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录山,药医馆。
明明前几天刚刚走过这里,可现在再过来,竟然是这般萧条。
还没有惨遭屠戮的些许药童依旧忙碌着给各峰奔走治疗,看到涂山仙夙的时候,也是稍稍恭礼,便各自散去。
这雪,还是没有停下,积雪也变得多了,而就这么任凭雪花打落在肩头,她也完全没有什么寒意,只觉得老天这泪,落得太让人觉得痛心。
她其实也没受伤,但是如今走在这药医馆,在满处都有病老影子的情况下,显得她更加地孱弱不堪,她没有梳妆打扮,只是身着洁白的素纱,有如行尸走肉一般走进百视堂。
棋竟坐在原先病老处理事情的位置上,看到涂山仙夙满脸苍白地走过来,起身便是过去扶着她,“为何不在九冰宫内休息些时日?现在外面下着雪,你要是受寒了,是很难好起来的。”
“我没事。”淡淡的三个字,可是声音却是沙哑。
棋竟也知道,她此刻是把所有的苦都埋在心里,不做声,也不让人觉得她很难过,只是这有如心死的哀莫感围绕在涂山仙夙的身边,对棋竟来说也是一种影响。
“以后,百视堂就交给你了。”涂山仙夙淡淡道。
“你,不回来掌事吗?”
涂山仙夙缓缓看着他,“你从始至终都是这里的掌事,我只不过是中途插进来的,现在药医馆的事情,我也力不从心了。”
棋竟也知道,若是涂山仙夙自己想要把药医馆拿在手里是完全没问题的,因为身份摆在那里,但是他也知道,涂山仙夙经过这么一次,断然也不会有多少的心力,来控制着药医馆。
“虽然,病老他......”棋竟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只是道,“但是药医馆对你不会变,你还是这里最尊贵的那一个,百视堂也拦不住你,你只管过来就行。”
涂山仙夙点了点头,然后也移步,慢慢地看着病老生前所有的一切。
棋竟没有拦着她,也给了她空间,自己便出去,留着她一人。
听到门被掩去的声音,涂山仙夙内心也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当慢慢环视着病老生前的这一切时,那苦涩的泪水,再一次要决堤。
伸手,她拿起了前段日子,病老一直在研究的那些所谓的丹药。
瓶瓶罐罐拿在手里,没有任何温度,一整个架子全部都是有病老灵力在内的灵丹妙药。
“师父,弟子总算是明白,您这段日子的这些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了,您知道这最后一劫,您或许过不去,所以您,一直在为弟子准备这些是吗?”冰冷的一滴泪,顺势打落在了那冰冷的瓶子上。
病老变得啰嗦也好,开始操心起药医馆的琐事也罢,还是一直稀释灵力炼制这些丹药,一切,都是为了涂山仙夙。
“弟子竟然不知道,您这最后的两劫,都是弟子。”那无奈,那痛楚,谁人可以理解?
忽然,她在架子上层的一个罐子底下,似乎看到了一封书信,顺势拿下来拆开一看,果不其然也是病老生前所留。
信中赫然写着:
妍鬼头,师父或许时日无几,这世间也唯有你此徒弟,是我最后牵挂,灵丹妙药,只望保你平安,喜乐一世,七七强大,定可代我为你遮风避雨,护你升平,且潜心修炼,日后有所大乘,为师父之夙愿,师父走了,勿念。
那枯黄色的纸上,是病老的绝笔,字字句句都牵挂着涂山仙夙一人,霎时,那纸张亦被打湿,这泪水在短时间内,或许是停不下来。
身体陡然一软,她沿着架子缓缓地瘫软在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里则是紧紧地抓住病老留给她最后的念想,和小愿那半成品的梨花一样,直叫人看得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涂山仙夙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时辰,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出于担心,天月和徭帘钩两个人破门而入,一下子便看到了用颓废的姿态坐在地上,倚着架子,满脸绝望感的涂山仙夙。
天月和徭帘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赶忙过去。
“小妍,你,你还好吗?”
“宫妍,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到他们两个,涂山仙夙不是没有反应,只是缓缓地把头转过去,用极尽惆怅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么都没事,就好了。”
“现在最有事的人,是你好吗?”天月带着一点训斥的口气,却表示了心疼。
徭帘钩在一切事情都真相大白了之后,也是变得能够豁然开朗,这两天,他醒过来之后,竟然也主动去和棋竟要求要好好研习医术,还有帮着各峰的弟子医治,棋竟感到意外,可是这也不失是一个对徭帘钩来说很好的结局。
涂山仙夙看着徭帘钩,勉强扯出一抹真心的笑,“你的仇,现在也算报了大半了,以后,是不是不会恨我,也不会讨厌华录了?”
