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录山,东海西岸。
“试试看吧,你久等的梨花羹。”
神荼笑着结果,也轻轻地舀起一口,送往自己的嘴中,这份香甜,犹如方才涂山仙夙的香唇,令他流连忘返。
“如何?”做给其他人吃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紧张,反而是给神荼的时候,心里咯噔咯噔地紧张起来,似乎很期待在他这里得到表扬。
神荼看着她这副紧张十足的期待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把梨花羹放下,“你呀,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就算再不好吃,也要说好吃不是吗?”
涂山仙夙霎时吃惊,赶忙把他放下的那羹重新打开舀了一勺尝了起来,在嘴里吧唧吧唧了两声,却也没觉得不对。
“哪里不好吃了?我又没有下多盐,也没有兑太多水,火候也是刚好的,小愿那一盅我也是尝过了的,没什么问题......”看到神荼在笑的时候,她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捶打了下神荼的肩膀,瞪着眼睛吼道,“这样很好玩儿是不是?!”
神荼也是没忍住,一直在笑,但是就算是轻微的嘲笑,他也可以做到这么妖娆,自成一副景象。
涂山仙夙嘟囔着嘴,不满道,“你不吃就别吃了,以后也没这机会了!”
看着她赌气,神荼才放低了声音,道,“妍儿,过了门,你不想做都不行。”
“过了门?”她猛地站起身,指着他道,“你别想太多了,我叫你来陪我不是让你跟我说这些的......”她上下张望地看了看,“小愿可能在看着我们,你还是收敛点,话也给我说好听些。”
“那我要是不呢?”
“那就赶紧走。”
神荼嗤笑,转头看到旁边也小愿准备的那盅梨花羹,便一个不注意,好像很随意地伸手就要拿过来尝尝,可是涂山仙夙看到的时候,动作麻利地瞬间给他抢了过来。
“你干嘛?”神荼问。
“你那盅还没吃完你碰小愿的做什么?我告诉你啊,你不准动这一盅。”
也许是太可爱了,神荼会更加忍不住要把她永远圈禁在自己的怀里,对着涂山仙夙的笑,也有着千年来绝无仅有的温柔和真情。
“一只灵宠而已,你都可以做到如此对待,那要是我呢?”
不知道为何,他的话忽然煽情了些,涂山仙夙的动作也愣了愣,手里的梨花羹也松了松,然后放下,转身凝望着夜晚那宁静无比的华录。
“对我来说,华录重要的东西很多,而你是我来华录最大的收获,没办法和师尊和师父去相比,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但也许,你会是我的归宿,他们不会。”
“看来你很明白啊。”
忽然,整个气氛很奇怪地本打破,涂山仙夙转头蹙眉道,“你说什么?”
神荼也起身,跟着她一起凝望那片神祇,笑道,“你知道你和你那些师父不会长久,所以也知道你走到最后,会和我一起,不是吗?”
涂山仙夙蹙眉,整个的心情有些被他搅乱,“刚才是你先煽情,为什么你要来破坏?”
“我也只会对你如此,但是你却不一定。”
“为何?”
“灵宠虽死,可是在你的心里他也是无可替代,华录上,有你那么多的羁绊,你都可以付出真心,所以说你的情,我有些害怕。”
涂山仙夙还在思考,他为何要怕?这种口气倒不像是吃醋,也不像是妒忌,反而是隐隐有着些什么担忧。
可是涂山仙夙还没反应回来,神荼的毒性又再一次发作,更是一下子咳得厉害。
“落歌!”涂山仙夙心中一个咯噔,很是害怕,赶忙过去扶住他,眉间都拧成了一团,担忧道,“这毒,还是没得解吗?”
神荼摆手摇头,但是也看得出他很痛苦。
涂山仙夙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小愿那最后的画面,然后再仔细琢磨起神荼身上的诡谲,有些不敢相信地拉起他的手,再把了一次脉。
“你做什么?”
“你先别动!!”
神荼就那么痛苦地站在那里也她把脉,他的心口此时像是有什么在灼烧一般,像是灵力有些许的流失之感,而且蚀心之痛,裂骨之伤,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对待魔神都如此厉害,那一般的人,岂不是挨不过那一两个时辰吗?
涂山仙夙诊断完毕,手里也是抖了抖,“是,没错,你中的毒,和小愿的差不多,但是小愿的毒,没有你的深,没有你的更毒,他中的毒似乎只是试验品,而你身上的这个......”
