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傻刚从山上砍下了一担柴,他还未来得及捆绑好,一阵惊雷将他吓了一大跳。他举目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天际,嘴里不禁的骂骂咧咧着,一阵狂风将他身上仅有的一件破旧棉衣给吹开。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意,见这天际上的乌云,他不禁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几根粗长的麻绳将那几捆柴使劲得捆紧着,当他把那两捆沉重的柴捆好时,此时天上掠过几道闪电,紧接着一阵倾盆大雨倒泻而下。
“这该死的天气,都这么冷的天了,还打雷,往年这个时候都旱得很。”嘴里不禁得又嘟喃一句。他飞快的将那两捆柴扛在了双肩之上,也顾不了地上的还有几捆柴,他拨腿就朝山下冲去。
珠大的雨点很快就将他身上的破棉衣打湿了,四下里却无处可躲,他只能飞快的朝自己家里跑去。而雨却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雨下得如此的突然,这雷鸣响的如此的惊错,慌乱不堪的姚大傻心中狠狠的骂着这老天爷,同时也感叹自己的不幸。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要自己打好了柴准备回家,就来一场暴雨。
他扛着两捆些跑到了那黄河岸边,见那岸边有一棵依然绿荫浓浓的参天大树,除了附近,就只有那树下可以躲上一躲了。于是他便飞快的跑到了那树下,将那柴放在了那树下。而雨水打在那绿荫浓浓的树叶之上,发生一种啪啪的声响。只有少部分的雨水从那树叶的缝隙中跌落,比起在雨中乱跑,还是要好上许多。
冲在那华荫如盖的大树之下,这名朴实的山民心中一阵发怵,如果再响几个雷,闪几道闪电的话,那么自己将又要冲出这树底。幸好,他的运气还不错,一阵暴雨夹着那几声炸天般震耳的响雷和几道刺眼夺目的闪电之后,从他进入这华荫如盖的大树之后,并没有再响起了阵雷及闪电。只有那珠颗般大的雨点一泻而下,仿佛要将这整个冬季的雨水都降临而下。
快点停吧,家里就指望着这两捆柴换成钱买下锅的米呢,姚大傻心里不住的祈祷着,也许心诚则灵,那狂泻而下的暴雨忽然之间停了下来。哗哗的水滴从那参天大树的树叶中跌落而下,将他又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他用手拭了拭了自己头上的雨水,理了理额上的凌乱的发丝,扛起那两捆已经湿透的柴正迈步走出那树底。
而他下意识的向那奔腾咆哮的黄河望了一眼,心中突然间一紧,因为他在那河岸边看到了一飘浮的白影,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人。但他不敢确定,毕竟这黄河之中太多灵异的事,都是他从小听村里的老人说的。那白色的影子随着那河水逐渐的向他这边飘来,速度很慢,待那白色的影子慢慢的靠近了他。他的心猛得一颤,他终于看清了那白色的影子是什么了。
那道浮在水面之上的却是一个人,一名身穿白衣的人,那人的周身被一层薄薄的冰包裹着,应该是被河水冲到了岸边,然后再随着河水往下游缓缓而去。姚大傻并不是一名傻子,只是他的身体比一般人要高大许多,而他相貌比较憨厚,傻里傻气的样子,所以同村的人才叫他姚大傻。他是有姓名的,他的本名叫姚大隐,所以村里人直接将他那个隐子去掉换了一个傻字。
是一条人命,他不确定那飘来的白衣人是否已经死去,但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于是他将扛上了双肩的那两捆柴又扔了下来,快步向那缓缓飘浮而下的白衣人影走去。幸喜,那白衣人影被冲到了黄河边的浅滩之上,并不是很深,当他冲下那不河水之中时,刚淹过了膝盖的位置,他将那漂来的白衣人影截住了。
触手之处一股寒彻的冰冷之意从他的手心处传来,将那包裹着的薄冰拨开,姚大傻将那白衣人拖了起来。当他看清了那白衣人的面目时,却惊呆了,涌现在了眼前的却是一张苍白却无比姣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透出一抹圣洁般的气质,而她的鼻息却发出轻微的如兰般的气息。自己的手中却是一名沉鱼落雁之姿般的少女,他搜刮肚才想了一个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手中的那少女。
只是那女子的额头这上有一块不小的淤青,似乎被河水冲击时撞到了河中的石子,但那额头之上的淤青并不影响她那张绝艳无双般的容貌。如如琼玉般的小鼻子之下是那紧抿着的红樱桃小嘴,虽然有一些发紫,但姚大傻还是看呆了。
感受着那女子微弱的脉搏跳动,姚大傻知道这名仙女般的少女并没有完全失去生机,他连忙将那晕迷不醒般的白衣女子横抱了起来,向那河岸走去。此时他完全忘却了那华荫如盖般的大树之下还有自己辛辛苦苦砍来的柴,其实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救人如救火,他要快点赶回去,问一问自己的老娘,看怎么将这姑娘救醒。
背着这名如死般的女子,姚大傻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村落。这是在黄河边的一个小村落,村落之旁紧靠着一不大不小的山峰。而那黄河正是从那山峰脚下咆哮而过。几间破落不堪的茅草屋,这是一个陈旧而又贫穷不堪的小村落。
“娘,娘!”姚大傻背着那陌生的女子,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己家的那小草屋,还没有到门口,他便破开了嗓子大喊起来,可等待他的却一阵沉闷般的寂静。那草屋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心中扬起了一抹疑惑,但他还是快步的冲进了自家的草屋之中。然后将那满身冰寒湿透的女子放在了自己娘的床上。
