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光芒如血,漫天红云似烧,
凌天云的眼里见是无尽血色的苍穹,而他的心中更是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悲壮,他几乎是哽咽着那如梗的咽喉,嘶哑的声音带着如野兽般的低吼。他全身燃烧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每个血液细胞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的骨骼如脱胎换骨般,发现了一些崭新的变化,而这些变些却是微细不可觉察。
腹下的丹田干涸如竭,此刻因他心底涌起的无尽的悲伤之意而更加的枯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丹田处突然间涌出一息别样的真气。那一丝别样的真气如一棵脆弱的嫩芽般,正茁茁而长,只要一点风雨就会将它摧残殆尽,那一丝别样的真气如一根弱小的火苗般,只要一息风吹,并能将它熄灭,那一丝别样的真气如一游荡的飘萍般,只要一滴水点,便能将它淹灭。
凌天云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丹田内的状况,他只感觉到自己体内越发坚硬的肉身开始凝聚着恐怖森然的力量,那股力量越聚越大,在他肉身的每一块肌肉里充斥着。但他心中的那股冲刺心底的悲凉伤感的气息越来越浓,浓得让他大脑中全是外公那慈祥的容颜,以及他那苍老的身影。
“哈哈哈哈。”耶律大石抑天长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哭,没有想到刚才的坚强只不是你装出来的,真是笑死老子了。你真的让老子高看你了,此刻老子连折磨你的兴趣一点都没有,至于地面上的这两名娇滴滴的小妞,老子就勉强替你收了吧。你可以放心的去吧,老子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
耶律大石以为流泪而出的凌天云是因忍受不了他的折磨而哭,见对方眼里流出了眼泪,他的心顿时就愉悦到了极点。同时他见对方如此的不堪,便失去了再折磨他的兴趣,他不想再这样折磨下去,他已经失去了兴致。他觉得自己已经将对方的意志摧残了,对方已经不值得自己再浪费时间了,至于自己的断臂之仇他心中清楚的很。人在江湖,哪人不是在刀尖上活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
话语刚落,耶律大石扬起了刀中的弯刀,那弯如邪月般的刀在这寒色血染的黄昏里泛出耀眼的血芒,它在耶律大石的手中发出一声尖锐的欢呼声,带着凌厉刺耳的咆哮直向躺在地面之上浑身溃散的凌天云颈际而去。
而那站立在一旁抱手于胸前的另外契丹武士对此也失去了兴趣,他也亲眼看见了那少年双眼里噙着泪花。顿时,他对这开始刚硬如铁般的少年充满了鄙夷,开始他还敬佩对方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是没有想到就折断了第三根肋骨他就投降般的流下了脆弱的泪花,这让他心中对凌天云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听到同伴的话语,他很是认同,他也失去了看戏的兴致,待同伴举起了那弯弯的佩刀时,他心里已然知道了结局。这结局他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那玄衣少年人头落地。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地面之上卧睡着的二女,他从她们那敞开的领口处可以看她们那如雪般的肌肤,和细长如凝脂般的玉颈。
眼里闪过丝丝异样的光芒,心中更是涌起了滔滔烈火如焚,但他并没有上前去,他只是静静的等着那少年毙命时惨叫声的响起。他仿佛看到了热血冲天的那一刻,此刻才是他心中最为期待的。
然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少年人头落地,热血冲的场景。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耳中听到的一阵撕裂的惨叫声,那声惨叫,却是如此的熟悉,顿时时让他心中一震,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不安。那种不安如附骨之蛆般,缠绕在他脑海之中,紧紧的如八爪鱼般贴着他。
耶律大石扬起那弯刀,挥刀便向凌天云的颈下斩去,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残忍和狰狞的目光,刀势快如闪电般一斩而下。那弯刀还未落下,他便有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他的断臂大仇已经报得,已经了却了他的一个心夙愿了。
浑身力量汇聚如海般的感觉让凌天云陪感欣慰,他已经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的心已经不再是那样的绝望了。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烈火,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因猜到自己的外公遭遇不测而流出的泪花,却遭到耶律大石的误会,对此他心中虽然忿然,但还是沉默不语。
他却没有想到对方对已经生出了杀意,而且立刻执行,挥刀由上而下向他的颈际斩去。
凌天云已经不是刚才的凌天云了,他已经恢复了自己体内那股狂暴如野兽般的神秘力量。
当即立断,凌天云在那危难之即,一个缩身的动作,迅速从他的大腿处抽出了他隐藏已久的那柄匕首。在那柄弯刀还没有下落之前,自己以一个诡异的俯地动作,而手中寒光一闪,那匕首化作流星般的速度向耶律大石的前胸激射而去。
匕首脱手之后,凌天云双脚一蹭,身子立刻贴地斜飞而起,很快就脱离了耶律大石的控制范围之内。
而耶律大石心里正在幻想凌天云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没有看凌天云一眼,只是跟着感觉将手中的那柄弯刀向他和颈处斩去。
却不料,他心中突然的一颤,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而来,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有一撕裂的破空声尖啸而来。而他下意识的凝眼一看,却见一柄泛着无尽寒光映着煞然血色的匕首正朝他胸前疾激而来。而他手中的那柄弯刀却是斩了个空,地面之下早就没有了那玄幻衣少年的身影。
猝不及防,耶律大石心慌如惶,立刻吓得汗毛倒竖,就在这一电闪火光之即,
