天宗三护法都齐聚了,有趣。那三名中年人必然是昊天宗的三大护法,童沧泰、文沧海和龙沧浩,只那还有一名少年,又会是谁呢。
陈寿年退出客房后,李从嘉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搂住李逍遥的肩膀说道:“小叔,什么时候也教我绝世神功,好让我不会被坏人欺负。”,对于这位比自己小的小叔,李从嘉并不怎么畏惧,从小他们就玩在一块。在众多皇亲国戚之中,他也对这小叔最为亲近。虽然这十三叔也经常欺负他,但他也没有任何怨言。李逍遥被送去宫后,偶尔也会隔个三四年回到皇宫中,与他一起相处玩耍。
“就你也想学绝世神功,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李逍遥用鄙视的眼神打击着对方,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胖怎么啦,你不也是胖吗,你能学凭什么我不能学啊,”李从嘉完全被那胖道士的鄙视激怒了,他立刻大叫起来。
“你小声点,行不行。我这里还有病人。”李逍遥见他发出那么大声音,立刻制止他,接着又说道:“你不是号称我大唐第一才子嘛,什么作诗赋词无一不精,还学这些干吗。”
一听到李逍遥夸他为大唐第一才子时,他的面色顿时容光涣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李从嘉得意的说道:“那是,本郡王为我大唐第一才子,还用着学那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