徭帘钩抿唇,对之前的事情心存愧疚,所以这两天才会如此积极在弥补一事上,他点头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误会了,往后再也不会了,我也会听你的话,好好跟棋竟掌事学医术,为华录尽绵薄之力。”
涂山仙夙笑了笑,“这样就好。”
天月欲要把涂山仙夙扶起,而涂山仙夙因为太轻了,经过这么多事更是感觉比以往消瘦了不少,天月是一个心疼,涂山仙夙起身的时候,脚一软,猛地扑倒在了徭帘钩的怀里,吓得天月一个大叫。
徭帘钩也是无措地抱着她,但是涂山仙夙没什么反应,只是缓缓地起身,但是她却看着徭帘钩道,“你的心跳,突然很快。”
徭帘钩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哪有?是外面太冷了。”
涂山仙夙没有回他的话,表情也是冷冷的,整个人都是苍白感,无力地被天月扶着,也只是说道,“天月,风儿,她是不是......”
说到风儿,天月的心里也是颤抖了一番,手脚的动作也停住了一下,她也很痛苦失去风儿,咬唇道,“风儿和绝儿都没了。”
涂山仙夙听到绝儿的名字,然后便是冷哼,“绝儿......”
徭帘钩知道绝儿的身份,所以并不诧异涂山仙夙这样的反应,但是因为不想让华儿代儿和天月太伤心,就什么话都没有说,棋竟也是如此。
“小愿和师父都离开了我,你说我要怎么办?”她看着天月,问道。
“你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小妍,你这一天也没有吃东西吧,我们去吃点东西,你要养好身子,不然你也出事,病老和小愿在天上,怎么可能会安心?”
“算了。”涂山仙夙淡淡道。
“你自己的身体,还要别人来帮你操心吗?”看到涂山仙夙是这样的反应,徭帘钩也是一个不满。
涂山仙夙随便笑了笑,“我要去找棋竟问点事情,你们放心,我知道师父要我爱惜身体,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那,你事情办完了,可要记得吃点东西,累了就去你原来的房间睡下也行,不能太劳累,你看看你都消瘦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徭帘钩,你去给小妍熬两副补身子的药来吧。”
徭帘钩没有拒绝,就是点头出去了。
“你带我去找棋竟吧。”
“好。”
棋竟在大药房抓药,也是忙活着帮伤员调制解药,涂山仙夙慢步走过来,看着他手里的动作,便道,“棋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是你说的,解各峰弟子身上中的那个毒,最好是用瑶台玉来调制是吗?”
棋竟看向了她,然后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是,因为那是用独尊塔制作出来的,所以最好就是瑶台玉来清除,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涂山仙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解决,各峰弟子身上的毒,我会帮忙解。”
“你是想去涂山借吗?”
涂山仙夙看着这嘈杂的大药房,然后也叹了口气,“白煜人还在这里,其实也可以让他先回去报个信,然后为了安全起见,我会自己上涂山,把瑶台玉借过来。”
棋竟也思忖了一番,点头道,“如果可以,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涂山仙夙咬唇,脑海中霎时闪过了神荼的身影,又问道,“莫谦瑶身上的毒,可是和各峰的不一样,这要怎么办?”
棋竟也陷入了苦恼,现在莫谦瑶因为身中堪比硫苓散的剧毒,还带着传染性,被送去了惠流池那里调养,风七辞也不是完全无情,还安置好了惠流池,让她可以好生在那里调养,也承诺会有解毒的方法,只是莫谦瑶不是神荼,修为没有他的高,更加不是和他一样是魔神的身份,所以,一定是痛苦万分。
涂山仙夙一想起那日时希镇的话,她也知道神荼是在自己面前硬撑,当她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神荼已经是受了多少的苦了,所以她心急如焚,现下,更是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外的身体状况。
“这个,就必须去问问时希镇了。”
涂山仙夙的眸光一冷,也想起了那天,时希镇就是以这个借口,让自己免死于她的剑下,所以,是要自己去盘问他吗?