“妍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找到办法解毒的。”
“可是你这毒到底是怎么来的?你用你的修为去挡住,那样对你的伤害很大,你会出事的。”
“我绝对死不了,我还不想那么快死呢,你这么担心我,莫名的我却很开心。”
涂山仙夙无奈,“落歌,这种毒我和师父都没办法说解开,它前所未见,而且相似于硫苓散,你到底是怎么被下毒的,我很想知道,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你们的敌人,也把我一起算了进去,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过不了多久,华录的大难便会来临,你不想跟我去小竹林那里避着,那你便要小心我这身上中的毒,那对你也是一种致命的伤害,我不准你出事!”
涂山仙夙抿唇,看着神荼这万分痛苦的表情,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小愿无端被害死,就这么无辜地成为了安粤的第一个出气筒,那些恩怨都汇集在小愿身上成为一个先行点,为接下来对华录的不利行为敲起了警钟,给了华录和自己一记最大的暴击。
神荼竟然也无辜被牵连......
“落歌,我会小心的,而且,我也会帮你去跟涂山要来瑶台玉,给你解毒,你放心。”
神荼的眸光忽然暗淡了些许,“你最好,不要把神器拿在我的面前,不然的话,我为了以后,我会顾不得你。”
“这个时候了,你还对神器有什么心思?落歌,你不是要和魔冥撇清楚关系了吗?我已经信了你,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也相信你该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好,答应我的,你也一定是会做到,你现在身体也变得虚弱,就更应该去静养,听我的话,不要随便乱动,也不要去和魔冥做什么交易,我会拿着瑶台玉帮你的,一定。”
神荼抬起眼眸,略有深意地看着她,不语。
“现在天色也晚了,我再不回去师尊也该找我了,落歌,你自己可以回去吗?你现在,还可以穿过华录的结界吗?”
神荼点了点头,勾唇浅笑,“总有一天,你最终回去的地方,不是华录。”
涂山仙夙低了地头,沉思了些许,“你若可以,便早些回去歇息,就算没有人关心你,你也要知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知道吗?”
神荼到最后,就算再痛苦,也给了涂山仙夙一个温暖的笑,弧度也是那么温柔,人畜无害。
涂山仙夙抿唇,也微微有些不舍,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却也不得不回去,一番依依不舍之后,便也纵身于长空。
神荼柔情似水地看了眼那两盅梨花羹,勾出一抹纯净的笑,可是只是那么一瞬,他不再笑了,也没有了温暖,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侵蚀他人心灵的寒冷,和那股幽清的杀气。
他只是缓缓抬手,站直了身体,便将不远处的莫谦瑶身上的禁锢解开,道,“来都来了,这戏也看了一整出了,为何还要跑?”
莫谦瑶从被定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他一定会找上自己,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地瘆人。
她缓缓地走出树后,攒紧了拳头,也慢慢地向着神荼的方向走过来,神色紧张得明显,脚步也是踏着那股杀气而来,她也确实害怕。
神荼转头,用邪魅的眼神瞟着她,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气,与刚才的柔情相差甚多,根本就是两个人,“潼峰最得意的弟子,似乎并不想和我的妍儿,和睦相处。”
莫谦瑶攒拳,紧张感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不知道为何,神荼身上这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感,就是一种压制人于无形的魄力,莫谦瑶或许感受得到他气息里尽管是中毒了,也是可以一击把自己废到不人不鬼,所以在害怕。
“宫妍的情夫,你未免也太大胆了?”她还是强装淡定,用云淡风轻的口气质问着神荼。
神荼不过是惘然一笑,“情夫?有没有人告诉你,亲夫或许会更合适些。”
“少跟我扯这些,你是魔冥的人,然后宫妍与你之间有这种勾当,这要是让玄尊知道,不知道宫妍要怎么受门规的处置!!”
“我倒是希望她彻底和华录决裂,这样的话她便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她的事情有我来解决,她的人也有我来保护,何乐而不为?”
莫谦瑶看着神荼一副完全不害怕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宫妍因为此事被赏罚院禁锢,你难道还想要攻上华录,公然与华录作对吗?”
“有何不可?”
“你......”