然后他便退出来,他心中也焦急万分,眼下自己救上岸来的这女子又晕迷不醒,而自己却又诸多便。所以他只好一个人坐在自己屋前的那满是雨水的石墩之上,静静的等着自己的老娘回来。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那草屋门前的围墙破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从那门里走进一名粗衣满头银丝的老妪。而那老妪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随着那老妪一起进入了这屋中。
“娘,你回来啦。”姚大傻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娘亲,一个激灵快步冲了上去,忙不迭地的向她叫道。他本来想将自己救那名女子的事说出来,但是他看到了娘亲的身后跟着两名男子,脱口而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大隐啊,这两名客人落进黄河中,他们九死一生才爬上岸来,希望找点吃的。”那老妪并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眼里异样的神色。举着一双浑浊的眼眸向他说道,然后自己又巍巍的她身后的那两名男子介绍着自己的儿子。
姚大傻打量了一下自己娘亲身后的那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年纪大一些,一身锦袍上还沾着水渍,只是他那赤红的脸容让人印象深刻,那红脸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根齐眉长的金色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而另一名男子却是一名少年,身着灰色劲装,剑眉星目,一副刚脱去的稚气里带着一股刚毅英俊的面容。这两名男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凡的气质,应该不是普通人。
而想到刚才自己娘亲介绍所说,那两人的身上明显沾有水渍,不知道他们与自己救下的那女子有没有关系。姚大傻的心中暗暗的猜测,但他还是决定先
不把这事说出来,如果他们是仇家,那么这女子岂不是完了,而自己又救了那女子,那两名男子一怒之下可能会连自己都不放过。
“打扰了,大娘,我兄弟两只是想找点吃的,我兄弟两好不容易从这黄河逃了上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这不,肚子里已经没有货了,都饿得快不行了。”那名红脸的汉子微微的一笑,向那老妪解释道。
“唉,两名壮士,不是老身不答应,而是寒舍此时也拿不出什么食物来,小儿今日去打了一些柴,都要去城里买一些好价钱,才能买一些充饥的食物。实在抱歉,我娘俩也是家中颗粒不剩了。”那老妪长叹一声,向那红脸的汉子解释道。
“既然如此,我兄弟俩就不打扰大娘了”那红脸的汉子则报以善意的笑容说道,说完他便向另外的那名灰衣少年打了个眼示,正欲退出这草屋院子。
“不是老身多嘴,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二位为何偏偏会落入水呢,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仇家追杀不成。”,本来浑浊目光的老妪此时眼里却闪过一丝精芒,她那两名男子问道。她那暗藏着的精芒并没有被这两名男子发现,也没有被站立在一旁的那姚大傻发现。那满是皱纹的额上如松皮般,如此普通之姿的老妪并没有引起那两名男子的注意。
“唉一言难尽,只是被一厉害的女人所伤,说出来却是惭愧不已。我兄弟二人就此告辞,打扰了。”那红脸汉子淡淡一笑,与那灰衣少年躬身向老妪施了施礼,这才慢慢的退出了那草屋的院子。
果真如此,原来这两人与那女子是仇家,幸亏没有将此事说出来,否则那就麻烦了,姚大傻心中一紧,他不由得暗暗想到。待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再也听不到那两人的脚步,姚大傻又偷偷的跑到院门前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院门关上了。
“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干吗,这大白天的难不成还有贼。快快把院门打开,莫要让邻里们笑话了。”那老妪见姚大傻如此举动,不禁的大感疑惑,她连忙向自己的儿子轻喝道。而她转眼将整个院落扫视了一遍,却不曾发现有一捆柴,她的脸色不将的露出了几分愠色。
“娘,别生气,今日我在黄河边救了一名女子,??????”姚大傻急忙将自己救那女子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而他说完,便急急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令他欣喜的是,自己的娘亲终于脸色好了起来。
老妪进了自己的那间草屋,而姚大傻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般,堵得慌。他不知道那女子是否还有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能否将这名女子救醒,这焦急的等待让他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暴雨已停,此刻他又想起了自己打的那几捆柴还遗落在了外面,他急忙又冲出了自家的院落。
虎落平原被犬欺,落水凤凰不如鸡。那两名从姚大傻家离开的男子正是凌天云与赵匡胤,他们没有想自己离那白衣傲雪般的清冷仙子如此之近,这一切是否是天意,那擦身而过失之交臂的命运似乎又在预示着什么,而独孤傲雪将又会面临着怎样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