“棋竟,这件事情不能拖着,不然莫谦瑶会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就去地宫一趟,你帮忙稳住各峰的情况。”
“好,那你自己小心。”
涂山仙夙转身就往那个从一开始就是谜题的药医馆地宫的方向而去,那里是长生殿的方向,病老临终前告诉了她,就在长生殿的底下,而钥匙,就是散游牌。
来药医馆的时候,她还特地去跟风七辞要回来这块散游牌,踏着那坚定的步伐,和对时希镇他们无止境的恨意,她又一次来到了这长生殿。
不曾想,自己和神荼多次月下相聚的地方,竟然会关押着病老先前的那位女弟子——是尸骨。
风七辞向她说过,当初那一男一女,男的就是新鹰,女的却早在被关押的过程中,在地宫里因为自身是异灵而暴走中死去,只留下被囚禁在那里最后的模样的尸骨,新鹰为了他这个师妹很长一段时间无所不用其极,到头来人家却早已魂归九天。
可是,在踏进长生殿,要把散游牌放上固定的位置时,涂山仙夙却犹豫了,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时希镇那张脸,因为看到他,她会恶心,还会想起自己惨死的师父,所以,踌躇之下,她还是把散游牌拿了下来。
“待我去涂山把瑶台玉拿回来之后,我定手刃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而底下时希镇的场景,倒像是无所畏惧,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被囚禁着和那个师妹在一起,他竟然还顶着一身的脏乱,开始调侃起了那副尸骨。
“新鹰为了你,可真是做尽了不该做的事情,到头来连你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你们那新晋的师妹给生生手刃了,呵呵呵呵~”他满带着不屑,在那里笑着。
尸骨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却用那狰狞的动作在回复着时希镇。
“我说你们当初为何偏要抢夺神器,还要那么着急?策划好了再行动不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吗?异灵本身就是为仙界不容,你们还这么大胆,也真是服了你们。”
时希镇的眼眸,渐渐阴冷,“不过,就算你们全部都不在了,我就算再风雨飘摇,也要把这六界,最后给制造一场混乱,让他们互相残杀,掀起着六界的腥风血雨来给我陪葬!”
时希镇笑得那么阴险,在着幽暗的地宫里徘徊,显得阴森之至。
涂山仙夙急匆匆回去了九冰宫,便看到风七辞和令狐昭在那里商讨着什么事,只是躬身,然后便往自己的房中而去。
但是令狐昭却喊住了她,“小师侄?”
“三长老有何事?”
“你,还好吗?”
涂山仙夙的表情淡淡的,但是也在无意间透着悲凉感,但是已经没有像之前一样痛哭流涕到逃晕厥,令狐昭还是稍稍放了心。
“弟子没事了,害得长老为弟子忧心,是弟子冒犯。”
“额没有没有,你这次做得很好,把新鹰给手刃了,真是多亏了你的血,不过你和结界缔结,这样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令狐昭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着风七辞。
风七辞只是道,“我定会护她周全,你不必担心。”
“左右不过是为了六界,只有战事起结界才会被影响,弟子毫无怨言;如果师尊和长老若是没有什么事,弟子想要去找白仙使,就不多陪了。”说完涂山仙夙冷着一张脸,直直地就往九冰宫深处而去。
风七辞没有很在意,只是由着她。
但是令狐昭却不满意了,“你这个徒弟这是干嘛?宠她两天还宠出脾气来了?”
“先后有人离她而去,而且都是亲近之人,换做是你,你会开心吗?”
令狐昭啧啧了两声,“就是被你给惯的。”
“她这样,好过有些人不眠不休,不食不寝,她也是该长大了,这些事,早晚都是要去经历。”
“有你护着她,她也就只需要经历这些而已。”
“我看未必,四儿她,好像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她身上,总是让人有一种,错觉般的使命感。”
令狐昭一脸无语地看着风七辞,风七辞也看着涂山仙夙走远的那个方向,令狐昭内心也是对这对师徒无奈。
“四儿要给病老立衣冠冢,你说说要立在哪里好?”
令狐昭嘟囔着嘴,也叹了口气,“这就要看她自己了,病老羽化,全华录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就是她了,小师侄挺招人喜欢的,可是怎么总是会让她摊上这种事?”
“病老的最初,不就是淳沨阁吗?”
令狐昭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要立在后山?”
“问问四儿吧。”
“那我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放一边去,现阶段啊,要是魔神不捣鬼,我们要迎接的第一件事,就是昆仑盛宴。”
“他们已经陆续在发出请柬,华录这一次被重创,或许出于安抚,会有很多的华录弟子会被写上名单,所以你和我,是必然要去一趟。”
令狐昭也变得严肃,点头道,“竺梦弓和鬼音铃我现在是百分百确定是在魔神手里,他隐藏气息隐匿在华录周围,就是为了捡漏,没想到我们自己内乱,到头来什么都不做的魔神竟然坐享渔翁之利,我们还痛失了病老他老人家,真是想来就生气......”
