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罗娜娜一闹,
学习委员这个职位最后落到骆幸川头上。
骆幸川在一中时没有担任过任何班干部,初来乍到,他却很快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有两把是他放的。
如罗娜娜所愿,陈语茉对自己父亲施暴,被抓起来的消息,如同潮海,席卷全校。但大多数同学三观在线,得知她是为了救自己母亲,都认为她做的没错,很同情她。
“茉姐个性爽朗,没想到背后却有这样的家庭。”
“她也是真猛,把父亲打成进医院,简直母老虎啊,我更不敢招惹她了。”
“如果我是她,可能早就忍不了了,她居然忍了十七年。”
......
骆幸川不认识陈语茉,从叶棠、岑砚南口中,从大家的议论声中,大概也能拼凑出这个女孩的形象。
放学后,田文让三个新上任的班干部留下来,一起商议如何更好的管理班级,提高大家的成绩。
叶棠说,“学校整体的组织纪律都太散漫了,如果要改,就应该全部改,从高一到高三,一个班也不落下,不能有例外。”
前世叶棠也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十年前的一中比现在纪律要求更严明。
“我觉得同学们来八十七中不是来上课,是来休闲的。”
“放眼全国,没有哪个高中七点半早自习,八点十分上正课,中间四十分钟,成了迟到学生的过渡期,没有升旗仪式,没有课间操,没有晚自习,下午五点半放学,有些老师跑的比学生还快。”
叶棠犀利的话,逗得骆幸川和岑砚南都笑起来。
田文没有笑,作为老师,他感到羞愧,他某些同事的工作态度确实很不端正,敷衍了事,他们本质上和那些看不起八十七中的教育局领导没有区别,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先看不起自己,和自己的学生。
“按...按照你...你的想法,我...我们应...应该怎么改?”田文问叶棠。
“把我刚才说的都落实,六点半早自习,每个人六点二十五必须到校打考勤,一个半小时的早读背诵时间,八点准时上正课,两节课后,九点四十做课间操或者集体慢跑,下午上课时间从两点钟,提前到一点半,以免某些同学借吃午饭的理由,在外面乱晃,晚上七点开始上晚自习,九点半结束......”
叶棠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
岑砚南第一个发表评价,“你这是纸上谈兵,你以为大家都是软柿子,随便捏?绝对没人会遵守这种坑爹的时间表。”
他自己就不想遵守,即使他在叶棠的影响下,立志要好好学习,但也受不了填鸭式的学习方法。
“其...其实钱...钱校长以...以前也搞...搞错类似的督...督促学习的措...措施,但最...最后不了...了了之,学...学生太叛...叛逆,不...不服管教,老...老师也没有魄...魄力。”
田文非常没有自信,评选班干部时,罗娜娜都敢当众顶撞他,可想而知他要是宣布新的时刻表,谁都不会鸟他的。
两个人都唱衰搞得叶棠心里也有些动摇,她顿时明白为什么钱校长头发那么少了,管理一所高中不比管理一家企业轻松。
她一转头,看到骆幸川还在那儿笑。她有些气恼,以为骆幸川是笑话自己,她问他,“你笑的这么开心,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对上她的眼睛,骆幸川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觉得你的想法就很好,田老师和砚南已经就老师和学生的角度各自发表了观点,执行起来可能是有点难度,不过也是可以解决的。”
在学校,骆幸川没有称呼岑砚南“南哥”,岑砚南松了口气,明明大家都叫他“南哥”,可从骆幸川口中听这两个字,他浑身别扭。
“怎么解决?”他问骆幸川。
“无论在哪个时代,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钱,可以激发人的潜力,也可以让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比如冬天最冷的时候早晨六点起床,来学校上早自习,比如牺牲节假日的时间,来学校补课。”
田文以为骆幸川是指设立奖学金之类的奖励机制,摇头道,“我...我们学校不...不像一中,上...上面几...几乎没有拨...拨款,也没...没额...额外收...收入,没...没有什...什么钱。”
骆幸川莞尔笑道,“学校没钱,不要紧,我有钱。”
田文、叶棠、岑砚南:“.......”
“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全勤奖,每个月各项考勤都达标的学生,奖励1000元。”
“你疯了,我们学校三个年级一共有一千多个学生,如果每个人都能够拿到全勤奖,那么你每个月的支出至少得有100万!”
岑砚南话才说完,骆幸川就疑惑的问他,“100万很多吗?”
岑砚南:“......”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的新闻,骆幸川大手一挥,向慈善组织捐赠过2000万,100万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我想1000元对没有任何收入的高中生而言,还是有点诱惑力的吧,”骆幸川说道,“如此一来,大家应该都愿意遵守纪律规则了。”
何止是学生,田文换位思考,如果学校给每位老师多发1000块工资,大家的工作干劲都不一样。
骆幸川继续说,“习惯成自然,连续进行几个月的奖金激励,等大家养成习惯后,即使没有奖金,他们也会按照新的时间表上课,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懒散怠慢。”
田文承认,骆幸川的主意是不错,
但学校凭什么让一个学生破费,承担如此大的支出?
骆幸川又不欠他们钱!
仿佛看出田文心中所想,骆幸川笑道,“这个全勤奖就当做我转学过来,给八十七中的见面礼。”
田文惶恐,有钱人家的儿子都这么壕爽慷慨吗?
学生向老师校长送礼的现象屡见不鲜,但谁刚来就直接送100万的?
叶棠没有说话,她望着骆幸川,她发现这孩子最近做出的这些不可思议行为,其实并不难以理解,仔细回想,他好像都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在考虑问题,他变傻了?她却觉得她变得更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