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拿九稳……”

叶昭听着荣虚道长的话，微微摇头：“原来的卜卦尚且称不上十拿九稳，你在这基础上又重新观察卜卦，应当称不上是多么有把握吧？”

荣虚道长闻言，下意识地想要捻须微笑，随后才意识到自己依旧被叶昭牢牢地封锁在黑色锁链之中，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感觉到了，甚至可以说十分确定。有一股锋锐的杀伐之气，从南向北而来，这肯定是一场浩劫。只要第一方主对神灵禀告了情况，那就一定会发生。”

荣虚道长沉声说道。

一定会发生的杀伐之事？

叶昭再一次沉默下去，暗暗思索：从南向北而来……帝都聚集这么多方主，被改造成神话人物之后，也都是聚集在帝都，哪有从南向北而来的威胁和大战？

难道荣虚道长卜卦其实是窥探到了一丝改造之后神话人物们将要上演的剧本？

如果是这样的话，华夏神话故事中，有着争斗、有着杀伐之气的该是什么神话？

西游记、封神演义、共工头触不周山、黄帝战蚩尤、刑天执干戚……叶昭一时之间也只能想到这么多。

共工、刑天这两个似乎可以排除，因为这两个的战斗形单影只，决不至于被形容为兵戈杀伐。再者，华夏东海外那条巨龙的出现，也隐约说明这场战斗之中是有巨龙出现的。

那到底应该是什么情况？

因为荣虚道长精神体内存在第一方主意念的缘故，这些猜测叶昭并不能对他说明，也不能跟他讨论，以免泄露了有用的情报，也以免那狂热的第一方主怀有为神灵献身的自我牺牲理念，将叶昭迄今为止所做的事情全部抹除。

“说了这么久，还没请教小兄弟的名字。”荣虚道长见到叶昭停下思索，便开口说道。

叶昭说道：“我的名字是叶昭，在我身后的是第四十三方主。现在我们两个分的清楚，使用身体的时候也是交替使用。”

荣虚道长闻言，露出羡慕的神色：“这倒是好……分开的清楚，总比我这样连精神体都分不开，一塌糊涂要好得多。”

又对叶昭说道：“叶昭小兄弟，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商议一个对策才好？”

“什么对策？”叶昭问道。

荣虚道长便说道：“我说将来要有一阵从南向北的战争浩劫，你信不信？若是相信，这对策自然能够继续商议，如果不信，这对策也就不必说了。”

叶昭说道：“我相信。”

荣虚道长顿时面露欣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开始说对策吧。且不说方主还是人类的立场，只是以我们两人的立场来说，绝不愿意让华夏地面再次混乱起来，不管是不是方主或者怪物自相残杀，人类幸存的可能性只会因此更少。”

“所以，我建议我们两个尽可能地阻止破坏这件事情，将这件事情延长时间。”

叶昭颔首：“赞同。”

荣虚道长见他赞同，便又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时间，我会尽可能地压制第一方主，以第一方主的名义控制所有的方主，最好让他们不得不离去。这个对策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叶昭心中暗道。

对于不知道方主将会被改造的荣虚道长来说，这样的决定算是尽到了最大的可能。但是对于叶昭而言，放这些方主离去还不如叫他们留在帝都，全部接受改造。

至少接受改造之后，方主的传承特性也就彻底消失了。到那时候，叶昭也就有可能将方主们彻底消灭。

沉吟一下，叶昭对荣虚道长说道：“我感觉这个方法还是有点不足。将这些方主都送走，对于事情其实也是于事无补，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想一想有什么办法。”

荣虚道长闻言，诧异道：“这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应该也知道方主可以短暂被杀死，但是却会传承下去吧？就算我们两个想办法杀死了这些方主，终究也不过是更改了一批新的方主。更不用说，我们两个也未必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叶昭听他这么说，心中念及没必要对这位有可能泄露秘密的荣虚道长说太多，说多了反而会泄露给第一方主一些情报，便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先定下来一件事情。在你还是荣虚道长的时候，不要多管、不要多问，专心配合我的行动。”

荣虚道长怔了一下：“这是为什么？”

“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仅仅是勉强压制住方主意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商量的事情基本等于全部被第一方主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也基本全部对第一方主毫无遮掩。既然如此，我们最好的对策，就是让第一方主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听到叶昭的话，荣虚道长略作思索，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

又说道：“这样说来，我们两个的合作联手，应该是你制定对策，用得着我的时候再来叫我执行。如果我有什么异常，你也能够保证不会出现太大差错。”

叶昭应道：“不错，正是以我为主。”

荣虚道长点点头，对于“以叶昭为主”这件事，他也是有些本能地不太舒服：他遨游天下多少年，又在帝都养尊处优二十载，有些身居高位的意识也在所难免。

不过，他到底不是寻常人物，刹那之后就抛开了这点心中的不愉。

因为叶昭说的的确不错，他面临“入魔”的威胁，现在也不过是勉强压制，一旦发生意外，第一方主就可能彻底击溃他，占据包括精神和躯体在内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对策、心内想法的确不应当用来指挥叶昭。

反而是叶昭的某些想法，才有可能是第一方主看不透，也想不明白的。

“我能不能帮你再削弱一下第一方主？”定好这个最基础的事情，叶昭沉吟一下，对荣虚道长问道。

荣虚道长叹了一口气：“他狡猾的很，接下来再也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