“噗”的一声,那柄匕首疾飞如电般,一下子就刺进了耶律大石的胸膛,匕首也没入了他的前胸,只留了那匕首把柄在他的身体外。
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耶律大石低头望着自己前胸的那把匕首,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结局。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脱手而疾射出来的匕首速度会是如此的快,快得让他几乎反应不过来,快得让他根本就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机会逃避。
双眼里绝望死灰的眼神开始蔓延着,耶律大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阵抽搐,紧随着一股昏天暗地般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痛,痛彻心扉,悲,悲天动地。耶律大石仰天发出一声巨嚎,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却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下。
如果有来生,他将不会拖延任何的时间,只要有机会,就立刻格杀自己手中的敌人,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这就是他临死前,突然间想到的一个醒世真理。可是,这个世上没有来生,也没有如果,更没有假如,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自己大意了,其结局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耶律大石心中一叹,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自己心中的那一叹息之声。
血色的晚霞如那血色的挽歌,血染的长空如赤色的挽联,寒风静止,孤雁长鸣。
耶律大石胸前血迹飞溅,疾射如箭般,他的双瞳里逐渐的变成了灰色,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若寒。他的意识逐渐的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恍若梦幻般。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了那青帐般的大草原,还有那密如纱帐般的林海,还有那高耸入云的峻险奇峰,雄伟宽阔的大山,那映射着阳光玲珑逷透的大冰川。
意识在模糊中逐渐的消失了,身体在血流长河般慢慢冰凉,手中的弯刀随着他双瞳微张死灰的色彩而慢慢的脱落。
“哐啷”,一阵火花四溅,弯刀从他的手中掉落,将那地面的石子砸得火花迸射。
凌天云起身斜飞直接落在了那柄大刀之旁,他飞快的捞起了那柄大刀,双眼警惕的望着那鲜血直流的耶律大石。这一击偷袭,他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轻易得手,他只感觉到自己掷飞而去的匕首速度很快很快,快得让他都有一些意外。
一招命中,凌天云并没有欢喜的心情,他知道,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致命的威胁,就是那完好无损的另一名契丹武士。
“你很不错,也让我很是意外。没有想到大石会这样的死在你那卑鄙的偷袭之下。”另外一名契丹武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凌天云偷袭得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语气平静的向凌天云说道,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股难抑的森然,他的双眼里是那凌厉如锋刃般的光芒。
凌天云却是一怔,他没有想到方如此的镇定,自己的同伴已经丢了性命,他一人却不慌不乱。事出有异必有妖,凌天云当然不相信他并不想找他报仇,更不会傻傻的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
全身戒备着那契丹武士的出击,凌天云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他的体内虽然真气枯竭,但他的肉身却在耶律大石脚下传来的真气灌注而入,已然恢复了五成,只是他自己的真气枯竭殆尽,所以也没有办法恢复至十成的战斗力。
令凌天云感觉到意外的是,他修炼的那门功法居然还可以利用另的真气来灌注至自己的体内,然后将别人的真气转化成自己肉身里潜伏的神秘力量。这点他也感觉到意外,但是那本《大乘心经》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更没有这方面的解释。所以他对这心法的神秘无穷感觉越来越有兴趣了。他修炼越久,就对这心法越是不了解,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门心法是属于哪门哪派的心法。听名字感觉是佛门的心法,但他修炼起来,又有一种与佛门宗旨背道而驰的感觉。
屏弃自己心中的那些疑惑,凌天云仅存不足自己全盛时期的一成战斗力,他一面焦急的动功调息着,希望尽快的恢复自己的内力。同时一面又警惕的防备着那立在他不远处的另一名契丹武士。
他从那契丹武士的话语里听出了无尽的悚恐之意,以及对方那浓烈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意,如潮狂涌,如浪猛拍。而只有一成战斗力的他只感觉到自己如一叶轻舟般,摇曳在那狂风暴雨般的海面之上。
对方双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对于凌天云这样的行为,那名契丹武士很是不屑,他们一直以狼作为自己的图腾,就是崇拜狼的狂性还有狼的凶狠。但他们不齿于那种背后偷袭的人,特别是汉人,他们认为汉子只会一些阴损的招术和一些阴谋诡计般的算计。
凌天云也听出了对方的不屑和轻视,但他并没有签话,以沉默来表示自己无奈的抗争。
见凌天云并没有吭声,那名契丹武士虽然觉得意外,但他还是握紧了自己的那柄弯如邪月般的佩刀。对于凌天云刚才射飞而出的那把匕首,他看得很是细致,对方的力道和精准度都超出了他对这少年的了解。
所以他只能全神贯注般的来应付这名看虚弱不堪的少年,他不想自己同伴的悲剧再次在他自己的身上上演。他要好好的将这少年教训一顿,当然,他还要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