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吟风将那李乘龙打发离开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不明白这金陵城里是何人要针对于他,而自己除了得罪了太子李弘冀以外,并没有得罪于任何人,就是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虽然给自己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敌意。他没有想到十三领着四人离开了这破旧的院落,就遇到这样的不测。
走到墙角,重新拾起了那柄被自己扔却的铁剑,端详着手中的这把铁剑,幽黑的剑身,粗糙不堪的般纹路,他却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也许自己实力太弱,根本无法窥得其玄机也不一定,叶吟风知道这剑的不凡,就是寻常的剑都无法在这大铁剑之上崩出一个细小的口子,可见此剑的不凡。
想到实力,叶吟风无比的渴望提升自己的实力,面对着即将来临的阴谋,他却是一股失败的无力之感。他不知道后日燕子矶之约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那么自己也不会如此的被动。如果十三在就好了,李逍遥那胖道士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此刻又不知道跑去哪了。
一切还得靠自己,叶吟风心中长长的叹息,手中无锋铁剑一扬,一抹凌厉肃杀般的气息顿时弥漫而开。那股凌厉肃杀般的气息将这院落里的枯枝上的败叶一绞,那叶子纷纷化成了漫天飞舞的蝴蝶般,被叶吟风迸射而出的剑气横生生的割成了若干小片,挥挥洒洒飘飘扬扬,人空中翩翩而落。一腔愤意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枯叶,凌天横切而下的剑气如那江河奔泻般绵绵不绝,而这寒意笼罩的院落里立刻被那愤意盖天般的凌厉剑气给撕裂开来,萧瑟、苍凉、肃杀,三种异样的气息狂涌爆发而出。
常勇带着满脑子的震惊从那羊皮巷里走了出来,他脑海里依然是那自信优雅飘逸般的蓝衫少年。从那少年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气息,还有对方那和煦如春般的笑容,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虽然他对那少年存有好感,但是职责所在,捕快抓犯人乃是天责,但是他却暂时对那少年生不起丝毫的恶意来。如此明朗如春阳般的俊雅少年,却是一名刺杀皇宫守卫禁军的凶手,还有那四名池塘之中的尸首,身份已经明了。那四名尸首却曾做下了不少的的伤天害理之事,被人杀了也是情理之中,但法理难容啊。
心中一叹,常勇翻身跃上了自己拴在那羊皮巷口的骏马,手中长鞭一扬,一声清脆声响彻空旷。那马儿长嘶一声,迈开四蹄狂奔而去,疾如风般的成了条朦胧的影子。
他并没有回到衙门之中,既然确定了是那蓝衫少年所为,他也没有必要再去追查什么了。对于那少年的事迹,他也是略知一二,而今日初次交锋来看,那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不当是那少年一身深不测的内力修为,还有那少年机警的聪明才智,都上上乘之资,最主要的是,这少年令他生不出什么恶感来。
一路狂奔疾驰,幸喜此时的街道之上行人不多,而且这金陵城里街道宽阔,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回到了家了。将马牵回了院子之中,常勇脸上泛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在外面无论多累,只要回到家中,什么烦心忧事都一扫而光。因为这家里有他那年迈的老娘,虽然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但佝偻的背影和蹒跚的步伐也让他无比的担心。
京兆府衙的捕快一个月的俸禄也不算高,饶是南唐地域宽广富源辽阔,但是他的每月的银两也不过十两而已。这院落并不算太大,这院落座落在金陵城净水坊内,都是一些公门中人的住处。这里主要住着都是一些捕快衙役,南唐自建国以来还算比较稳定,公门之中的衙役捕快大都数是子承父业,唯一的就是常勇,他是被人推荐而来的。
拴好马匹之后,常勇大声喊了一句,发现自家的院落里寂静无声,再也没有老娘那唠唠叨叨的声音,也没有老娘那忙碌的哐哐声响。心中顿时涌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他望着这打扫得片叶不剩的院落,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慌意。但他很快就安定了自己的心境,也许老娘去邻里串门了,还未归吧。
但是此时,已近午时,都快吃中午饭了,以往这个点,老娘都会准时的出现在厨房之中。而今日,老娘却是杳无身影,除了静悄悄的院落和哗哗作响的树枝之外便没有自己熟悉般的忙碌声音。常勇心中一沉,暗呼一声不妙,他虽然不住的安慰自己,但那股隐隐的不安却越发的浓烈起来。
顾不了太多,他走出院子,朝邻居走去。此时的净水坊内炊烟早已升起,阵阵忙碌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回荡。他问了一家又一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不曾见过老人家出去,只是这净水坊的入口曾经出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来了几名穿着华丽的人,好像进过常勇家的院子,但是所为何事,却不得而知。