“而且我总感觉,昆仑盛宴,没有办法很顺利地进行。”
令狐昭顿时是感到背后一凉,“你不要吓我,现在时希镇还没死,我就他怕会卷土重来。”
“四儿把散游牌要回去,怕也是要去盘问他解药的事情,现在时希镇基本不用担心他还会有什么动作,四儿也许会自己解决掉他。”
令狐昭一个吃惊,“你竟然这么随意地让她杀人?她把新鹰杀了的时候只怪我不在现场啊,真是可惜那漂亮的一幕。”
风七辞冷冷地看着他,道,“如果你也想被四儿扔上结界试试的话......”
“我可不要,你们师徒一个比一个还坑,我可不傻。”令狐昭本来是想要说点别的,可是脑袋忽然划过了什么,便道,“小师侄刚刚说什么来着?找白仙使?她找人家做什么呀?”
风七辞的眸光稍稍一冷,“她去过药医馆,应该也是和棋竟商量过,她要去借瑶台玉了。”
“什么?”
在白煜的房中,涂山仙夙站在他的面前,白煜恭恭敬敬,就像是下属对上司一样。
“你去跟我姐姐报信,说我这里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叫她们不用为我担心,还有,你要先跟姐姐们知会一声,我要亲自去拿瑶台玉,让姐姐们准备一下,用完之后,我会马上归还。”
白煜蹙眉,面露难色,“小姑赐,您还是跟我一起吧,这样才好,我也可以保护您。”
涂山仙夙垂了下眼睑,想着也是如此,她自己去涂山没问题,但问题是要是带着瑶台玉一起回华录的话,指不定路上会有什么意外。
“您跟我一起回去涂山,然后我也护送您回来,这样的话,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有个人可以好好照顾您。”
涂山仙夙思忖了片刻,便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现在。”
“什么?现在?可是小姑赐您的身体......”
“我没事了,我也没受伤,各峰弟子的毒需要尽快解决,长老们也是多少有受了些毒,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此事不可以拖。”
“那好吧。”白煜其实也是很担心涂山仙夙的身体状况,所以也有些犹豫,他本身也是希望涂山仙夙可以休息,可是她身上的使命感,实在是会让她自己喘不过气。
所以,在和风七辞知会了一声之后,涂山仙夙和白煜便一起离开了华录,直奔涂山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神荼一直候在一个地方,在涂山仙夙经过的时候制造了一场小小的空中风暴,然后在他们两个的混乱之中,将涂山仙夙身上的散游牌,给拿了过来。
紧握着散游牌,又看着涂山仙夙和白煜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神荼的眸光就是一个冷淡,“妍儿,你不敢手刃的人,我这就帮你把他解决干净,而如今,也只能先对不起你了。”似乎他的周围,亦萦绕着之前涂山仙夙杀死新鹰时的那股肃杀之气。
涂山,魔峰,琴殿。
“姐姐!!”
“老四!!”涂山魔穸听到涂山仙夙的声音时,比什么都激动,手里的药汤霎时就是放下还洒了出来,什么都不顾就往门口奔去,看到涂山仙夙的那一瞬间,涂山魔穸差点是两行老泪。
姐妹两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
“见过三姑赐。”白煜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但是忽然看见涂山神若也走了过来,也行了个礼,“大姑赐。”
“你们两个,是要生离还是死别了啊?”涂山神若在旁边冷不丁地说道。
涂山魔穸放开了涂山仙夙,却打趣道,“姐姐这是在吃醋呢,咱不理她。”
可是意外地,涂山魔穸并没有看见涂山仙夙的笑脸,涂山神若也僵硬了一番,涂山魔穸便猛地看着涂山仙夙的脸色,“老四,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是生病了吗?来,我看看......”
“我没事,三姐。”
“可是我看你这样子,并不像没事的模样,到底怎么了?”涂山神若也是蹙眉担心地问道。
“两位姑赐,小姑赐是因为病老羽化才......”白煜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了,只要意思传达了就可以,也没必要再引起涂山仙夙的再一次伤心。
而涂山仙夙显然落寞,可是却强装着没事。
涂山神若和涂山魔穸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底也是流露着对这个妹妹的心疼,涂山神若上前抚了抚她的脑袋,笑道,“羽化,是姐姐们经历了好多次的痛,你还小,不似我们,但,也是迟早要经历的,没事了。”
涂山仙夙只是点了点头。
“病老以前是个好玄尊,现在,也是个好师父。”
“原来姐姐们都知道,师父他以前是玄尊的身份?”
涂山魔穸和涂山神若都点了点头,也用怜爱的眼神看着她们的小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