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的意念传达下去，沙皇国的幸存者们却并没有起来，显然都被叶昭的表现吓破了胆。

尤其是这些人只知道用猎枪对付怪物，到头来一个升级的也没有——也就是说，他们其实连一个黑铁等级的怪物也没有杀死。

或者有人杀死了，但是本身也死去了，所以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人类可以升级拥有技能。

因为这样对于升级一无所知，这些幸存者的眼中越发感觉叶昭恐怖如妖魔鬼怪一样，越发绝望恐惧。

其中一个幸存者甚至匍匐在冻土上向前一步，伸出嘴向着叶昭的鞋子伸去。

“巫师老爷……”

叶昭收回脚，让他亲吻鞋子的动作落空，微微皱眉：“你在做什么？这又是什么称呼？”

站在一旁的尚香兰虽然不知道双方的交流内容，看到这一幕，却也忍不住笑道：“主人，他们这是在用沙皇国以前最能表示恭敬的礼节来对你行礼，就是用嘴亲吻鞋子。以前沙皇国还是农奴制的时候，农奴对那些农奴主老爷就是这么做的。”

叶昭这才恍然，看着这群跪伏在冻土上、一动也不敢动的沙皇国幸存者：看来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无论华夏还是国外，人到了恐惧的时候，终究是一样的共性。

“都起来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都起来说话吧，不要再发什么神经要对我动手了。”叶昭显然没有当农奴主的觉悟，对这些幸存者直接传达出意念。

这些幸存者显然被吓坏了，都一个个趴伏着不敢动弹。

“起来，这是我的命令，我还有话要问你们！”

叶昭再三催促，用了命令的口吻，这些幸存者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然而这里的气温实在太低，冻土又极为冰寒，他们的脸贴在地上这片刻功夫，似乎已经黏住了。

之前裹着围巾的自然没有这种可能，黏的轻一些的直接挣扎开来，脸上茂密的胡须都被扯下来一大块，

血珠直往外冒。另外有两个特别倒霉，半张脸实打实地被冻在地面上。

尚香兰与赵冰两人都忍着笑意，上前将那一层坚实的冻土敲开，叫这两个人带着一层冻土才站起身来。

经过这一番忙碌，这些沙皇国的幸存者终于察觉到面前的叶昭等人应该不是什么黑巫师，至少不是什么坏人，说话总算是自然了许多。

待到他们都镇定下来，叶昭才问出自己想要询问的东西：“在你们的记忆中，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的记忆都在不约而同回避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那个东西就是最大的恐怖……”

感受到叶昭询问的意念，所有的沙皇国幸存者都忍不住身体颤抖起来，甚至有人忍不住双腿无力而跌坐在地上。

“那……那是恐怖的魔鬼啊……”

“最恐怖的魔鬼……”

一群人再一次簌簌发抖、嘴里叽里咕噜不停，看的尚香兰大感好奇，对叶昭问道：“又怎么了？这些人？”

叶昭解释道：“他们记忆中有一点因为恐惧而混乱的地方，我询问了一下，显然他们有些承受不住。”

尚香兰笑着说道：“他们胆子够小的。”

这样的评价对这些幸存者来说显然未必准确，胆量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单纯的比较，譬如一个人一辈子浑浑噩噩、毫无建树与起色，他胆量再大也有限，譬如一个人掌握权势、金钱与力量，他胆量再小，也是会引得风云涌动。

这些沙皇国幸存者如今失魂落魄，又没有力量，这种表现未必就是特别胆小，至少没有崩溃已经算是不错的。

对于叶昭而言，这些都并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

唯一需要他关心，便是那恐怖的黑影是不是黄金怪物或者方主。

虽然这些幸存者也有可能因为自身太过弱小，将青铜级别怪物、白银级别怪物也看成无比恐怖的怪物，对于外出搜寻了将近一个月的叶昭而言，有这样的可能性自然就不会

放过。

“那黑影在什么方向？”叶昭又对众人用意念问道。

这些幸存者顿时有的茫然摇头，有的伸手指向东，有的伸手指向西，几个人说的便互相矛盾起来。

叶昭心道：从记忆中便是这样不确定的答案，如今他们说出来，但愿能够达成一致。

几个互相矛盾的幸存者嘴里叽里咕噜、情绪激动地讨论了片刻，最后把手指向了东北方：“应该是在那座雪山的方向，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

叶昭微微颔首——这就是查看记忆所不能起到的效果，在这些人的记忆中的确是混乱、恐惧、互相矛盾，当他们互相交流、互相提示之后，却又能够相当一致的结论，创造出新的记忆。

乘上红羽鹰，带着尚香兰等人朝着东北方向一座千米左右的雪山飞去，叶昭的精神力也不断搜寻着周围。

广阔的冻土与常年的冰雪交替，除了少数极为耐寒的树木之外，雪山上并没有任何动物的痕迹。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叶昭在半山腰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一片明显的痕迹，那是一片凌乱的脚印，脚印极为巨大，差不多有水桶大小，说明那怪物的体型的确不容小觑。

“发现了。”

叶昭开口说着，让红羽鹰缓缓降落，同时精神力在周围仔细搜寻。

在这冰雪覆盖的半山腰，大脚印在积雪上一览无遗，活动范围比较明显，倒是让叶昭不用花费太多不必要的精力，只要沿着脚印的周围搜寻就可以。

“这就是那怪物的脚印？”尚香兰向下看了一眼，开口说道，“当真有那些沙皇国的人说的那么恐怖吗？”

“那也未必。”叶昭说道：“毕竟在没有升级的普通人眼中，黑铁五级以上的怪物都算是恐怖的。或许唯一的疑问大概就是这怪物为什么没有攻击这些沙皇国的人。”

正说着话，叶昭的精神力量已经有所收获，将目光落在下方一块高高的积雪上。