神荼的眸光,一下子犀利了很多,直勾勾地看着莫谦瑶,“你倒是对华录,聊表着忠心啊。”
莫谦瑶蹙眉,对他这阴阳怪气的口气表示很不舒服。
“记得你这当初的华录第一美人,是被牵引上的华录,你无父无母,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却养成了一身的大小姐脾气,还善妒,到底是有他的血液,那也不足为奇了。”
莫谦瑶对于他的话,完全是处于听不懂的状态,但是她此刻只想要一个劲儿地跑去风七辞面前,把他们的事情全部说给他听,她在想,这样风七辞是不是就不会总是偏袒着涂山仙夙,不会总是把她当成宝物一样对待,更不会一心护短,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甚至自己的去留还要征得涂山仙夙的同意,这一切,都需要涂山仙夙彻底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想着想着,她也不禁是恼怒涌上心,更加是急火攻心。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是很清楚的,你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掩饰着什么,你想对妍儿不利,可是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何况风七辞,会相信你说的吗?”
“玄尊不可能不信,他已有察觉,宫妍心不在华录,而是在你这外面!”
神荼嗤笑,这样的话他也不是很吃惊,反而他一直担心的,只是风七辞这个人而已,“你对你们玄尊的感情,和妍儿对我的实在差了许多,你那么想占有,一点也没有华录秉承的传统,妍儿心怀大爱,虽然我很不喜欢,可是光是这一点,她就足以比得上十个甚至是百个你!”
“哼,情人眼里,总会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是天下无双,看不出来,你们魔冥的人,倒是专情。”莫谦瑶说话的口气,都是嘲讽之意,那股不屑,神荼听在耳里,倒也不以为然。
“你想去和风七辞说些什么,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要知道,你若是敢对妍儿不利,我动动手指头便可以让你灰飞烟灭,虽然你也知道我是中毒之身,可,你依然不会是我的对手,风七辞也未必可以彻底赢得了我。”
“你......”
“还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干脆在刚才就杀了你,反而是留着你在那儿看着好戏呢?”
莫谦瑶蹙眉,心里有些没底,因为眼前这个人,似乎深不可测。
“我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如何,你口口声声的你们魔冥,或许会是你的同宗呢?”
“你不要胡说!!”她似乎很抗拒这样的话语,反应还有些偏激。
“哼,实话而已,何必如此激动?这就是我刚才不杀了你的原因,因为啊,风七辞也知道你的底细,他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一个所谓魔冥的人,竟然不打算杀了你这个华录中人,还是潼峰最出色的弟子。”
莫谦瑶紧张了,心比刚才还跳得快,她确实是孤儿,确实是无父无母,也是在仙师的牵引下才上了华录,入了潼峰修炼,可是这忽然间,有魔冥的“恶人”跟她说起身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你们风七辞,也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危险人物,还是养在身边保险些许,而且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奇异仙根,便把你留在了潼峰,你不觉得从你的身世到今天,一切都太顺利了吗?你这大小姐的性子,是怎么养过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莫谦瑶骨碌着双眼,让她措不及防的话忽然间有如刚凿穿的泉眼,喷涌而出水来,接不住太多,也过滤不了太多。
“你可以设想,当初获佳寺的南溪......”
莫谦瑶美丽的双眼,霎时瞪大,南溪主持,那是,那是——魔神的后人......那她自己......
“你的气息,是可以调动魔神之力的,你的灵力,也是会在加持之后变得无可匹敌,你还可以用风七辞身边的玉专璧,助你一臂之力,成为这华录第一人,只要你手里有那么两件神器,使用玉专璧对你而言,就是你成为强者最为顺畅的一条路,无人可以阻止。”
“不可能,不可能......”莫谦瑶摇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的不敢相信,满脸都是质疑,“我只是孤儿而已,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是什么人,我就是华录的弟子而已,是玄尊的弟子而已,你撒谎!”
神荼没有理会她此时发疯,只是淡然地看着前方,没有一丝的波澜。
莫谦瑶因为激动,刚才对神荼的警惕和害怕便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开始走近神荼,对着神荼这张邪魅的脸她也是半点兴趣提不起来,直接道,“你就只是想要让我对玄尊他们起疑心,然后离间我这个华录最厉害的弟子而已,你做梦,你和宫妍都是一样,满嘴巴令人作恶的话语,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肆无忌惮地闯入华录的结界多次,和宫妍竟然在玄尊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情,我对宫妍早已是厌恶至极,我就等着她再一次上华录的刑架,你以为我不敢吗?!”