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一名满头霜发的老者,正是他的同僚的父亲,那老者回忆说老人家被那辆豪华的马车接走了,说是常勇家的亲戚来的。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捕快,常勇觉得其中必有蹊跷,那接走自己老娘的人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而这净水坊里的众人却是只能说得只言片语,哪怕是自己的同僚们也是含糊其辞,这让他很是疑惑。
担心自己的老娘,而他又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常勇心中浮起了层层疑惑,他不知道那接走自己老娘的人是何人,在这金陵城里,除了只认识一些同僚们他也不认识什么权贵豪门中人。可他们为什么又要将自己的老娘接走,其目的又是什么,这让他心中很是疑惑。
“请问是常捕头吗?”,正是常勇心中焦虑不安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维,那声音却是从自家院落门外传来的。他举目一看,发现院门之外立着一名小厮,鲜丽光华的衣着,头上戴着一青布毡帽,看这行头,必是哪家富贵豪门家中的家丁。那家丁很有礼节般的立在门外等待着常勇的回话,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张拜贴。
“正是常某,敢问这位小哥,有何贵干?”常勇见这并非寻常富贵人家的家丁,他客客气气的向对方说道。他知道正主终于要出现了,虽然那幕后之人只派了一名家丁前来,但知道这次自己只能暂由对方摆布了。那幕后之人便不是接走老娘那么简单,他们应该还有更难测的目的。
“我家主人在醉红楼恭候常捕头大驾,将常捕头务必移驾光临。”那名衣着华丽的家丁将手中的拜贴交给了常勇,然后向常勇说道。说完他便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等待着对方的回话,那神情好似久练而出般,带着一种职业般的姿态。
“醉红楼,愿君移驾光临,令堂一切安好。”
看着那拜贴上流金耀眼的寥寥几个字,常能脑际之中轰的一声,如炸了开般,短短的十五个字,却如夺命勾魂般,让常勇的脸色一下子就得煞白起来。他知道对方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但是自己能拒绝吗,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尽的怒火,那狂涌而出的怒火如积压已久的火山般,正要磅礴爆发而出,但是还是被他死死的压制住了。
“带路吧。”,他神色一颓,向那名家丁说道。而那名家丁却是面无表情转身在前面带路,这一切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般。看着那家丁面无表情般的神色,还有他那故做般的姿态,常勇知道自己这次必定难逃出对方的手掌心了。就是连一名家丁都可以如此般的从容和自信,那么那幕后主使之人又是何等般的手段。
来到了这净水坊入口处,果然,一辆豪华的马车涌现在他的眼前。两匹纯白色的高头骏马,白色的鬃毛丝毫没有一根杂色,健硕有力的四蹄如那伫立不倒的四根铁柱般,那两匹骏马姿态昂扬,一派丰神气势油然而现。而那马车更是豪华如奢,连那车窗帘子都是上等的丝绸制成,车盖下方坠着一串串金铃,上等的香木成了这马车的主体,不时的阵阵醒脑清香发出。
常勇没有想到这马车会奢华到如此程度,饶是他见识不凡,可他还是被这奢华的马车给惊住了。单是看那两匹毫无杂色鬃毛的纯白骏马,这马可不是有钱就可买到了的,而这种马在南唐国中却极其珍贵。那马车精美的镂雕香木,围绕在车盖之上一圈的金铃子,他还真的想不到这金陵城里还有谁家的马车能有如此般的奢华。
钻进了马车之中,如软如少女般肌肤的细滑毛毯铺在这马车之中,这马车的宽阔超出他的意料,自己简直可以横着躺在里面。马车之中各式各样的点心,水果,应有尽有。一酒杯之中还有一杯红色的酒,那酒如一杯红宝石般泛出耀人夺目般的光芒,这种酒叫什么葡萄酒,只有西域才有这种酒,他没有想到会在金陵城里看到了。
好大的手笔,好奢华的招待,这一切只在常勇的脑海中闪烁而过,如一道划过天际的流星般,但很快就消失了。想到了对方将自己的老娘挟持,必定是要挟自己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人,但凭这马车的主人,为何还要利用老娘来要挟自己。这马车的主人论财力,实力都是上上等,他实在想不通。
难道是为了那事,骤然间,他的脑际亮过一道闪电,而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手中的佩刀也不禁的握得更紧了。如果真的是为了那事,对方以自己的老娘来要挟自己,自己要怎么办。
马车缓缓而行,却不曾发出一丝一毫的颠簸,而这若大的马车之中只有常勇一人,温暖如春的马车之中,他却觉得无比的阴森恐怖。他不知道自己的额上已经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而他的后背也亦打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