猛地,神荼的眼神锐利无比,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只是眼神瞟了她一下,霎时她便双脚离地,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脖子,缓缓升空。
神荼若是发怒,莫谦瑶也只能是死。
“你没有任何的资格可以来要挟我什么,更没有任何的把柄可以去对妍儿如何,我对你的容忍,仅仅只是你的血脉而已,你若是不信,你尽可去和风七辞打听,看看他对你的收留,是怜悯,还是只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会危害他们华录的存在,他们只是怕你搅起腥风血雨,在不久的将来对六界不利,才把你留在华录而已!”
话毕,莫谦瑶也忽然间坠下,瘫倒在地,护着自己受伤的脖子,眼神恨恨地,还冒着血丝,瞪着神荼。
“你以后或许会臣服于我,或许会自成一派,要是你和华录反目了,可不要对妍儿有任何不利的行为,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当来自魔冥的一席话穿过她的耳朵时,她便什么都听不下去,神荼袒护涂山仙夙也好,对自己要不利也罢,她现在堂皇中唯一想到的,只有神荼方才所有的话。
颤颤巍巍,她也是一脸的不肯相信,“你要是想离间我和华录,那你用错算盘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做梦都别想让我信你的话!”
看着她虽然美艳,可是如此狼狈地瘫坐在第三的模样,神荼只是冷眼以待,“你爱信不信,我是魔冥的人没错,但是,不至于要蛊惑你一个,根本不值得的少女,华录上下除了妍儿,没有任何一个有理由让我留他性命,你说不信,我也不在意,只是切莫到时后悔,真正对你还算真心的,或许也只剩下魔冥......”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你的血脉,本就与他人不同,所以你若是有那个心,拿两件神器再加上风七辞的玉专璧,你早就可以一人之下,做华录的人上人,你心里也不过就是妒忌妍儿是风七辞的徒弟,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但是风七辞也的确对妍儿很好,百般变相地宠溺......”神荼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靠近她,“你也想得到风七辞的喜欢,得到风七辞的爱是吗?”
“我,我......”她惊慌失措,被涂山仙夙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害怕了,害怕被风七辞知道,会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可如今,连这个和涂山仙夙有瓜葛的魔冥中人,也都知道她的心意。
“你放心,我是不会去跟风七辞告状的,又不是什么三岁孩童,我还不至于如此无聊,但是我想劝你的是,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得到,你可以挤走妍儿在九冰宫的地位,但是你不可以伤害她,你可以去夺取风七辞的宠爱,但也不能对妍儿下什么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应该怎么做?”
他越是云淡风轻的话,听在莫谦瑶的耳朵里就更加显得恐怖,这件身世之事对她来说也算是半分打击了,加上还知道了也许风七辞对她只是出于防备才留着在九冰宫中,霎时也是寒心。
“你喜欢风七辞,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是你们华录的玄尊。”
莫谦瑶的眼神,忽然变得冷漠,阴暗。
“你要是身上有不得不让风七辞接受你,把你收入九冰宫的实力和能力的话,那为何不去试试,把玉专璧拿出来用用呢?”
莫谦瑶斜眼看着神荼,阴冷至极,“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和我做交易,要我做你们魔冥的内应?”
“哼。”神荼冷哼,满是不屑,“交易谈不上,你也不配,只是在劝你,早日为自己的这身血脉做打算吧,不然你要是被魔神抓去祭神器,你可就是这六界大乱的最大功臣,你是想要在风七辞身边好好的呢?还是要做这六界风雨掀起的魁首呢?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你说的,身上留着魔冥的血脉吗?”
“都说你你爱信不信,你的灵力要是被唤醒,就一定可以和神器发生些反应,那不就和妍儿一样了?”
莫谦瑶的眸光,霎时透着一股杀气,道,“你的宫妍,难不成也是?!”
“不是。”神荼冷冷地回应了她,“她身上,可没有你污秽不清,她的血是纯洁的,她的人也是干净的,你,就只是一身血液有些用处,怎么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莫谦瑶是冷笑,满脸的无奈,而且不仅在自嘲,还似乎是在嘲讽这个世道,“你的宫妍,还真是到哪里都会被当做是宝......”
“我的话,说得也已经很清楚,你的身世,也摆在了这里,我也观察你许久了,应该不会出错,你自己想想吧,你到底想怎么做,若是考虑清楚了,你们华录的大难过后,你尽可试试我说的话。”
他话刚说完,也没等着莫谦瑶反应回来,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那一盅给自己做的梨花羹,也带走了,只剩下小愿的那盅。
莫谦瑶在原地哂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着这黑暗的夜,渐渐沉沦了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